云雾山的藏经阁藏在半山腰的云雾里,木质的阁楼爬满了青藤,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匾额,写着“守正阁”三个字,笔锋苍劲,是林青山的笔迹。陆沉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灰尘在晨光里翻飞,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特有的霉味,混着淡淡的檀香。
“《双灵纹合璧术》在最顶层的‘护印篇’里。”陆沉的拐杖敲在楼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当年你奶奶说,这书得等‘双灵纹现世’才能打开,强行翻看会触动里面的灵阵。”
林小满扶着丫丫往上走,楼梯的木板有些松动,踩上去摇摇晃晃。三花猫轻巧地跳在前面,尾巴扫过积灰的栏杆,留下道清晰的痕迹。阁楼的墙壁上挂满了泛黄的卷轴,画的都是护印卫与斩灵族联手御敌的场景,其中一幅画着个穿修表匠服饰的年轻人,正用镇灵钉修补断裂的灵脉,旁边站着个绣灵纹的女子,水袖缠着他的手腕,两道灵光交织成桥。
“是陈师傅和太奶奶!”丫丫指着画惊呼,她耳后的朱砂痣微微发烫,与画中女子袖口的花纹产生了共鸣,卷轴突然发出微光,画里的灵鸟符竟顺着光纹飘了出来,落在她的掌心,化作道浅粉的印记。
“这是‘灵授’。”陆沉解释道,“卷轴认主了,说明你的引灵花纹已经能承载灵纹师的力量。”他走到顶层的书架前,抽出最里面的一个锦盒,“《合璧术》就在这里面,你们俩一起打开。”
锦盒的锁是双孔的,左边刻着引灵纹,右边刻着引灵花纹。林小满和丫丫同时将指尖按在锁孔上,深青与浅粉的灵光注入,锁“咔哒”一声弹开,露出里面的线装书。书页已经泛黄发脆,首页的题字是奶奶的笔迹:“灵纹分阴阳,合则生万物,离则损灵脉”。
书里记载的果然是双灵纹合力的方法,图文并茂,详细描述了如何让引灵纹的攻击性与引灵花纹的安抚性互补,甚至能通过灵脉共鸣,调动老城区十二处节点的灵气,形成无死角的防护罩。但翻到最后几页,林小满发现有三页是空白的,边缘残留着被虫蛀的痕迹,像是被刻意撕去了。
“是蚀灵的蛀虫。”陈默指尖拂过空白页,深青的灵光让虫蛀的痕迹清晰起来,“它们能吞噬文字里的灵气,这几页记载的应该是启动防护罩的关键口诀。”他看向陆沉,“当年你和我奶奶一定记下来了吧?”
陆沉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用油布包着的小册子,是他的行医笔记:“只记得前两句,‘一印镇灵脉,双纹定乾坤’,后面的...你奶奶说要等合适的时机才告诉我,结果她再也没回来。”
三花猫突然跳上书架,用爪子扒拉着一本积灰的《斩灵族秘录》。林小满取下来翻开,发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字条,是斩灵族的文字,阿木之前送的认主佩突然发烫,在字条上投射出译文:“三句藏于戏台藻井,四句隐于聚灵草田,终句刻在守印人之心”。
“藻井!”林小满想起戏台上那个布满灰尘的灵鸟大阵,“我们现在就回去!”
赶回老城区时,天已经擦黑。戏台的藻井比想象中难清理,积了几十年的灰,陆沉让人搬来长梯,林小满爬上顶棚,用引灵纹的灵光驱散灰尘,露出里面刻着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正是口诀的第三句:“三光汇一点,四象守四门”。
“三光指的是灵鸟玉、认主佩和镇魂钟的灵光!”丫丫在台下喊道,她耳后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灯,“四门是老城区的东南西北四个城门!”
聚灵草田的第四句口诀藏得更隐蔽,刻在最深处的那块镇石上,被藤蔓紧紧包裹着。阿木赶来帮忙,用斩灵族的秘法驱散藤蔓,露出上面的字:“五谷丰登处,六畜兴旺时”。
“五谷是灵脉滋养的农田,六畜指守护老城区的山猫和灵鸟!”陈默恍然大悟,“这口诀把老城区的一切都编进去了,果然是‘合璧’之道。”
最后一句“终句刻在守印人之心”让所有人都犯了难。林小满坐在修表铺的工作台前,反复摩挲着《双灵纹合璧术》的空白页,三花猫跳上他的膝盖,用脑袋蹭他的脸颊,项圈的金光在书页上投下灵鸟符的影子。
“会不会...不是具体的文字?”丫丫突然说,她用引灵花纹在空白页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太奶奶说过,守护不是靠口诀,是靠心里的念头。”
林小满的指尖猛地一颤,引灵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光,与丫丫的粉光、陈默的深青光、陆沉的灵光、阿木的玉佩光交织在一起,空白页上突然浮现出一行字,不是任何人的笔迹,却带着所有人的灵气:“万法归一念,守印即守心”。
《双灵纹合璧术》终于完整了。十二处灵脉节点的光芒同时亮起,从修表铺到戏台,从聚灵草田到图书馆,老城区像被一张巨大的光网笼罩,温暖的灵光透过窗棂,落在每个居民的梦里,连三花猫都打了个满足的哈欠,尾巴尖缠着灵鸟玉,发出轻轻的嗡鸣。
陈默将补全的口诀抄录下来,贴在《灵纹图谱》的最后一页,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全家福:他自己站在最左边,手里拿着怀表;林小满和丫丫站在中间,举着糖画勺;陆沉和阿木站在右边,一个拿着医书,一个捧着认主佩;三花猫蹲在最前面,项圈的金光连成个圈,把所有人都圈在里面。
“这下,再也不怕蚀灵入侵了。”林小满看着窗外流动的灵光,突然明白终句的意思——守印人的心,就是老城区最坚固的防线。
修表铺的铜铃在夜风中轻响,灵纹钟的玉石齿轮转得格外顺畅,将十二处节点的灵光折射成七彩的光带,缠绕在每个人的指尖,像串永不褪色的守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