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我加入。”
听完林然的来意，齐霖玉答应得很干脆。
可当林然提到余暃也已加入时，齐霖玉难得皱了皱眉，斟酌着开口：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以余暃的性子……他真的能给予你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吗？”
林然神色不变，平静回视他：“照这么说，若真遇上难缠的对手，除了陆易云，你们谁又能帮得了我？”
齐霖玉：“……”
算他嘴贱。
两人来到荒山，四周怪石嶙峋，草木稀疏。
齐霖玉左右张望，不见第三个人影，不禁疑惑道：“余暃呢？”
目光落在地面上那些坑坑洼洼的痕迹时，他顿了顿，一个惊悚的念头猛地窜了上来。
齐霖玉骤然转向林然：“你不会是嫌他太笨，一气之下，已经把他给打死了吧？然后就埋这儿了？！”
林然：“……”
不等她开口，齐霖玉只觉脚踝一紧，一股巨大的拉扯从地下传来，他整个人瞬间失衡，被狠狠拽进了地底！
眼前霎时漆黑，土石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
所幸，那袭击者的修为似乎并不扎实，齐霖玉灵力一转便挣脱束缚，反手扣住那人的脖颈，指间刚要发力。
“诶诶诶！松手！手下留情！自叽人！是自叽人啊啊啊！”
余暃被掐得吱哇乱叫，身体疯狂扭动，求生本能下，他一脚向上蹬去，正中齐霖玉腰腹，总算将人从土里给踹了出去。
齐霖玉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地，他揉了揉进了沙子的眼睛，定睛一看，只见余暃正灰头土脸地从地里探出半个脑袋正，憋屈地瞪着他。
齐霖玉愣了一瞬，惊疑交加：
“余暃？你搞什么鬼？难道是太笨了，把林然气得终于忍无可忍，给你活埋后，变成鬼了吗？！”
余暃原本还想炫耀新本事，一听这话脸彻底垮了，恼羞成怒地回嘴：
“呵呵，玉玉你真行！以后你就算死外边，我也绝不去救你！”
齐霖玉额角青筋一跳，一拳把他揍回土里。
“我就算死外边，也用不着你来救！”
眼看两人又要掐起来，一旁的林然轻咳一声。
声音不大，却让剑拔弩张的两人同时静了下来。
余暃从地里爬出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齐霖玉一脸不爽地整理衣袍，林然无奈转移话题：
“你们谁知道澹落最近去哪了？”
齐霖玉闻言正色，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因为前段时间，有个男的突然闯上剑峰，二话不说揪着澹落和他哥往死里打，十几个人都没拦住，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惊动了大师兄，把他们三个各揍一顿，全关禁闭了。”
林然：“……”
“大师兄还放了话。”齐霖玉补充，模仿着季空温和的腔调，“谁求情都没用，老老实实关满三个月，好好反省。”
林然轻轻叹了口气。
行吧。
看来澹落暂时是指望不上了。
正思索着该去哪里再物色两个合适的人选，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以及一道熟悉的嗓音。
“小然。”
林然没有回头，蹲在一旁的余暃眼珠一转，悄无声息地潜入地下，迅速潜至来者脚下，打算故技重施，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冒头，我拉！
……嗯？怎么拽不动？
余暃使出吃奶的劲儿，对方却纹丝不动。
江川鱼低头，看着正在他脚边拼命用力的余暃，嘴角微抽，脸上仍挂着无害的微笑，语气甚至很有礼貌：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今天已经上过厕所了，暂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
余暃还不死心，想再试试，却被一旁的齐霖玉一把揪住后领拎开。
与此同时，剑光一闪，湛卢出鞘，锋刃已架在江川鱼颈边。
齐霖玉神情危险，一字一顿地质问：
“杂役峰江川鱼？你不是跟着圣灵学院的人跑了吗？还回来做什么？”
幻月秘境之后，不少宗门弟子都亲眼看见江川鱼与圣灵学院的人一同离开，默认他已另投他处。
说难听点，就是叛逃。
面对颈间的利刃，江川鱼面上并无波澜，他看向林然，语气笃定：“小然，你需要我。”
不等林然回应，他便继续道：
“中州那边，已陆续有人结丹。据我所知，若是此次宗门大比，你的队伍对上中州学院，你将至少面对五名天品金丹的对手。”
“其中一人，更是罕见的三灵根天才，你真的有把握赢吗？”
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尚未结丹的齐霖玉和余暃，轻蔑之色一闪而逝。
随即，手腕随意一抖，那柄架在他脖颈上的湛卢剑竟不受控制飞出，“锵”的一声，将正欲再次扑上的余暃直接钉在了树干上。
江川鱼脚下微动，齐霖玉只觉天地倒旋，闷哼一声便被反制在地，重重压下。
“而我已经结丹。”
江川鱼居高临下地看着被踩在脚下的齐霖玉，话却是说给林然听的。
“我能为你提供他们给不了的帮助，而且，你要相信，哥哥永远不可能害你。”
齐霖玉咬紧牙关，双手死死抵住江川鱼的脚，试图挣脱，余暃则挂在树上，徒劳挣扎。
一片沉寂中，林然终于开口。
“可以。”
话音落下，江川鱼立刻卸力收脚，伸手想去扶齐霖玉。
那张脸上又挂起人畜无害的微笑，紫色的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刚才瞬间制服两人的根本不是他。
“不好意思啊，齐霖玉。”
他语气诚恳，甚至带着点腼腆，“我得先向小然证明，我现在的实力有资格站在她身边，而不是成为拖累。”
齐霖玉：“……”暗讽他？
他咬紧后槽牙，一把甩开江川鱼伸过来的手，撑地跃起，走到树边用力拔下湛卢，解救了余暃。
两人站到一旁，虽然不再动手，但看向江川鱼的目光依旧充满了不善。
他们自然不会质疑林然的决定。
即便有，也不会摆在明面上。
江川鱼毫不在意收回手，看向林然，眉眼舒展：“小然，我厉害吧，我也是天品金丹哦。”
说起来，他本来在圣灵学院被囚禁地好好的，任务二却突然完成了。
林倾倦和澹落同时被“拯救”了。
虽然……他其实什么都没做。
但奖励是实实在在的。
正因如此，他才有了足够的实力，趁谢闻生结丹之际，从圣灵学院脱身，赶了回来。
林然若有所思看着他，“确实厉害。”
明明身上感知不到修炼的痕迹，却是实打实的天品金丹。
江川鱼对此浑不在意，侧过身，露出了自他出现起，就一直安静站在他身后的那道身影。
“对了，小然。”他语气轻快了些。
“我不请自来，还额外给你带了一个帮手，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她。”
那身影缓缓上前几步，露出一张带着几分幽怨和怯意的少女面庞。
林倾倦微微咬着下唇，望向林然的眼神复杂极了，委屈的嗓音低低响起：
“姐姐……”
“你答应等我的，却又一个人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