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池舟惊讶。“怎么送？”
姜渡：“我差人寻台轿辇送你回去。”
池舟眨巴眨巴眼睛。“这、这是可以的吗？”
“嗯？”姜渡狐疑。“有什么不可以呢？袁衡也曾宿我宫中……光明正大有何所谓？偷偷摸摸才更招致怀疑。”
池舟：“……”
偷偷摸摸过来的他仿佛中了一箭，他转移话题。
“袁衡也跟你同榻而眠？”
姜渡抚平池舟衣服上的褶皱。
“没有……我宫中又不止这一间房。”
池舟继续翻旧账：“他上次还叫你渡哥哥。”
姜渡解释：“他向来不正经，你莫要放在心上。”
池舟哼哼两下，夹住嗓子，唤了声娇滴滴的：“渡哥哥~”
姜渡脸一红。“……别学他。”
“我自己想喊呢。”池舟眼睛一弯。“渡哥哥不喜欢吗？”
“你喊就喊。”姜渡小声。“别学他那调调。”
“哈哈哈……”池舟往前蹦一步，环住他的腰。“殿下真真有趣。”
两人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池舟便先行离开了。
他跟袁衡不同，若真被旁人得知他在东宫留宿，怕是会惹来一大串麻烦。
而他讨厌麻烦。
没惊动任何人，池舟顺利潜回了自己屋子。
他觉向来长，剥了衣衫就钻进被子里继续睡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后，不出意外的，他又在院子里看到了姜棠逗猫。
看到池舟出来的那一刻，姜棠嗔怪道：“阿舟今日睡得着实久了些，叫我好等。”
池舟懒懒地行了个礼。
“参见五殿下。”
“怎么还这么见外。”姜棠抱着小黑走过去。“不是已经免了你的礼？”
“礼不可免。”池舟把伸爪要他抱的小黑接过来，摸了摸它的肚皮。“若跟五殿下随意惯了，怕是要被人嚼舌根。”
“谁敢？”姜棠一凛。“谁敢嚼舌根，我扒了谁的皮！”
池舟笑着，心思一转，问道：“五殿下可还记得当时你从谁手中救的我？”
提起那次‘英雄救美’，姜棠就来了劲。
“当然记得，不就是那南国质子萧重嘛，当时他拦了你，嘲讽你在大殿上表演是以色侍人，还上手推了你。”
“没错。”池舟点头。“我跟萧重几乎没有交集……但他却一直与我不对付，每次见了我，总要变着法儿挑我的错。”
姜棠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怕他嚼你的舌根。”
“不是……”池舟笑得神秘。“我是想叫五殿下，替我教训教训他。”
“啊？”姜棠瞪大眼睛。
他似乎没想到，性子温和的池舟会突兀地提出这种要求。
“五殿下，替我教训教训他吧。”池舟手上摸着小黑，笑意盈盈地重复了一遍。
“你……不是我不想啊。”姜棠推脱道。“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池舟眼睛盯着他，语气冷了下来：“殿下就是不想。”
“不是……”姜棠为自己辩解。“我就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回教训了他，下回他又想法子来欺负你……我不一定次次都在，这无穷无尽的，费心费神，得不偿失啊！”
这一番话可谓是苦口婆心，有道理，且挑不出错。
但池舟还是那句：“我知道了，殿下就是不想。”
姜棠：“……”
“我想，我想。”姜棠妥协。“你想怎么教训他？”
池舟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五殿下看着来吧。
姜棠应下，苦着一张脸回去了。
*
姜棠出门不久，直接拐个弯，进了萧重居所。
萧重正用膳，面带笑意地将人迎进来。
但在听说他的来意后，直接吃不下了。
“殿下的意思，是让我故意在池舟面前出回丑，让他开心开心？”
姜棠强调。“只是出丑，不会让你受伤。”
萧重不依。“让我出丑，倒不如让他直接给我来一刀。”
“你……”姜棠气结。“你们一个二个的，专挑今天给我找不痛快是吧？”
萧重冷哼一声。“殿下利用我向他卖好，这几日又时时往那边跑，莫不是已经忘了，你、我，才是真正的盟友。”
姜棠与萧重勾结已久，他也知道萧重向来讨厌池舟。
甚至以前，还替萧重提供过某些便利。
得知姜渡与池舟产生交集时，姜棠心生一计，联合萧重，上演了那一出相当合理的‘英雄救美’，顺理成章与池舟熟识。
“我当然没忘。”姜棠也很不爽。“我只是利用他而已……但你知道，利用人之前，总要给点甜头……这是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我不能拒绝。”
实际是没推脱掉罢了。
萧重咬着牙，不满道：“我看殿下别是被他迷了心智，想要过河拆桥罢？”
“他胸无大志，整日就知道在院内养花逗猫，我怎么可能被这样的人迷了心智？！”
“呵，谁知道呢？”萧重语气讥讽。“我偶尔从院边经过，也能听见殿下银铃般的笑声呢？真是好不快活！一点儿也不似装出来的！”
萧重之所以选择跟姜棠联盟，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野心。
他被送到姜国当质子，是被人构陷。
他要翻身、要复仇、要杀回去。
那他必然要提前回去，不能傻傻等到25岁。
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姜棠承诺，只要他易主东宫，一定想办法把自己提前送回去。
“……”姜棠深吸一口气：“你非要跟我掰扯这个吗？”
萧重：“总之，让我在他面前出丑，不可能。”
“我很好奇。”姜棠面色冷了。“你对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能看出，池舟是个处事淡然，不会轻易跟人结仇的。
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让萧重这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