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醒来,我发现自己睡在小范总别墅的客厅的大沙发上,窗外的朝阳都升起来了。于是本能的拍拍自己脑袋,发现手里还攥着酒瓶,这才回忆起昨晚好像最后是被他们灌多了。
扔了酒瓶坐起来,发现大厅里还醉醺醺的躺了不少人,有男有女,我看看自己,怎么就穿了一条泳裤?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昨晚好像还沉到泳池底,给他们表演了一个潜水吹大瓶的绝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好气的摇摇头。
这时候老阿姨捧着一把叠整齐的衣服走过来对我说:“少爷一大早就回医院去了,赵老师,你昨晚的衣服都洗干净烘干了,少爷走之前吩咐过,让你可以用他楼上的浴室洗漱。”
“阿姨让你见笑了。”我苦笑着摇摇头,拿过衣服就上楼了,楼下的保姆们还是轰人起来离开,开始打扫屋子。
我到楼上洗个澡,清醒了不少,下来简单的吃了个早饭,没什么胃口,就喝了一大瓶鲜榨橙汁,随便叼着片面包就要出门,把老阿姨都逗笑了,说:“慢点,还和小时候上学一样。”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毕竟今天还有一堆事呢。
一路驱车赶回自己在苏州市区的小房子,下午薇薇才到浦东机场,我还没那么着急,先给表哥打个电话才是我关心的,没想到连拨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倒是颇为意外,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给他留个信。
于是拉上窗帘,在书房里把ipad拿出来,录了个视频发给他。
在视频里,我简要的把这次去四川古蜀国遗迹的事情说了,包括前因后果,为什么要去等等,都一一全说了,那些生死经历的细节没提。
在视频中特意提到了相片里他那个桌上大圈套小圈的怪异符号事情,问他这个符号到底什么意思?表哥你是不是也知道1981年考古队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去见过祁老师?
我为了加重发码,特意提到,你就算不姓赵,但你母亲是,你骨子里有一半也留着赵小梨的血,鬼母的事情,你也有份,也是当事人,所以你如果知道什么不能瞒着我。
之所以把语气加的这么重,是因为我知道我表哥的脾气,他要是不想说,谁都没办法撬开他的嘴,反而还会引起他抵触,所以我必须要阐明我和他都是其中一份子,谁都逃不掉,他有责任和义务把真相告诉我。
再说了,他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好几年,不管我,全然不顾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之情,也是让我颇为难受。
录完这段十分多钟的视频,又休息了一会,这才开车动身去上海。我
这里距离浦东机场不太远,开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我看着大屏幕,显示她的航班还没落地,便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等。
看着机场里人来人往,到处都是餐馆和纪念品商店,真的是恍如隔世,感觉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上个月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和一些闻所未闻的怪物在黑暗深渊之中以命相搏,没想到现在我竟然能安逸的坐在这里喝着手中的拿铁,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脚踝,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脱臼已经好了,但还是能感觉到老吴那个混蛋给我带来的伤痛,或许那疼痛,不是在肉体上,而是在灵魂里……
手机的震动把我从回忆中震醒,低头一看,发现是薇薇来电话了,她已经下了飞机,连忙接电话一路小跑去出站口接她。
站在出站口我拿着手机找了半天,也见不到她人,不由得纳闷,此时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一回头,不由得愣住了。
眼前站着个短发女孩,带着一副茶色太阳镜,双手插在开衫运动外套里,蹬着一双复刻版的紫白色乔丹AJ11,浑身散发着阳光英飒的味道,对着我甜甜的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啦,赵哥哥。”
我诧异的看着她,这还是小时候跟在我后面整天穿校服戴眼镜的土妞吗,真是女大十八变,出门上了几年学,立刻变得让我刮目相看了。
她把太阳镜抬到头顶上,笑嘻嘻的对我说:“赵哥哥,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啊。”
“哦、哦。”我连忙回过神说,“我老了,天天两点一线的上班,能不老吗?”
“你上个月和我表哥做的那些事也能算天天上班?”她似笑非笑的拖着身后的行李箱,对我一招手:“走吧。”
性格倒是和以前一样,典型的川妹子豪爽,我连忙主动接过她的行李箱,上了车。路上我们围绕这几年不见简单的聊了聊,我旁敲侧击的问了她对于我们上个月的事情知道多少。
她嘿嘿笑道:“我表哥那个大嘴巴,能瞒得住吗,不过他说的话一直都是三分真七分假,那吹的都没谱了,我倒是想听听看你怎么说。”
“说什么?”我一边握着方向盘开高速一边装傻,故意岔开话题,“小饭桶都和你说过了,我还多说什么,倒是你,薇薇你在法国那边上的什么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写了什么论文,都给哥哥我好好说说,我也学习学习。”
其实我故意绕开她的打听,是不想她被牵扯进来,毕竟老吴还没被抓到,不知道躲在哪里憋着坏。我都已经决定不在拉小范总下水了,岂能把他妹妹给拖进来,所以我不想接她的话。
薇薇一直都是挺聪明的人,看我没接话她也没深究,反而说:“是你不关心我好吧,你每次只要回南师大,就不管不顾我了,我还怎么和你说?”
说这个我也有点脸红,每次寒暑假给他补完课,回学校我都忙着玩游戏、打篮球,还有上课,都没打听过这个高中小丫头后面的事情了。
她主动对我说:“我在格勒诺布尔阿尔卑斯大学。”
“什么?”我听的莫名其妙,“疙瘩什么大学?学厨艺啊?在阿尔卑斯山上做面疙瘩,法国老百姓也好这一口?”
“这是法文音译过来的。”薇薇都给我气乐了,“我们学校可是十四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就建校了,到今天有七八百年历史了。”
“这么厉害?”我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我早就听小范总的姨妈说薇薇成绩特别好,都说是我补课的功劳,小范总他爹一直都怀疑为什么我教不好小饭桶。
现在再看看,除了我给她补课,她自己天赋好学也很重要,这一点倒是和小范总截然不同。
我由衷的说了一句:“还是妹妹你好学。”
“哪有,过奖了。”薇薇继续说:“我们学校历史上一共出过三位诺贝尔奖得主和一位图灵奖得主,和他们比,我算什么?”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除了羡慕嫉妒我也没不知道说啥,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么一说让我觉得找她帮忙是对的。
我还没提这事,她倒是主动迫不及待在副驾驶座位上开口问我:“你之前在电话里说要找我帮忙,到底什么事?”
“哦?那就不是一件事了。”我想了想,反正小范总已经把考古队的事情告诉过她了,那我直说也无妨,便说,“两件事,第一件事,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这个人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在1981年之前曾经在法国留学,1981年回国后参加了在沙鲁里山的考古队。”
“1981年?这么久远?”薇薇诧异的问,“为什么要找他?”
“你先找,找到了我再和你细说。”我也不勉强她,“我知道人海茫茫,法国也不止你们一所大学,所以你尽力而为吧,找不到也没关系。”
“我试试吧,有什么具体特征没?”
“没有。”我心中暗想除了他戴一定贝雷帽其它一概不知啊,不过我忽然想起祁老师日记,立刻补充说,“他平日里喜欢戴一顶西洋贝雷帽,而且据我所知,在1981年的12月曾经写过一封求援信回母校,你看你能不能找到这方面的信息。”
“这个好办,等我回学校我去问问。”薇薇点点头,胸有成竹的说,“二战以后,1964年中法建交到现在,我们学校的华籍留学生一共也没几位,回头我去问问管理校友档案的老师就知道了,只要是我们学校的前辈学长,就一定能问出来。”
“好。”我点点头,我心中的计划很明确,贝雷帽写回母校的求援信内容其实不打紧,无非就是1122考古队遇上什么麻烦,这我都已经知道了,我首先要弄明白他是哪个大学的,来自何方。
祁老师日记中提到过他来自巴黎的大学,1981年的巴黎大学应该没有今天这么多。只要找到他的母校,就能查到雕像的相关资料,因为他不是说过他的母校对于这尊诡异雕像的研究经历更早吗?
薇薇的学校历史如此悠久,我隐隐有预感或许就是出自她们这里,如果是,那下一步就看看欧洲那边有什么资料能帮助我的。
“第二件事呢?”薇薇又问我。
“哦、哦。”我悻悻的回答,“那什么……我有个东西……标本,应该算生物标本,想请你给我研究研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哦?”薇薇奇怪的问,“赵哥哥你什么时候对生物学这么感兴趣了?”
“那什么……”我咳嗽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实验器具。”
“这倒不难。”薇薇晃了晃手机,“我找苏大的同学借用一下实验室就行,标本在哪?”
“在我那。”
我开车一路从高速疾驰而归,路上我们还聊了阔别多年的很多话题,相谈甚欢,到了下午回到我房子里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在冰箱里翻箱倒柜的寻找那个可乐瓶,把薇薇看的莫名其妙。
薇薇在一旁匪夷所思的问:“赵哥哥,你把标本和鸡肉、冰激凌、速冻水饺放在一起?”
我正蹲着在冰箱下面的冷冻室里到处翻腾,有些尴尬的说:“那什么,你到里面坐,坐着喝茶,我找找先。”
赶紧把她给支应走,免得我丢人,要知道回来都一个多月了,天气渐热,这可乐瓶能放在外面不变质发臭吗。我也不知道那些大头开花的怪物是何物,不知道何物那就一律按肉类算,先放冰箱下面冻上准错不了。
可我冰箱里还有其它食物,越积越多,单身汉的生活就是如此,没有办法,好不容易才最里面翻出来,冻的邦邦硬的可乐瓶,开心的拿起来就往房间里跑,嘴里还还喊着:“来,妹妹,找到啦。”
结果发现薇薇在我的书房里,正在查看我电脑上那些石碑、祭祀台的照片,指着我桌上这些资料,诧异的问:“上个月你们俩在四川老家就干这个?”
我诧异的问:“你哥不都告诉你了吗?你还问我?”
薇薇没好气的说:“他告诉我的是你们上个月在四川旅游遇见车祸了。”
“啊?”我心里咯噔一下,暗说完了,我成叛徒了。
同时我和薇薇的眼神互相对视了一眼,瞬间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小范总要骗她了,因为小范总他爹,范老板上个月赶到四川医院看儿子的时候,看到儿子被雷劈成那模样整个人都爆炸了,小范总一口咬定是旅游不慎所致,要是让他爹知道他是去挖宝冒险了,那后果可想而知。
没想到小范总也是这么对薇薇说的,估计是怕她给家里人泄密,枉他在外面一个劲的臭吹,这会好了,我变成突破口了,不由得大骂小范总混蛋。
“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姨夫说的。”薇薇安慰我说,“要不然姨夫一怒之下,能把我表哥所有的经济命脉都掐了,那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又指着屏幕上那些诡异巨脸雕像的相片问我:“这些都是真的。”
我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僵硬笑容。
薇薇走过来接过可乐瓶对我说:“我明天给你回话。”
“太谢谢了。”
“别急着谢。”薇薇指着电脑说,“你欠我一个精彩的故事,回头你给我好好说说。”
“你别碰它啊。”我看她在往可乐瓶里看,连忙说,“如果它还能动,就用火烧死它。”
薇薇用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着我,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会用生化楼的实验室的。”
打发走薇薇,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愿她明天能给我一个好答案吧。
到了晚上9点多钟,我刚洗完澡出来,发现我表哥居然打了我三个未接电话……(喜欢本故事就记得收藏、推荐和投票,你们的每一点数据,都将决定本书未来的命运如何,摆脱了,这对我很重要,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