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的钟声敲到第七下时,林小满终于把银镯子上的“蚀”字擦干净了。阳光透过镯子的镂空花纹,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白灵山猫趴在他脚边打盹,绿珠的光痕在它额头上轻轻起伏,和他掌心的青色光痕呼应着,连成道淡淡的光带。
“小满哥,阿木哥在铁匠铺打新的符牌呢,让你过去看看样式。”丫丫抱着绣谱跑进来,辫子上还别着朵刚摘的野菊,“他说要把咱们五人的光痕都刻上去,以后再遇到邪祟,牌一响就知道是自己人。”
林小满站起身时,掌心的光痕突然发烫——这是陈默在叫他的信号。他跟着丫丫往铁匠铺走,路过巷口的糖水铺,老板娘笑着递过来两杯酸梅汤:“刚熬好的,冰镇过!昨天多亏你们,王大爷今天特意来给我送了筐自家种的葡萄,说要谢你们呢。”
“阿姨不用谢,应该的。”林小满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杯壁的凉意,光痕的热度才消下去些。
铁匠铺里叮当声震耳,阿木光着膀子抡着铁锤,火星溅在他胳膊上,被金红色的光痕弹开,一点没伤到皮肤。铁砧上躺着块烧得通红的铜板,上面已经刻好了水蓝色的波纹——是陈默的光痕样式。
“你来啦?”阿木把铁锤往铁砧边一放,用毛巾擦了把脸,“看看这个纹路行不行?丫丫说要加朵莲花,我觉得挺好,正好衬她的粉珠。”他指着铜板角落的莲花图案,花瓣上还留着没敲平的小凸起,反倒显得格外生动。
林小满凑近看,铜板边缘已经钻好了五个小孔,正对应他们五人的光痕位置。“挺好的,”他指尖轻轻碰了下铜板,青色的光痕与铜板上的纹路相触,瞬间在上面烙下道柳叶状的印记,“这样就算认主了吧?”
“成了!”阿木眼睛一亮,又抡起锤子,“等下把陈默和白灵山猫的也烙上,以后这符牌就是咱们的‘召集令’,不管在哪,只要牌一响,光痕就会发烫。”
正说着,陈默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个木盒:“刚去禁术堂翻了翻,找到这个。”他打开盒子,里面是块巴掌大的玉佩,玉质温润,中间刻着个“合”字,“老掌柜说这是当年五族定约时用的,能把咱们的光痕力量合在一起,遇到厉害的邪祟也不怕。”
白灵山猫突然从林小满怀里窜出来,绿珠光痕亮得刺眼,它叼起玉佩往铁匠铺后院跑。众人跟过去,才发现后院的老榆树下,不知何时摆了张石桌,上面放着丫丫的绣谱、阿木的刀、陈默的水囊,还有林小满的银镯子。
“这是要搞什么仪式吗?”丫丫好奇地摸了摸玉佩,粉珠光痕落在玉上,立刻晕开片粉色的雾。
“算是吧。”陈默将玉佩放在石桌中央,“老掌柜说,五人光痕同时触玉,就能定下新约,以后不管谁遇到危险,其他人的光痕都会有感应。”
阿木率先将符牌按在玉佩旁,金红光痕腾起团小火苗;丫丫的粉珠光痕化作朵莲花,轻轻落在玉上;陈默的水蓝光痕漫成圈涟漪;白灵山猫用爪子拍了拍玉佩,绿光痕凝成片柳叶;林小满犹豫了下,将银镯子压在玉佩上,青色光痕顺着镯子的纹路流进玉里。
五道光芒在玉佩上交织成个五角星,“合”字突然浮起,在半空转了三圈,又落回玉中。石桌上的物件突然轻轻颤动,绣谱里飞出只绣成的灵鸟,刀身上浮现出层流光,水囊里的水漫出些,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水洼,银镯子上的“蚀”字彻底消失了,白灵山猫的项圈也多了个五角星印记。
“成了?”丫丫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粉珠光痕里多了丝金线——那是阿木的光痕颜色。
“你看。”陈默指着林小满的掌心,青色光痕边缘果然多了圈水蓝色,“以后咱们的光痕会带着彼此的颜色,就像...就像混在一起的糖水,分不出哪口是酸梅哪口是蜜,但喝着就是甜的。”
林小满低头笑了,刚要说话,钟楼的钟声突然响了,比平时多敲了三下。他抬头望去,阳光正好穿过钟楼顶的窗,在云层上镶了道金边。远处传来王大爷爽朗的笑声,隐约还能听见糖水铺老板娘在教丫丫外婆的绣法,阿木又抡起了锤子,叮当声里混着他哼的小调。
白灵山猫蹭了蹭他的裤腿,绿珠光痕里闪着点粉色的光——是丫丫的颜色。林小满摸了摸它的头,心里突然踏实得厉害。
新约已定,前路漫漫,但只要这钟声还在,只要掌心的光痕还带着彼此的温度,就没什么好怕的。毕竟,五道光痕拧成的绳,再韧的邪祟也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