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四片镇魂玉合璧的仪式定在灵脉中枢的密室。陆沉特意选了农历十五的子时,说这时候月魂与地脉交汇,灵气最盛,能最大程度削弱影周残魂的抵抗。
林小满背着修复好的灵纹钟走在最前面,钟体的玉石齿轮里嵌着他那片镇魂玉,转动时发出清越的“叮咚”声,像灵脉在低声吟唱。丫丫捧着个红绸垫,上面放着她那块玉片,粉光透过绸布渗出来,在石阶上投下淡淡的光斑。陈默和阿木紧随其后,怀表盖内侧的玉片与斩灵刀刀柄的玉片遥遥呼应,深青与莹白的灵光在黑暗中交织,像两条引路的河。
密室的石门比上次来时更厚重,门楣上的灵鸟大阵被陆沉用朱砂重新描过,符纹里流淌着聚灵草汁,泛着湿润的光泽。“按方位站好。”陆沉手持桃木剑,剑尖指向密室中央的石碑,“林小满守南,属火;丫丫守东,属木;陈默守北,属水;阿木守西,属金。四象归中,方能引玉合璧。”
林小满将灵纹钟放在南侧的石台上,玉片正对石碑的火纹凹槽。指尖的引灵纹亮起,与钟体的灵光融合,石碑上的火纹顿时活了过来,像团跳动的火焰,舔舐着玉片的边缘。丫丫把红绸垫放在东侧,玉片嵌入木纹凹槽的瞬间,周围突然冒出细小的藤蔓,缠绕着玉片向上生长,开出朵朵白色的小花——是聚灵草的花苞,在灵气的滋养下提前绽放了。
陈默打开怀表,玉片贴着石碑的水纹凹槽放下,表链突然散开,十二节链扣组成个微型灵阵,将玉片牢牢固定。表盖合上的刹那,凹槽里渗出清冽的泉水,顺着符纹流淌,在地面汇成个小小的灵鸟图案。阿木握紧斩灵刀,将刀柄的玉片按进金纹凹槽,刀身突然发出嗡鸣,金光顺着刀刃注入玉片,凹槽周围的石屑簌簌落下,露出里面藏着的青铜锁链,将玉片与石碑锁成一体。
四片玉片在石碑上形成个完美的菱形,距离合璧只差最后一步。陆沉举起桃木剑,剑尖蘸着他自己的血——守印人的心头血能激活镇魂玉的本源之力,“我喊一二三,同时注入灵气,记住,心要静,念要纯,不能被残魂的幻象干扰。”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后背的伤口虽然还在隐隐作痛,引灵纹却异常活跃,深青色的灵光顺着手臂涌向玉片。丫丫闭上眼睛,耳后的朱砂痣亮得像颗小太阳,引灵花纹的粉光如潮水般漫过红绸垫,与木纹凹槽的藤蔓缠在一起。陈默的怀表链剧烈震颤,表盖内侧的灵鸟符旋转起来,将他毕生的灵气压缩成道光柱,狠狠砸向玉片。阿木的斩灵刀插进地面,刀身的金光顺着锁链蔓延,在玉片周围形成个金色的护罩,挡住石碑缝隙里渗出的黑气。
“一——二——三!”
四股灵气同时注入玉片,密室里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四片玉片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脱离凹槽,在空中旋转、靠近。接触的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白光化作只巨大的灵鸟虚影,冲破密室的穹顶,直冲云霄。老城区的十二处灵脉节点同时亮起,光柱在空中交汇,与灵鸟虚影融为一体,形成个覆盖全城的防护罩。
“成功了?”丫丫捂着被震疼的耳朵,看着空中渐渐融合的玉片,粉光在她脸上跳跃。
陆沉却皱起眉头,桃木剑的剑尖微微颤抖:“别放松,影周的残魂在挣扎!”
话音刚落,密室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的咆哮,黑气从石碑的裂缝里喷涌而出,凝聚成个模糊的人影,正是影周的残魂。他的身体比上次更凝实,眼睛里燃烧着墨绿色的火焰,死死盯着空中的镇魂玉:“你们毁了我的肉身,还想封印我的残魂?痴心妄想!”
黑气化作无数只利爪,抓向空中的玉片。林小满立刻催动灵纹钟,钟体的玉石齿轮高速转动,发出高频的音波,震碎了大半利爪。丫丫指挥藤蔓结成屏障,将剩余的黑气挡在外面,花苞突然炸开,白色的粉末落在黑气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瞬间萎靡了几分。
陈默的怀表链再次展开,这次却不是防御,而是化作十二道锁链,缠住影周的残魂。表盖内侧的灵鸟符射出红光,像烙铁般烫在残魂身上,留下一个个冒烟的符印。阿木的斩灵刀金光暴涨,刀身劈出道半月形的光刃,将残魂的左臂斩成黑雾,却在落地的瞬间重新凝聚——影周的残魂已经与灵脉深处的邪气纠缠在一起,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彻底消灭。
“用合璧的镇魂玉!”陆沉的桃木剑指向空中,“它能吸收残魂的邪气!”
林小满四人对视一眼,同时加重灵气输出。空中的镇魂玉已经完全融合,形成块拳头大的莹白玉佩,正面刻着完整的灵鸟大阵,背面是护印卫与斩灵族的族徽,两种图案在白光中交替闪现。玉佩突然俯冲而下,撞向影周的残魂,玉面接触黑气的刹那,爆发出强大的吸力,残魂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墨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甘。
“不——我不甘心!”残魂发出最后的嘶吼,身体化作团浓郁的黑气,试图钻进石碑的裂缝逃向灵脉深处。但镇魂玉的吸力远超他的想象,黑气被一点点扯回,最终被玉佩完全吞噬。
玉佩在空中转了三圈,缓缓落回石碑的凹槽。密室里的黑气彻底消散,泉水变得清澈,藤蔓开满鲜花,火焰纹与金光和谐地交织在一起。林小满突然听见阵细微的“咔嚓”声,低头看去,后背的伤口在白光的照耀下,结痂正一片片脱落,露出光洁的新肉,连引灵纹都变得更加温润——镇魂玉的灵气不仅净化了残魂,还治愈了所有人的旧伤。
“结束了?”丫丫看着石碑上的镇魂玉,小声问道。
陆沉收起桃木剑,指着石碑周围的符纹:“还没。你看,灵鸟大阵在发光,它在回应镇魂玉。”
众人凑近细看,果然发现石碑上的符纹正在缓缓流动,像条活的河流,顺着地面的缝隙蔓延,与密室之外的灵脉连接在一起。镇魂玉的光芒顺着符纹流淌,老城区的每个角落都传来细微的震动,像是沉睡的巨人正在伸懒腰。
“是灵脉在欢呼。”陈默的怀表发出“滴答”的轻响,与灵脉的震动频率渐渐同步,“影周的残魂被彻底净化,它终于能自由呼吸了。”
走出密室时,天已微亮。老城区的居民们站在街头,仰望着空中渐渐散去的防护罩,脸上满是惊叹。有人指着灵脉节点的方向,说看到了巨大的灵鸟虚影在屋顶盘旋;有人说井里的水突然变甜了,浇菜的灵植一夜之间长高了半尺;还有小孩举着灵气糖画,说糖画里的灵鸟活了过来,在掌心扇动翅膀。
修表铺的铜铃在晨光里响得格外欢快。林小满把灵纹钟放回工作台,钟体的玉石齿轮里,镇魂玉的光芒与钟摆的影子交织,在墙上投下永恒的灵鸟符。丫丫蹲在门口,看着藤蔓上的聚灵草花,花瓣上的露珠里映着小小的灵鸟,像把撒在人间的星星。
陈默坐在摇椅上,翻开那本补全的《灵纹图谱》,最新一页的插画里,四个守护者并肩站在灵脉石碑前,镇魂玉在他们头顶闪耀,三花猫蹲在石碑上,项圈的金光与玉光融在一起,像个温暖的句号。
但林小满知道,这不是句号。灵脉深处的回响还在继续,老城区的故事还在生长,就像聚灵草田里的新芽,在守护的阳光下,永远朝着希望的方向,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