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玉裂成的四块碎片,被林小满他们各自收在贴身的锦囊里。玉片贴着皮肤,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暖意,像有只温驯的小兽蜷在怀里,时不时蹭一下,让人心里踏实。
丫丫把自己那块用红绳串起来,系在脖子上,玉片贴着胸口,和她的引灵纹相呼应,粉光和白光缠在一起,睡觉都舍不得摘。三花猫总爱用脑袋蹭她的领口,像是也很喜欢那点暖意,夜里就蜷在她枕边,呼噜声打得均匀。
陈默把玉片嵌在了他那只灵纹钟的底座上,钟摆晃动时,玉片反射的光会在墙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他修表的时候,总爱盯着那些光斑出神,连最复杂的齿轮组都拆得比平时快了些。
阿木则把玉片磨成了枚小小的印章,盖在他给灵植浇水的记录册上,每一页都印着个莹白的灵鸟印,旁边配着他娟秀的小字:“今日聚灵草长势良好,玉气润根,叶尖泛光。”
林小满的那块,被他用银线镶了边,做成枚书签,夹在那本翻得卷了角的《灵脉志》里。书页翻动时,玉片碰到纸页,会发出“嗒嗒”的轻响,像在跟他打招呼。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林小满坐在修表铺的门槛上,用那枚玉书签翻着书,三花猫趴在他腿上打盹,尾巴尖随着书页的翻动轻轻扫着他的手背。
“小满哥!”丫丫抱着个竹篮跑进来,篮子里装着刚摘的樱桃,红得发亮,“花旦奶奶送的,说这是灵脉水浇出来的,可甜了。”
林小满放下书,拿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舌尖爆开,带着股淡淡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锦囊里的玉片都微微发烫。“确实甜,比去年的甜多了。”
“那是因为镇魂玉的灵气顺着灵脉淌过去了呀。”丫丫得意地晃着脚,脖子上的玉片闪了闪,“阿木哥说,现在连井水都带着点甜味呢。”
两人正说着,阿木背着药箱从外面回来,脸色比平时沉了些,进门就把药箱往桌上一放,眉头紧锁。“出事了,云雾山那边的守林人来报,说发现了几个陌生面孔,背着很大的行囊,往灵脉主峰去了,看打扮不像游客,也不是附近的山民。”
“陌生面孔?”林小满坐直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腿上的猫毛,“带了什么东西吗?”
“看不清,包裹得很严实,不过守林人说,其中一个人的背包破了个洞,掉出来个金属件,看着像……像蚀灵炮的零件。”阿木说着,从药箱底层拿出块沾着泥土的金属片,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黑气。
陈默恰好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没修好的怀表,看到金属片脸色微变:“蚀灵炮?那不是斩灵族禁术堂才有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会不会是……之前那伙盗墓贼的同伙?”丫丫有点担心,下意识地攥紧了脖子上的玉绳。
林小满拿起金属片,指尖的引灵纹亮起,触到金属片的瞬间,红光猛地一缩,像是被烫到似的弹开。“不是普通的蚀灵炮,这上面有‘噬灵纹’,是专门用来吞噬灵脉灵气的,比破灵散厉害百倍。”
三花猫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从林小满腿上跳下来,对着门外低吼了两声,背上的毛微微炸开。
“得去看看。”林小满站起身,把玉书签塞进锦囊,“要是真让他们把蚀灵炮架起来,主峰的灵脉节点就完了,到时候镇魂玉的碎片都护不住。”
陈默已经重新扣好了怀表盖,表链在指尖绕了两圈,眼神坚定:“我跟你去,丫丫留在这里,看好铺子,顺便通知陆沉道长,让他带着弟子去主峰下的关卡守着,别让人靠近。”
“我也去!”丫丫急得跳起来,“我能帮上忙的,我的引灵纹能感知蚀灵炮的邪气!”
林小满刚想反对,就被丫丫瞪了回去:“小满哥别想丢下我,上次磨坊的事就没让我跟到底,这次说什么我都要去!”
阿木看了看丫丫脖子上发亮的玉片,点了点头:“让她去吧,有镇魂玉在,不会有事的,而且她的感知确实比我们敏锐。”
四人收拾了东西,刚走到巷口,就见陆沉带着两个小道童等在那里,手里拿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了几个红点。“这是主峰附近的灵脉支流,要是他们想架炮,肯定会选灵气最盛的地方,这几个点最危险。”
“谢了陆道长。”林小满接过地图,指尖在其中一个红点上点了点,“这个鹰嘴崖地势最高,视野好,最可能选在那。”
“我带弟子去另外几个点排查,你们去鹰嘴崖。”陆沉把地图折好递给他,又塞过来几张符箓,“这是‘锁灵符’,能暂时困住邪气,迫不得已时再用。”
山风比平时急了些,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预警。林小满把地图揣进怀里,摸了摸锦囊里温热的玉片,抬头看向云雾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不知何时蒙上了层淡淡的灰雾。
“走。”他一声令下,率先迈步,陈默和阿木紧随其后,丫丫小跑着跟上,脖子上的玉片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颗小小的定心丸。
三花猫窜到最前面,尾巴高高竖起,像个尽职的向导,时不时停下来嗅嗅空气,调整方向。
没人注意到,巷口的墙根下,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身影闪了闪,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手里紧紧攥着个不起眼的布包,包角露出半截生锈的铜管,正是蚀灵炮的瞄准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