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子的地图最终指向了苏城地下的一处废弃矿坑。
当凌念欢一行人穿过层层结界,推开那扇刻满蚀魂符文的石门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人几欲作呕。
矿坑深处被改造成了巨大的祭坛,地面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有天界的士兵,有幽冥界的鬼怪,甚至还有人间的凡人……他们的魂魄都被抽离,只剩下空洞的躯壳,堆叠成一座小山,血腥味混合着怨气,形成黑色的雾气,笼罩着整个祭坛。
祭坛中央,影夫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嫁衣,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阵法中央,双手结印,嘴里念着晦涩的咒语。阵法的中心,是一具模糊的、由无数怨念凝聚而成的巨大躯体——伪神的残躯。
那些被抽取的魂魄,正源源不断地被吸入伪神残躯中,让它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你们终于来了。”影夫人转过身,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正好,让你们亲眼看看伪神大人苏醒的盛况!”
“疯子!”夜无殇看着那座尸山,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噬魂枪在他手中发出嗡鸣,“你可知这些魂魄背后,有多少家庭在哭泣?”
“家庭?”影夫人嗤笑一声,“当年我姑姑被苏家人斩杀时,谁给过她家庭?凌战杀我父母时,谁问过我的感受?这世间本就弱肉强食,只有伪神大人能带来真正的‘公平’!”
“用无数无辜者的性命换来的公平,也配叫公平?”苏清欢拔出碎星剑,剑尖直指影夫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伪神一旦苏醒,四界都会化为炼狱!”
“那又如何?”影夫人的咒语念得更快,伪神残躯开始微微动弹,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我只要你们痛苦!只要苏氏和凌家付出代价!”
“冥顽不灵!”凌玄的金色羽翼展开,审判之力如潮水般涌向阵法,“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斩了你这妖女!”
“想拦我?晚了!”影夫人猛地将自己的精血注入阵法,伪神残躯的眼睛突然睁开,射出两道猩红的光芒,震得众人连连后退。
“念欢,破阵!”苏清欢喊道,同时挥剑挡住伪神残躯的攻击。
凌念欢点头,破妄瞳全力运转,瞬间看穿了阵法的薄弱点——正是影夫人脚下的位置。
他化作一道金光,直扑影夫人,混沌之力凝聚成拳,狠狠砸向地面。
“不!”影夫人尖叫着,想要阻拦,却被夜无殇的噬魂枪缠住。
“轰隆!”一声巨响,阵法的核心被击碎,那些被吸入伪神残躯的魂魄瞬间溃散,化作点点白光,在空中盘旋。
林墨立刻祭出引渡幡,轻声念诵往生咒,白光纷纷涌入幡中,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
伪神残躯失去魂魄滋养,开始迅速枯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影夫人看着这一切,眼中的疯狂褪去,只剩下绝望。她突然看向苏清欢,凄然一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伪神苏醒是迟早的事,苏城的封印……早就被我们蛀空了……”
苏清欢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声音冰冷:“至少,你看不到那一天了。”
影夫人倒在地上,临死前,嘴角竟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苏城必毁……你们……都跑不掉……”
她的身体渐渐化作黑气消散,只留下一枚银色的蛇形手镯,上面刻着一个“瑶”字。
夜无殇一把火烧了那座尸山,火焰中,仿佛能听到无数冤魂的哀嚎。
林墨收起引渡幡,脸色沉重:“影夫人的话,未必是假的。苏城的封印……恐怕真的出了问题。”
凌念欢望着矿坑深处那片漆黑的未知,破妄瞳能看到层层叠叠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
蚀魂教总坛虽破,可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苏城之下,那被封印了万年的伪神,或许真的……快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