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花海的中央,凌念欢盘膝而坐,左眼的金色竖瞳微微转动,正试图看透本源光柱的核心。自审判之力觉醒后,他的混沌之力与凌家血脉相融,竟催生出能看穿虚妄的“破妄瞳”。
可越靠近本源核心,左眼的伪神纹路就越躁动,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皮肤下游走。
“放弃吧……”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蛊惑的磁性,“守护太累了,你看那些生灵,不过是你力量的垫脚石。”
凌念欢猛地睁开眼,破妄瞳射出金光,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花海。
是伪神的声音。
这几日,这声音总在他耳边徘徊,时而化作母亲的温柔语调,时而模仿父亲的威严语气,不断勾起他心底的欲望——对力量的渴望,对掌控的执念。
“你是谁?”凌念欢冷声喝问,混沌之力在体内运转,试图压制那声音。
“我是你。”伪神的声音带着笑意,“是你不敢承认的那部分——你不想守护四界,你只想拥有无上的力量,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
眼前突然出现幻象:他站在四界之巅,凌玄和苏清欢跪在脚下,墨尘子匍匐在地,所有人都在喊他“伪神大人”。蚀魂教的残余匍匐在他脚边,献上无尽的宝藏和生灵……
“这不好吗?”伪神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你看,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凌念欢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破妄瞳的金光越来越暗,左眼的纹路却越来越清晰,几乎要蔓延到整个脸颊。
“念欢!”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像一道惊雷劈开幻象。
凌念欢猛地回头,看到凌玄和苏清欢站在花海边缘,正担忧地看着他。母亲的红衣在风中飘动,父亲的金色羽翼虽未完全展开,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爹……娘……”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别听他的!”苏清欢跑过来,握住他的手,神圣血脉涌入他体内,带来一阵清凉,“力量从来不是用来掌控的,是用来守护的!”
凌玄也走上前,一掌拍在他的后心,审判之力与混沌之力相融,像两股暖流,冲刷着他被蛊惑的意识:“你是凌家的孩子,是四界的守护者,这点永远不会变。”
父母的力量在体内交织,那些被勾起的欲望渐渐消退,伪神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愤怒:“不!你不能醒!你本该是我的容器!”
“我不是任何人的容器!”凌念欢嘶吼着,破妄瞳爆发出万丈金光,左眼的伪神纹路在金光中寸寸碎裂,化作点点黑气被净化。
当金光散去,他的左眼已彻底化作金色竖瞳,瞳孔中央有三道交错的金色符文,那是混沌之力与审判之力、神圣血脉融合的象征,比任何封印都更能压制伪神的影响。
“我明白了。”凌念欢站起身,眼神清澈而坚定,“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关键是如何使用。伪神,你的诱惑,对我没用。”
花海突然剧烈摇晃,本源光柱冲天而起,金色的光芒笼罩四界,仿佛在为他的觉醒欢呼。
伪神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再也无法侵扰他的意识。
凌玄看着儿子眼中的金色竖瞳,欣慰地笑了:“好小子,比你爹当年强。”
苏清欢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看来,我们的念欢真的长大了。”
凌念欢望着父母的笑容,心口的暖意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是啊,他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需要父母保护的孩子,而是能与他们并肩而立的守护者。
伪神也好,心魔也罢,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就没有跨不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