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如蝗,封锁天地!
面对这迎面而来的死亡寒雨,迦楼罗当仁不让,口诵佛号,一步跨出,挡在最前方。
“金刚不坏!”
璀璨的金光自他古铜色的肌肤下迸发,瞬间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无数冰矛撞在屏障之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密集脆响,却无一能寸进,尽数被弹飞或震碎。
“吼!”
铁心棠的反应同样迅猛,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手中巨大的骨棒舞成一团旋风,将所有射向侧翼的冰矛尽数砸成了冰屑。
陆冥在两人的掩护下,并未立刻出手,而是将【饕餮战骨】的感知催动到极致,双目微眯,迅速观察着敌人的战阵。
只一眼,他心中便是一沉。
这些凛风氏战士的攻击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他们的站位与脚下移动的步法,都遵循着某种古老的韵律,与脚下深藏于冰层中的地脉能量产生了奇特的共鸣。
每一次投矛,都不仅仅是臂力的爆发,更是引动了一丝天地之力加持其上,使得每一击的威力都远超他们自身的修为。
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将阵法与战斗本能完美融合的古老战技。
“一群只会躲在后面丢东西的懦夫!”铁心棠被彻底激怒,扛着骨棒便要强行破阵。
“不可!”迦楼罗沉声喝止了她,“此阵环环相扣,生生不息,强攻只会陷入无尽消耗!”
就在这僵持不下之际,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号角声,忽然从山谷深处悠悠传来。号角声仿佛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所有凛风氏战士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攻击,动作整齐划一地收矛后撤,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路。
风雪中,一行人缓缓走出。为首的是一位身披厚重霜白熊皮的老者,他身材高大,面容如同被冰雪雕刻而出,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他手中拄着一柄由整块玄冰雕琢而成的图腾法杖,在一众同样气息深沉的长老簇拥下,散发着君临天下的威严。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迦楼罗和铁心棠,最后落在了被护在中间的陆冥身上,那眼神充满了审视与冰冷的排斥。
“碎骨门的蛮牛,西漠的和尚……”老者开口了,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空气的寒意,他说的竟是大陆通用语,“还有一个……身上带着令人厌恶的驳杂气息。离开,或者死。”
他的话语不带一丝商量的余地,如同最终的审判。
陆冥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解释来意。“我等前来,并无……”
“聒噪!”
老者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手中的玄冰法杖往地上一顿!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恐怖寒流,如同一条白色巨蟒,贴着地面以惊人的速度向陆冥噬咬而来。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冻结成细密的冰晶,这股力量远非之前的冰矛可比,其意图就是要将陆冥瞬间化为一座永恒的冰雕。
生死一线!
陆冥体内的灵力疯狂运转,准备发动【渊龙变】搏命。然而,就在那极致的死亡威胁下,他体内的【饕餮战骨】却仿佛受到了某种同源但更古老、更纯粹力量的召唤,竟被动地、不受控制地激发了!
一股苍凉、炽热、仿佛能燃烧万古冰雪的血脉气息,轰然从陆冥体内爆发开来!
这股气息并非灵力,也非魔气,而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最深处的烙印。它与迎面而来的寒流悍然相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炽热的气息与极致的冰寒相互消弭,竟在陆冥身前形成了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那凛风氏族长的脸色,第一次发生了剧变。
他那万年冰封般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露出极度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失声惊呼:“‘初火’的气息?!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猛地一顿法杖,强行中止了后续的攻击。原本冰冷的杀意被一种混杂着惊骇、怀疑与剧烈动摇的复杂情绪所取代,他死死地盯着陆冥,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良久,他才用一种压抑着巨大情绪波动的声音沉声道:“你……究竟是谁?你身上的血脉从何而来?”
不等陆冥回答,他便自顾自地做出了决定,语气不容反驳:“为了证明你的血脉,你必须接受我族万年以来最严酷的试炼——祖灵之问。若能通过,我便听你一言;若失败,你的神魂将永世沉沦于此,成为这片雪原的一部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法杖遥遥指向山谷深处一座若隐若现的古老祭坛,一股无形的力量已经跨越空间,将陆冥牢牢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