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灯不灭:闰六月的故事

笔名烛荧上官雨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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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安安的独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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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背着半旧的旅行包走出家门时,天还没亮透。路灯在晨雾里晕开昏黄的光圈,像没睡醒的眼睛。包里东西不多:两套换洗衣服、洗漱用品、五百块钱、一张写着妈妈手机号码的纸条,还有——这是碧华硬塞进去的——一包创可贴和两盒感冒灵。

“妈,我是去打工,又不是去打仗。”安安当时哭笑不得。

“以防万一。”碧华把药塞进夹层,“外面药贵。”

现在,安安站在公交站牌下,看着那包鼓鼓囊囊的行李,突然觉得它重得离谱。不是物理上的重,是心理上的——这里面装着一个母亲的千言万语,万般不放心。

她要去的城市不远,坐大巴三小时。工作是在一家奶茶店当店员,是碧华托了八道弯的关系找的。店长是碧华初中同学的表妹的妯娌,答应包吃包住,月薪一千八。

“够了。”碧华算给她听,“吃饭住宿不用钱,一个月能存一千五。干三个月,够你买台新手机。”

安安没说自己早就不想要新手机了。她只是点头,像接受一项神圣的使命。

车来了。绿色的长途大巴,漆皮斑驳,像条疲惫的老狗。司机叼着烟,含糊地喊:“去南城的赶紧!”

安安深吸一口气,抬腿上车。在车门关闭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窗户黑着,但她知道,妈妈一定站在窗帘后面。

她猜对了。

碧华确实站在窗帘后面。厚重的绒布帘子被她扒开一条缝,眼睛贴在上面,像侦探片里的监视镜头。

她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走向公交站,看着她在冷风里跺脚,看着大巴车喷着黑烟开走。车尾灯消失在街角时,她腿一软,顺着墙滑坐在地上。

王强从卧室出来,看见她这模样,叹气:“至于吗?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懂什么。”碧华抹了把脸,声音发哽,“她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

“十六了,该锻炼锻炼了。”王强把她拉起来,“你十六岁时都敢一个人去广州打工了,虽然没去成。”

“那能一样吗?”碧华瞪他,“现在社会多乱!”

话是这么说,但她心里清楚,王强是对的。鸟长大了要离巢,孩子长大了要离家。这个道理她懂,只是真到这一天,心像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呼呼往里灌。

她开始在家里转圈。先是去安安房间——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空空荡荡,只有那个陶瓷小猪存钱罐还歪着头笑。碧华把它摆正,突然想起这是安安六岁生日时买的,当时她说要把压岁钱都存起来,“给妈妈买大房子”。

然后去厨房。灶台上放着半锅粥,是昨晚剩的。碧华盯着粥,想起安安小时候不爱吃粥,每次都要加一大勺白糖。为这个,母女俩斗智斗勇好几年——碧华藏糖,安安找糖;碧华减少糖量,安安绝食抗议。最后妥协的结果是:每周三可以吃甜粥。

今天就是周三。

碧华舀了碗粥,加了勺糖,坐下慢慢吃。太甜了,甜得发苦。她吃着吃着,眼泪掉进碗里。

王强走过来,拍拍她的肩:“别想了,孩子总要长大的。”

“我知道。”碧华吸吸鼻子,“我就是……怕她吃亏。”

“吃亏才好呢。”王强在她对面坐下,“不吃亏,怎么长大?”

这话碧华不爱听。但她也知道,这是真理。就像学走路会摔跤,学游泳会呛水,长大,就是要经历些疼痛的。

安安走后的第一个小时,碧华做了三件事:

第一,给奶茶店店长发微信:“刘姐,安安到了麻烦您跟我说一声。孩子小,不懂事,您多担待。”

对方秒回:“放心放心,交给我了[笑脸]”

碧华盯着那个笑脸表情看了半天,判断不出是真心还是客套。

第二,翻开通讯录,找到在南城工作的远房表侄女:“小玲啊,安安去你们那儿打工了,你有空帮忙照应着点。她要是缺什么,你先垫上,姨回头给你。”

表侄女很热情:“姨你放心,我周末就去看她!”

第三,打开天气预报,把南城添加到关注城市。未来三天都有雨,她眉头皱成疙瘩——安安没带伞。

做完这些,她坐在沙发上发呆。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这个家突然安静得可怕——没有安安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没有她房间里传出的音乐声,没有她趿拉着拖鞋跑来跑去的脚步声。

王强看她失魂落魄的,提议:“要不,咱俩去看个电影?”

碧华白他一眼:“女儿在外头吃苦,你还有心思看电影?”

“那总不能哭一天吧?”王强无奈,“孩子是去历练,又不是去受刑。”

话虽如此,他还是陪碧华坐了一上午。两人对着电视,谁也没看进去。中午,王强下厨煮了面——他唯一会做的饭。碧华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

“你说,”她突然问,“安安现在到哪儿了?”

王强看了眼钟:“应该快到了。”

“路上安全吧?”

“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

“万一晕车呢?她以前坐车就晕。”

“你不是给她备了晕车药吗?”

“万一药不管用呢?”

王强不说话了。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下午一点,碧华的手机响了。是安安发来的短信:“妈,到了。店长人很好,住的地方也干净。勿念。”

短短一行字,碧华反复看了三遍,试图从中解读出更多信息:店长真的好吗?住的地方有多干净?吃饭了吗?累不累?想家吗?

她打了长长一段话,又删掉,最后只回:“好。注意安全。钱不够跟妈说。”

发完,她对着手机屏保发呆——那是安安初中毕业时的照片,穿着校服,笑得见牙不见眼。才半年,感觉像过了半辈子。

安安到奶茶店的第一个小时,就遭遇了“社会毒打”第一课。

店长刘姐是个微胖的中年女人,涂着鲜艳的口红,说话像打机关枪:“你叫王珞安是吧?行,以后叫你小王。这是工作服,换上。这是价目表,背熟。这是操作台,这是原料区,这是收银机——你会用收银机吧?”

安安被这一连串指令轰得头晕,只能机械地点头。

“最要紧的是手脚要快。”刘姐示范做奶茶,“奶茶粉三十克,热水二百毫升,搅拌十五下,加冰,封口——全程不能超过一分钟。慢了客人要骂街的。”

安安盯着那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想起物理课上的匀加速运动。原来社会这堂课,实操性这么强。

下午两点,客流量上来。安安被安排在前台点单。第一个客人是个穿西装的男人,语速极快:“大杯珍珠奶茶去冰三分糖加椰果多加一份珍珠不要封口要盖子再给根粗吸管谢谢。”

安安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请、请再说一遍?”

男人皱眉,一字一顿重复,像在教智障儿童。

好不容易下完单,男人扫码付款,扔下一句:“新手吧?慢死了。”

安安的脸唰地红了。她想起妈妈的话:“社会上没人有义务包容你。”当时觉得这话冷酷,现在懂了,是真理。

第二个客人是个中学生,和她差不多大,染着黄毛,嚼着口香糖。“喂,你们家奶茶用什么奶?”

“鲜、鲜奶。”安安结巴。

“鲜奶个屁。”黄毛嗤笑,“都是奶粉冲的,骗傻子呢。”

安安不知道该接什么,求助地看向刘姐。刘姐正忙,没空理她。

“算了,来杯最便宜的。”黄毛扫码,突然压低声音,“妹妹,新来的?加个微信呗?”

安安心脏狂跳。妈妈的话在耳边响起:“陌生男人搭讪,不要理,更不要给联系方式。”

“不、不用了。”她低头装忙。

黄毛吹了声口哨,走了。安安松口气,手心全是汗。

这只是第一天,第一个下午。而这样的日子,要过三个月。

碧华在家也没闲着。她给自己制定了一份“陪女儿成长”计划表:

6:00 起床,给安安发“早安”(虽然知道她在睡懒觉)

7:30 提醒她吃早饭(虽然知道她可能起不来)

12:00 提醒她吃午饭(虽然知道她可能忙得顾不上)

18:00 提醒她吃晚饭(虽然知道她可能累得没胃口)

22:00 提醒她早点睡(虽然知道她可能还在加班)

除此之外,她每天还要做三件事:

第一,研究南城的新闻。治安情况、天气变化、物价水平……甚至扒出了奶茶店所在街道的社区电话,存为紧急联系人。

第二,学习奶茶知识。她下载了十几个奶茶配方App,研究哪种奶茶销量好,哪种小料受欢迎。有次和王强逛街,看见奶茶店就要进去买一杯,尝一口,点评:“太甜,安安店里的肯定比这个好喝。”

王强哭笑不得:“你闺女是去打工,不是去当品鉴师。”

第三,暗中“侦查”。她加了奶茶店的微信,每天看朋友圈。刘姐发了个新品宣传图,她放大研究配料表;发了个团建照片,她放大找安安的身影——找到了,在最角落,笑得很勉强。

“你看安安,瘦了。”她指着照片给王强看。

“才去三天,能瘦到哪儿去?”

“就是瘦了!脸都尖了!”

王强放弃争辩。他知道,在母亲眼里,孩子离家三天等于饿了三年的瘦。

周末,表侄女小玲发来“侦查报告”:“姨,我去看安安了。孩子挺乖的,就是有点蔫。店长让她洗杯子,洗得手都起皮了。我问她累不累,她说还好。但我看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碧华的心揪成一团。她打电话给安安,响了三声才接。

“喂,妈。”声音很轻,背景嘈杂。

“安安,吃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员工餐。”

“什么菜?”

“就……青菜,土豆。”

“有肉吗?”

“有一点。”

对话干巴巴的,像挤牙膏。碧华想问“手疼不疼”“累不累”“想不想家”,但话到嘴边,变成:“钱够用吗?”

“够。”

“不够就跟妈说。”

“嗯。”

沉默。长长的沉默,只有电流的滋滋声。

“妈,”安安突然说,“我这边来客人了,先挂了。”

“好,你忙。”

电话挂断,碧华盯着手机,突然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无声的流泪,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屏幕上,晕开水渍。

王强走过来,把她搂进怀里。

“孩子吃苦了。”碧华哽咽。

“吃点苦好。”王强拍着她的背,“知道生活不易,才知道珍惜。”

“我就是……心疼。”

“我知道。”王强叹气,“我也心疼。但这是她必须走的路。”

是啊,必须走的路。碧华擦干眼泪,打开手机,给安安发了条微信:“累了就回家,妈养你一辈子。”

发送成功。她盯着屏幕,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

也许在忙。也许看见了,不知道怎么回。也许……不需要回了。

安安确实在忙。周末的奶茶店像战场,客人一拨接一拨,点单声此起彼伏:

“芋圆波波奶茶大杯去冰半糖!”

“芝士莓莓加脆波波!”

“杨枝甘露少冰正常糖!”

她站在操作台后,手忙脚乱。珍珠煮糊了,奶茶做错了,封口机卡住了……错漏百出。刘姐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在打翻第三杯奶茶时爆发:

“小王!你能不能长点心!这杯十二块!从你工资里扣!”

安安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妈妈的话:“做错事要认,挨打要立正。”于是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刘姐,我重新做。”

“重新做?客人等急了!”刘姐夺过杯子,“一边去,看着学!”

安安退到角落,看着刘姐行云流水地操作。三分钟,一杯完美的奶茶出炉,递到客人手里时还带着笑:“不好意思久等了,送您一张优惠券。”

客人满意地走了。刘姐转回身,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看见没?这才叫干活。你那样磨磨蹭蹭的,客人早跑光了。”

“对不起。”安安小声说。

刘姐看她一眼,语气软了点:“也不是说你不行。但打工不是上学,没人有耐心教你第二次。学不会,就走人。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安安点头。她懂了,真的懂了。在学校,做错题可以改;在这里,做错事就要赔钱。在学校,老师会耐心讲;在这里,老板只要求结果。

下班时,刘姐叫住她:“今天扣你二十,没意见吧?”

“没意见。”安安说。其实有——那杯奶茶成本最多五块。但她没说。妈妈说过:“吃亏是福,但要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亏。”

回到宿舍——其实是店铺阁楼,用板子隔出四个床位。和她同住的是个四川姑娘,叫小芳,在隔壁火锅店打工。

“挨骂了?”小芳递给她一包辣条,“正常,我刚来时天天挨骂。”

安安接过辣条,道了谢。辣条很辣,辣得她眼泪直流。

“想家了吧?”小芳盘腿坐在床上,“我刚来时也想,天天哭。后来想通了,哭有什么用?又回不去。还不如多挣点钱,过年风风光光回家。”

安安嚼着辣条,辣味刺激着味蕾,也刺激着泪腺。她想起妈妈做的菜,不辣,很家常,但很好吃。想起爸爸的唠叨,烦人,但听不到时又想。想起自己的房间,小小的,堆满书和玩偶。

“小芳姐,”她突然问,“你后悔出来打工吗?”

小芳愣了下,笑了:“后悔啥?在家种地更苦。在这儿虽然累,但一个月能挣两千,还能见世面。值了。”

见世面。安安咀嚼着这三个字。这半个月,她见了什么世面?见了客人的冷脸,见了老板的严厉,见了社会的现实。也见了小芳这样的同龄人,早早扛起生活,不抱怨,不矫情。

“对了,”小芳凑过来,神秘兮兮的,“楼下便利店招夜班,一小时十五,你去不?”

安安眼睛一亮:“去!”

“但很累哦,从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

“我不怕累。”

“行,那我帮你问问。”

那晚,安安第一次上夜班。便利店很安静,只有监控器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她坐在收银台后,背英语单词——这是她偷偷带的,单词本藏在包里,趁没人的时候看。

凌晨三点,一个醉汉摇摇晃晃进来,要买烟。安安低着头拿烟,不敢看他。

“小妹妹,新来的?”醉汉凑近,满嘴酒气。

安安往后退:“请、请付钱。”

“急什么,聊会儿天嘛。”醉汉伸手要摸她的脸。

安安猛地站起来,后退两步,手摸向报警器——这是店长教的,遇到紧急情况就按。但她没按,因为想起妈妈的话:“遇到事情不要慌,先保护好自己,再想办法解决。”

“先生,”她尽量让声音平稳,“您要的烟三十五,现金还是扫码?”

醉汉愣了下,可能没想到她这么镇定。“现、现金。”他掏钱包,掉出一地零钱。

安安蹲下帮他捡,故意大声说:“谢谢惠顾!欢迎下次光临!”声音大到足够惊醒隔壁值班的保安。

果然,保安探头看了一眼。醉汉讪讪地拿着烟走了。

安安松口气,腿软得差点坐地上。她拿出手机,想给妈妈打电话,但看到时间——凌晨三点半。妈妈在睡觉。

她放下手机,翻开单词本。abandon,放弃。她不会读,但记得意思。放弃学业,放弃舒适,放弃被保护的生活。

但也许,放弃一些,才能得到另一些。

碧华发现,放手是门艺术。放太松,怕孩子摔着;放太紧,怕孩子飞不高。她在松与紧之间摇摆,像个走钢丝的人。

第十天,她没忍住,坐大巴去了南城。没告诉安安,想搞突然袭击。

下午三点,奶茶店最清闲的时候。碧华站在对面街角,隔着玻璃窗看。安安穿着粉色的工作服,正在擦桌子。动作很慢,很仔细,连桌脚的缝隙都不放过。

一个客人进来,安安立刻放下抹布,小跑着去前台。点单,收银,做奶茶,封口,递出——“您的奶茶,请慢走。”

全程微笑,标准得像培训视频。但碧华看出,那笑不达眼底——是职业假笑,是她这个年纪不该有的熟练。

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刘姐出来了,拍拍安安的肩,说了句什么。安安点头,继续擦桌子。刘姐转身时,安安的笑容瞬间垮掉,揉揉脸,又扯出个笑。

碧华转过身,靠在墙上。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她想起安安小时候,摔倒了从来不哭,自己爬起来,拍拍土,继续跑。那时候她觉得女儿坚强,现在才明白,那可能不是坚强,是习惯。

习惯不哭,因为哭了也没人哄。

习惯自己爬起来,因为知道没人会扶。

习惯笑,因为知道没人想看你的苦。

手机响了,是王强。“见到闺女了?”

“见到了。”碧华吸吸鼻子,“在干活,挺像样的。”

“那就好。回来吧,晚上爸过来吃饭。”

“嗯。”

碧华最后看了一眼奶茶店。安安在拖地,瘦小的身子拖着一把大拖把,很吃力,但没停。

她转身走了,没进去。不是不想,是不能。孩子正在学走路,你扶一把,她就永远学不会自己走。

回程的大巴上,碧华给安安发了条微信:“妈妈今天路过你们店,看见你在工作,很认真,很棒。”

半小时后,安安回复:“妈你来南城了?怎么不叫我?”

“办事,顺路。你忙,就没打扰。”

“哦。妈你路上小心。”

“好。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嗯。”

对话结束。碧华盯着屏幕,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邻座的大妈看她一眼,递过来一张纸巾。

“孩子在外头?”大妈问。

碧华点头。

“多大?”

“十六。”

“哎哟,这么小就出去打工?”大妈啧啧,“你也舍得。”

“不舍得。”碧华擦擦眼泪,“但得舍得。”

大妈愣了愣,笑了:“是这个理儿。”

是啊,是这个理儿。碧华望向窗外,田野飞快后退。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舍掉庇护,得到成长;舍掉陪伴,得到独立;舍掉当下的一点痛,得到未来的一世安。

只是这舍的过程,太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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