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敌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说行尸是洪水,那低语者就是混在洪水里的食人鱼。他们穿着死人皮,混杂在真正的行尸群里,让人根本分不清下一秒刺向你的是腐烂的牙齿,还是锋利的匕首。
“左边!三点钟方向!”德怀特手中的十字弩连发,箭矢带着破风声钉穿了一个正举起冰镐的低语者喉咙。
“没用的!”玛格娜一刀捅穿一只行尸的眼窝,脸上溅满了黑血,“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包围圈在迅速缩小。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就在这时,尸群突然像摩西分海般裂开一条路。
那个戴着死人面皮的高大巨人——贝塔,拖着两把沾血的长刀走了出来。
而在他身后,那个矮小的女人如同幽灵般飘至阵前。
阿尔法。
她停在距离林疏月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火光映照在她苍白的死人面具上,显得格外狰狞。
“你们越界了。”她的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塞满了沙砾,“我说过,越界者,死。我警告过你们两次了。”
林疏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底翻涌的恐惧。她知道,此刻任何一丝软弱都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缺口。
“我们只是路过。”林疏月举起手,示意同伴停火,“我们是来寻求和平的。”
“和平?”阿尔法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指了指远处还在燃烧的理查德,“这就是我的和平。弱者成为养料,强者制定规则。”
“我们不是弱者。”林疏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尼根被关在笼子里的狼狈模样,“看看这个,这是上次想在这个地盘称王的人的下场。如果你不想步他后尘……”
“那个拿球棒的小丑?”阿尔法连看都没看那张照片一眼,眼神里只有不屑,“他太吵了。只会虚张声势。而我们……”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林疏月的心脏。
“我们是自然的法则。”
随着她的动作,四周的低语者齐齐举起了武器。
耶稣的手在发抖,但他还是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格伦默默数着弹夹里仅剩的两发子弹。玛格娜咬破了嘴唇,准备拼死一搏。
绝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所有人。
“准备好了吗?”阿尔法轻声问道,仿佛在询问今晚的菜单。
她的手就要落下。
这一落下,就是屠杀的开始。
林疏月的心脏狂跳,大脑在极速运转,计算着所有可能的逃生路线,但结果都是零。
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差距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噗嗤一声,在寂静的对峙中显得格外刺耳。
阿尔法愣住了。
她身后,那个一直忠诚守护在她左侧的低语者,突然身体僵直,缓缓倒了下去。
在他的后脑勺上,赫然插着一把军用匕首。
而在他倒下的位置,一个同样披着死人皮、浑身散发着恶臭的“行尸”,正缓缓站直了身体。
那个“行尸”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伸手扯下了脸上那张腐烂的面具。
露出了一张满脸横肉、正嚼着口香糖的脸。
“嘿,秃头大妈。”
肖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眼神比周围的行尸还要凶狠一百倍。
“你的废话真他妈多。”
阿尔法这辈子见过无数种恐惧的表情,却从未见过这种——一个混在自己队伍里、披着自己同类皮囊的家伙,竟然敢当着她的面,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挑衅她。
“你是谁?”阿尔法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那种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的直觉在疯狂报警。
“我是你大爷!”
肖恩根本没打算跟她废话,手中的步枪枪托猛地一甩,像打棒球一样,狠狠砸在旁边一个正准备拔刀的低语者脸上。
砰!
那个低语者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张脸直接凹陷了下去,牙齿混着血沫飞了一地。
“动手!”
随着肖恩一声怒吼,原本整齐划一、仿佛铁桶般的低语者方阵,瞬间炸开了锅。
那些原本安静站在后排、动作迟缓的“行尸”们,突然像集体诈尸了一样暴起。
噗!噗!噗!
利刃刺破皮肉的声音此起彼伏。
达里尔从一个低语者身后窜出,手中的猎刀割开了对方的喉咙,鲜血喷溅在他那张同样覆盖着尸皮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比鬼还像鬼。
米琼恩直接斩断了两只伸向她的手臂。
就连卡尔,也像个冷酷的小刺客,一枪打爆了一个企图偷袭瑞克的低语者膝盖。
“医生,趴下!”
肖恩一边吼,一边端起步枪,对着那些还在发懵的低语者就是一通点射。
哒哒哒!
火光在黑暗中闪烁,原本包围林疏月等人的死局,瞬间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这是夏灼阳根据康妮提供的“伪装数据”,结合救世军缴获的战术装备,为瑞克团队量身打造的“特洛伊木马”。
“别傻愣着!反击!”林疏月第一个反应过来,她从吉普车后探出身子,举枪瞄准。
现在的局势彻底反转了。
低语者最大的优势在于隐蔽和突袭,他们习惯了做猎人,习惯了在暗处放冷箭。可现在,有一群比他们更凶残、装备更精良、战术素养更高的“狼”,混进了他们的羊群里。
而且,这群狼还不仅会咬人,还会配合。
“交叉火力!左翼压制!”
瑞克的声音在混乱中依然沉稳,他扯下面具,露出那张标志性的警长脸。
亚伯拉罕抄起一根从卡车上拆下来的铁棍,像打地鼠一样,一棍一个,把那些试图反抗的低语者砸得脑浆迸裂。
“来啊!你们这群披着死人皮的杂种!让爷爷看看你们的骨头有多硬!”
贝塔怒了。
这个从没受过这种屈辱的巨人挥舞着双刀就要冲向瑞克。
但他刚迈出一步,一个身影就拦在了他面前。
是莫尔。
“嘿,大个子,你的对手是我。”莫尔晃了晃自己的铁勾,“听说你喜欢剥皮?巧了,老子以前在看守所,最喜欢的就是给刺头剥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