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最终被送去了衙门,姚氏给过他机会,可他执迷不悟,就怨不得别人。
另一边。
自从徐青广和柳氏入狱,枫叶就找到了逃跑的徐小曼。
想到当初的痛苦,枫叶决心将一切的痛都报复在她身上。
彼时的徐小曼蜷缩在柴房角落,昔日娇纵跋扈的大小姐,如今蓬头垢面,脏乱不堪,全身怕的瑟瑟发抖。
“枫叶,求求你,放了我吧。”徐小曼的声音嘶哑,眼睛红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枫叶缓缓走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知道错了?当年你可曾听过我求饶?可曾心软过一丝一毫?”
徐小曼的眼泪滑落:“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爹娘已经入狱,徐家也败了,还不够吗?”
“不够。”枫叶的声音冰冷如铁,“你爹娘入狱是他们罪有应得,而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次日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出破屋后门。
车内,徐小曼被堵住嘴,捆住手脚,眼中满是惊恐。
马车颠簸前行,最终停在城南最偏僻花楼的后门处。
花楼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扭着粗腰掀开车帘看了看,撇撇嘴:“模样倒还周正,就是瘦了些。”
“养养就好。”枫叶递上一袋银子,“按我们说好的,让她接最下等的客人。”
老鸨掂了掂钱袋,露出满意的笑:“公子放心,进了我这里的姑娘,没有不听话的。”
徐小曼被拖下车时,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她双目带着憎恨,似要将枫叶扼杀,可一切都完了,当花楼后门关上那一刻,就隔绝了她最后一丝天光。
之后的日子里,徐小曼在花楼过的生不如死,一开始她抵死不从,不接客,挨了无数打骂。
接着不给她吃食,饥饿和恐惧瓦解了她的意志。
再之后,她开始接客,从最粗鄙的车夫、脚夫开始。
不知过了多久,她身上起了红疹,发着低烧。
老鸨找来郎中一看,脸色大变:“是脏病,赶紧挪出去,别传染了其他姑娘。”
怕影响生意,徐小曼被丢进后院柴房,无人问津,任由她自生自灭。
慢慢的,无人问津…
曾经骄纵的徐家小姐,最终在一个冬夜,孤零零死在了花楼后院的破屋里。
死时身上只盖着一条薄毯,无人收尸,被老鸨差人用草席一卷,扔去了乱葬岗。
…
与此同时,凤九狸与姚氏的药材生意做得如日中天。
“这次的灵芝成色极好,凤姑娘有心了。”姚氏仔细检查着新到的药材,满意地点点头。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咱们合作共赢。”
两人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陆萧一身黑色劲装,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帅气。
“陆将军来了。”姚氏识趣地起身,“你们聊,我去看看新到的药材。”
凤九狸为陆萧斟茶:“这趟还顺利吗?”
“遇上两拨山贼,都打发了。”陆萧说得轻描淡写,但凤九狸注意到他手背上新增的一道伤痕。
她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下次多带些人手,药材丢了事小,人不能有事。”
陆萧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放心,能伤本将的人还没出生。”
这话说得狂妄,但从他口中说出,却莫名令人信服。
凤九狸低头喝茶,很满意陆萧的办事能力。
自从陆萧负责药材运输以来,他们的生意再未出过大差错。
有他保驾护航,连沿途关卡的小吏都客气三分。
凤九狸知道,这不仅因为他武艺高强,更因陆萧是朝堂大将军,这个威慑力十分受用。
…
三日后,顾长卿在酒楼设宴,私下邀请了陆萧。
雅间内,酒香扑鼻。
顾长卿亲自为陆萧斟酒:“陆将军近来为凤姑娘奔波劳碌,辛苦了。”
陆萧举杯一饮而尽:“职责所在。”
“好一个职责所在。”顾长卿笑道,“不知陆将军这职责,是对药材生意,还是对凤姑娘本人?”
陆萧抬眸,目光如刀:“摄政王何意?”
“随意问问罢了。”顾长卿又为他满上,“来,尝尝这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味道不错。”
“你我难得同在苏州,又鲜少共事,今日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陆萧没有多想,毕竟顾长卿与他也算旧识。
两人边聊边喝,很快喝了许多酒。
酒过三巡,陆萧眼中已有醉意。
顾长卿见状,话锋一转:“陆将军和凤姑娘似乎很熟,说起这凤姑娘,本王想到已故王妃,她们二人极为相似。”
陆萧的手顿了顿:“是吗?本将怎么不觉得。”
“或许是本王太思念九狸,竟多次将凤姑娘看做王妃。”
陆萧猛地抬头,眼中醉意瞬间散去三分,却很快又浑浊起来:“人死不能复生,摄政王说笑了。”
“是吗?”顾长卿凑近些,压低声音,“可本王得到消息,有人曾在东岳见过一个与凤九狸极为相似的女子,名叫凤灵。巧的是,这位凤灵姑娘也来自东岳,还与陆将军关系匪浅。”
“你说这世间是不是有易容药?能轻易改变容貌。”
陆萧握紧酒杯,指节发白。
顾长卿继续道:“更巧的是,这位凤姑娘不仅容貌与九狸相似,连行事作风、才能,都如出一辙。陆将军,你说天下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陆萧声音沙哑,又灌下一杯酒。
“是啊,何其多。”顾长卿叹了口气,“若本王和宝珠滴血认亲…”
“够了!”陆萧猛地站起,身形却晃了晃,扶住桌沿才站稳。
顾长卿不慌不忙:“陆将军醉了,本王只是好奇,若凤九狸真的还活着,为何要隐姓埋名?她在躲什么?怕什么?又或者我们之间存有误会。”
谈话间,顾长卿十分伤感。
陆萧跌坐回椅中,眼神涣散,看到伤心欲绝的顾长卿,忽然有些不忍。
酒精和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击垮了他的防线。
“她没死...”他喃喃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长卿屏住呼吸:“谁没死?”
“九狸,我那哥们儿”陆萧身子摇晃,醉意上来。
“你是说,凤灵就是凤九狸?”顾长卿故意追问。
陆萧忽然睁开眼,死死盯着顾长卿:“你不能伤害她,不能...”
“她是摄政王妃,本王怎会伤害她?”顾长卿循循善诱,目地达到了。
“若不是看你深爱九狸,本将才不告诉你这些。”
话音未落,陆萧身子一歪,彻底醉倒在桌上。
顾长卿静静坐着,看着醉倒的陆萧,眼中神色复杂。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
顾长卿轻叹一声,唤来小二:“准备醒酒汤,再备一间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