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前夜的风裹着桂花甜，却被“新人婚前不见面”的老习俗隔出点软乎乎的遗憾——林薇窝在娘家旧沙发里，指尖攥着颗没拆的喜糖，糖纸窸窣响得像藏不住的心跳；江屿守在新房的落地窗前，月光淌在地板上，映得他手里的婚戒泛着微凉的光，连呼吸都比平时轻了半分。
手机屏幕同时亮起时，两人几乎是扑着接起的，镜头里撞进彼此眼底的，都是掩不住的紧张，笑起来嘴角都带着点僵硬的试探。林薇把手机架在茶几上，面前摊着本磨边的旧相册，指尖戳着某页笑得直不起腰：“我妈刚才翻箱倒柜，把你小时候的相册找出来了！你三岁光屁股扎羊角辫的照片，眼睛圆溜溜的，简直笑死人——明天要在婚礼上放，看你还怎么装酷！”
江屿闻言扶额，耳尖唰地红透，无奈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作文纸晃了晃：“你也别笑我，我妈更绝，翻出我小学三年级的作文《我的理想》，非说要让主持人念！里面写着‘想当设计师，给喜欢的人画一座带花园的房子’，现在看这字歪歪扭扭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林薇笑得拍沙发，眼泪都快出来了，屏幕里江屿也跟着笑，紧绷的肩线慢慢松下来。她随手翻相册，指尖落在一张江屿少年时的照片上——白衬衫洗得发白，站在老槐树下抿着笑，眼神亮得像星星：“那时候就挺帅嘛，”她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小羞涩，“没想到你小时候理想里的‘喜欢的人’，真能是我。”
江屿看着她眼底的柔光，指尖轻轻碰了碰屏幕上她的脸，语气里的紧张渐渐化在温柔里：“我也没料到，小时候随便写的愿望，居然真的成真了。”他往镜头前凑了凑，眼里的光比月光还暖，“对了，明天给你准备了惊喜，保证让你哭鼻子。”
林薇挑眉，故意扬下巴逞能：“谁要哭啊！我准备的惊喜才厉害，保管让你当众破防！”嘴上硬气，眼底却闪着亮晶晶的期待，手指不自觉绕起沙发巾的流苏。
镜头里的两人越聊越热络，从小时候偷糖被抓的糗事，说到大学跳蚤市场的撞满怀，再到工作室熬夜赶方案的深夜，紧张像被晚风拂散的雾，慢慢化成满溢的温柔。林薇说着说着，声音突然低了：“其实有点想你了，想抱抱。”
江屿的眼神瞬间柔得像水，喉结滚了滚，轻声说：“再忍一晚，明天一睁眼，就能把你抱个够。”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带着点哄小孩的认真，“不许偷偷哭啊，明天要笑盈盈的，不然妆花了，新娘子就不好看了。”
挂视频前，两人对着屏幕同步比了个心，指尖隔着玻璃轻轻碰了碰，像在传递彼此的温度。窗外的月光更柔了，林薇抱着相册蜷在沙发上，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新房里，江屿把作文纸小心压在相框下，抬头望着星空，满心都是对明天的盼——这一晚的等待哪里是煎熬，分明是把所有心动攒起来，等着天亮后，一股脑捧到彼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