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薇耷拉着脑袋，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包带，没再说话，周身裹着淡淡的失落。
丁楠看着她蔫蔫的样子，握紧了小拳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打起精神来，苏小棠！欢迎来到21世纪，以后的日子都是崭新的。”
苏薇抬起头，眼底蒙着一层水汽，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忧伤：“其实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当这一天来了，我的心会这么痛。”
“要不要去酒吧？说不定能碰到帅哥呢。”丁楠笑着挑眉，试图逗她开心。
苏薇扯了扯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咱逛街去！”丁楠立刻换了个主意，拉起她的手就往自己车边带，“今天晚上我买单，你看上什么随便挑，我给你买！”
“上车。”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语气不容拒绝。
苏薇没再多说，弯腰坐进副驾驶座。丁楠关上车门，绕到驾驶位坐好，发动汽车，引擎声响起，车子缓缓驶离了小区门口。
她们做闺蜜已经好多年了，久到丁楠总觉得，仿佛一出生，苏薇就陪在自己身边。久到丁楠记忆里仿佛做每件事永远都有苏薇——读书时一起写作业，考试前一起熬夜复习，放学后一打游戏，假期里一起去各地旅行。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微轰鸣。丁楠忽然开口，语气认真：“苏苏，以后我要是谈男朋友，肯定先带给你看。要是他和你不能成为朋友，那我就不要了。”
苏薇愣了愣，随即好奇地侧过头：“怎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还没呢。”丁楠摇摇头，眼神却愈发郑重，“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管我以后谈恋爱也好、是结婚嫁人也好，还是生孩子当妈妈，你都要永远永远在我身边，好吗？”她侧过身，定定地盯着苏薇，眼里闪着细碎的泪花，“要是你不见了，我的心真的会碎的，你明白吗？”
苏薇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说道：“我哪里也不去，我永远在这里陪着你。”
车子平稳停在商场地下车库，苏薇解开安全带，随口问道：“你不饿吗？要不要先找家餐厅吃点东西？”
丁楠掏出手机直接拨通电话：“爸，我卡里没钱了，我和苏苏在逛街，先转五百万过来，不够再说。”
挂了电话，她转头就对上苏薇无奈的眼神。“我们又不是去苏富比搞拍卖，逛一个商场能花五百万？”苏薇盯着她。
“我的意思是，你看上什么就买什么！”丁楠推开车门，笑着拽住她的手腕，“买到我们都拿不动，逛到我们腿发软为止！来吧苏小棠，不用心疼钱——别的没有，我家最不缺的就是钱，哈哈！”她笑得爽朗，刻意用这种张扬的方式，想让苏薇暂时忘记那些烦心事。
林雪窝在被窝里，一天没挪窝，全程黏着李裕——两人时不时亲亲抱抱，累了就并肩靠在床头刷手机。昨天生日宴上的惊魂一幕还在脑海里盘旋，她至今没完全缓过劲来，心里仍堵着慌。
忽然，手机铃声打破了房间的安静。她摸索着接起，听筒里传来李璐的声音：“喂，林大小姐，听丁楠说你和苏小棠绝交了呀？”
“别给我提那个混蛋！”林雪猛地皱起眉，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怒意。
“她到底怎么得罪你了？”李璐的声音带着疑惑，“平时你俩不是挺亲的吗？逛街、泡吧、吃火锅，哪回你都要叫上她。”
“因为她是狐狸精！”林雪气得胸口发闷，对着电话低吼，“你再敢提她，我连你一起拉黑！”说完，不等李璐回应，就“啪”地挂断了电话，胸口仍在微微起伏。
“我做饭去。”李裕说着便要起身。
林雪立刻委屈地盯着他，眼神黏人。李裕见状，无奈改口：“那我点外卖吧，你想吃什么？”
“烤鸭。”林雪脱口而出，随即又皱起眉，纠结地嘟囔，“可我又怕胖，好久没吃了又实在想，怎么办呀？我昨天称体重都胖了两斤，哎呀……”
李裕没接她的话，点开外卖界面，干脆利落地点了一整只全聚德烤鸭。
等餐的间隙，他忽然随口问道：“你心里，是不是有点舍不得苏小棠？”
“没有！”林雪立刻拔高声音，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她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我都知道，我现在恨死她了！”
李裕沉默了片刻，轻声感慨：“抛开‘狐狸精’苏薇不说，金陵苏小棠，其实是个很好的姑娘。”他抬眼看向林雪，“我还记得刚读大学那天，她特意约你到蜀韵阁吃饭，还逼着我对你表白。这几年你每有烦心事，第一时间就找她，她也总能说到你心坎里，把你安慰好。”
“真的像做梦一样。”林雪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哽咽，“她有时候就像个大姐姐，沈依依缠着你的那阵子，我天天胡思乱想，总觉得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可是她一直在，陪着我，还帮我想办法……”话说到一半，她就再也说不下去，眼眶瞬间红了，想起那些过往，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裕见状，伸手握紧她的手，手掌带着温热的暖意：“好啦，都过去了。我们以后会有新的朋友，也会有新的生活，而且我一直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呀。”
“现在想起来，她从一开始就在套路我，接近你！”林雪攥紧了身下的被子，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恨意，“她怎么能演得这么像？聪明、善良、又温暖，她装出来的样子，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呼！”她深吸一口气，胸口仍因愤怒而剧烈起伏。
李裕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问道：“也许她不是演的呢？也许苏薇是苏薇，苏小棠是苏小棠。”
林雪猛地抬眼看向他：“那你会原谅她吗？”
李裕缓缓摇了摇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和她的仇，解不开了。”
两人顿时陷入沉默，相互对视着，房间里只剩彼此的呼吸声。片刻后，李裕忽然开口：“我过两天给你个惊喜。”
林雪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故意装作好奇的样子，拽着他的胳膊摇晃：“什么惊喜呀？说来听听嘛，别吊我胃口。”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林雪大小姐。”李裕勾起唇角，眼神神秘兮兮的，“保证让你感动得想哭，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哈哈，那我可等着啦！”林雪笑得眉眼弯弯。她早就知道了——这木头最近总偷偷摸摸打听戒指款式，还向朋友请教婚礼司仪和酒店预订的事，傻子都能猜到他要求婚了。
聊了几句，林雪忽然想起什么，随口问道：“李子涵，要是那天我没去棋社找你下棋，你会和楚瑶在一起吗？”
“打住打住！”李裕立刻举手投降，笑着起身躲开，“再说下去，你待会儿就得掐我了，又要莫名其妙吃醋咯。”
“我不吃醋，”林雪的声音忽然软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伸手搂住李裕的脖子，脸颊贴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只是后怕——怕那天我没输给你五百块钱，怕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重生回高中，而你已经和楚瑶走到了一起。”
她收紧手臂，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重复着：“还好……还好。”
李裕反手搂住她的腰，低声问道：“还好什么？”
“还好我抱住了你这根烂木头呀。”林雪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在他耳边轻轻落下。
苏薇正式入职九色鹿已经两个多月，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周末午后，她正窝在沙发上看书，手机突然急促响起，是刘松年的来电：“小棠，出大事了！你赶紧到公司来一趟，越快越好！”
苏薇心头一紧，不敢耽搁，立刻抓起车钥匙直奔九色鹿总部。电梯一路直达顶楼，走出轿厢的瞬间，她便感受到了截然不同的氛围——每个人都神色慌张，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紧迫感。
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所有部门经理、董事悉数到场，除了必要的会议工作人员，看不到一个普通员工。作为入职不久的新人，苏薇悄悄走到会议室后排坐下，心脏不由得跟着怦怦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