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集:孩童启蒙
晨曦刚漫过医馆的木窗,轩辕已站在新辟的空地上。泥土里还带着昨夜露水的潮气,他亲手栽下的那排桑树苗,嫩叶在风里轻轻晃,像一群踮脚张望的孩童。“医道传家,先从娃娃抓起。”他望着围过来的十几个孩子,最小的刚过垂髫,最大的也才总角,眼睛里都闪着山里晨露般的光。
医馆旁的学堂是临时搭的,茅草顶,泥土地,却收拾得极干净。靠墙摆着几块打磨光滑的石板,上面用炭笔写着“甘草”“生姜”的字样,旁边还画着歪歪扭扭的草叶。岐伯的弟子们搬来一捆捆晒干的草药,摊在竹席上,像铺开一片五颜六色的云。
“这是艾草,叶子上有白绒,闻着辛香,能驱寒。”一位年轻医官拿起药草,往孩子们鼻尖送。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猛地打了个喷嚏,惹得众人笑起来。男孩脸一红,攥紧拳头:“我娘说,用它煮水泡脚,冬天就不冻脚了!”轩辕在一旁点头,这孩子是猎人家的,叫石生,前日还跟着父亲在医馆外偷看诊病。
石生旁边站着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叫阿禾,是药农的女儿。她蹲在薄荷草前,小手轻轻捏着叶片,小声说:“这个能治头疼,我爹上次中暑,就是嚼了这个好的。”她声音细弱,却字字清晰,医官赞许地摸了摸她的头。
轩辕让孩子们围坐成圈,自己也盘腿坐下,手里举着一株金银花:“你们看,这花早上是白的,到了午后就转黄,像不像会变戏法?”孩子们凑得更近了,鼻尖几乎要碰到花瓣。“它能清热,就像夏天里的一阵凉风,人要是上火了,用它煮水喝,心里就舒坦了。”他说着,将花分给孩子们,让他们轮流闻,轮流摸,“记着它的样子、气味,明天我可要考你们。”
接下来的日子,学堂里天天热闹。孩子们跟着医官认草药,在石板上画药图,还学唱轩辕编的口诀:“春采芽,夏采叶,秋采果,冬采根,时节到了药才真……”石生最是好动,总爱趁人不注意,偷偷拔起药圃里的幼苗,被阿禾瞧见,总会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劝:“轩辕伯伯说,草木有灵,不能瞎动。”石生便会挠挠头,赶紧把苗重新栽好,用手把土按实。
这天午后,日头正烈,孩子们在学堂后的树荫下休息。石生瞥见篱笆外有几株红得发亮的果子,像一串串小灯笼,馋得直咽口水。他悄悄拉上两个伙伴,溜到篱笆外,摘下几颗就往嘴里塞。那果子酸甜多汁,他吃得正欢,忽然觉得舌头发麻,跟着肚子也疼起来,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石生!你怎么了?”阿禾寻过来,见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色发白,旁边还散落着几颗没吃完的红果子。她认得那是“断肠草”的果实,爹曾再三告诫过,这东西有毒。阿禾吓得声音发颤,却立刻转身往医馆跑,边跑边喊:“医官!医官!石生吃了毒果子!”
轩辕正在医馆里看医案,听见喊声,立刻起身往外跑。他赶到时,石生已经疼得蜷缩在地上,嘴唇发紫。一位老医官也赶来了,见状立刻从药囊里掏出几片黑乎乎的东西,塞进石生嘴里:“嚼碎了咽下去!”那东西又苦又涩,石生皱着眉刚要吐,被轩辕按住肩膀:“听话,咽下去就不疼了。”
石生强忍着苦,把药咽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他肚子里的绞痛竟渐渐轻了。老医官松了口气:“还好吃得少,用绿豆和甘草解了毒,再歇歇就没事了。”轩辕蹲下身,用帕子擦去石生额上的汗,轻声问:“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石生眼里噙着泪,抽噎着说:“我不该随便吃不认识的东西……”“不光是这个。”轩辕指着那株断肠草,“每种草木都有性子,有的能救人,有的能害人,就像人有好人坏人。不认清就碰,轻则受苦,重则丢命。”他顿了顿,声音更柔和了,“记着‘识草先识毒’,这比认得出多少草药都重要。”
石生用力点头,眼泪掉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湿痕。阿禾递过一碗清水,小声说:“喝口水吧,医官说你得多喝水。”石生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抬头看向轩辕:“伯伯,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再也不乱吃东西了。”
夕阳把学堂的影子拉得很长,孩子们又坐回圈里,只是这次没人打闹了。轩辕拿起那株断肠草,让孩子们仔细看它的叶子、根茎,讲它的毒性,讲如何辨认,讲万一误食了该用什么解药。石生听得最认真,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仿佛要把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夜色渐浓,孩子们被家长接走时,都恭恭敬敬地向轩辕和医官行礼。石生走在最后,回头望了眼医馆的灯火,又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忽然大声说:“我长大了也要当医官,像轩辕伯伯一样,救好多好多人!”
轩辕站在月光里,望着孩子跑远的背影,嘴角浮起笑意。风吹过桑树苗,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他的心声。医道的种子,不正在这些孩童心里,悄悄发了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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