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庆国和尚伟民听到田建春说到这里,暗自点头,凤凰城靠北的几个县,的确大都是半山区、山区,随着矿山开采和经济发展,骨伤患者也相对增加了不少。
“田院长,就我了解的情况,这些只是客观,你要知道,凤北县县医院的骨科一点儿不比我们的医疗水平差!”
曾庆国说完,目光炯炯的看向田建春。
田建春听到这里,微微一笑。
“曾院长,我年轻、从业时间短、经验不足,但是我也知道,太过严重的骨伤患者,县里的医院处理不了的,都是转送到你们这里的。对吧?”
魏忠仁沉默的看向曾庆国,不过没搭茬。
曾庆国不得不点头,虽然他们水平也没到太先进的地步,但是比县里的医院还是强不少的。
尚伟民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听着,暗自观察着几个人。
田建春保持微笑,继续说道,语气多了几分自信:“再者,中医在骨伤治疗和康复上的优势,想必前辈们都清楚。中药外敷内服能促进伤口愈合、减轻疼痛,还有正骨、针灸、推拿这些康复手段,既能减少患者的医疗费用,又能降低后遗症的风险,特别适合基层患者。”
最后,他补充道:“至于合作方式,我们也不想搞一刀切,可以灵活多样, 既可以是技术协作,请贵院专家定期坐诊、指导手术;也可以是资源共享,我们提供场地和中医特色服务,贵院输出品牌和技术力量;甚至可以探索联合病房、双向转诊的模式,具体怎么合作,都可以商量着来。”
一番话下来,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曾庆国听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却带着几分审视:“田院长说得倒是头头是道,但我有几个疑问想问问。”
他收起笑容,语气变得严肃:“第一,凤北县经济落后,患者支付能力有限,咱们合作后,收费标准怎么定?定高了患者承受不起,定低了两家医院都得吃亏。第二,中医正骨虽然有优势,但面对复杂骨折、粉碎性骨折,还是西医手术更稳妥,你们中医院的硬件设施和手术能力,能跟上吗?第三,合作涉及到人员调配、利益分配,这些都是容易起矛盾的地方,田院长有具体的解决方案吗?”
尚伟民也在一旁补充:“还有,咱们骨科医院在市里的患者资源本来就紧张,要是分出精力去凤北合作,会不会影响本院的正常运营?而且中医治疗的疗效评估标准和西医不一样,后续要是出现医疗纠纷,责任怎么划分?”
这些问题接连抛出来,有的确实切中要害,有的却带着明显的抵触情绪。
魏忠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心里渐渐有些不高兴 —— 他听得出来,有些问题根本不是为了寻求答案,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忍不住挺直了身子,正要开口反驳,却被田建春轻轻拉住了衣襟。
田建春冲他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然后转向曾庆国和尚伟民,语气诚恳却坚定:“两位院长提的问题都很关键,我很理解大家的顾虑。其实,我之所以留在凤北县中医院,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让家乡的乡亲们能花最少的钱,享受到最实在的医疗服务。”
他说起自己的改革目标:“我接手中医院以来,一直在推改革,目的就是整合资源、提升技术、优化服务。我们不追求大而全,只希望在中医特色领域做精做专,骨伤治疗就是我们重点打造的方向。”
田建春看向魏忠仁,带着询问的眼神,魏忠仁点点头后,继续说道:“凤北县中医院之前和人民医院的合作,从前期的肿瘤患者筛查,到现在的共建诊疗科室,人民医院提供技术支持和人才培养,中医院提供场地和基层人员;除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之外,当然共赢发展也是目的之一!”
魏忠仁听到这里,郑重点头。
“您二位也许听说了,我们以前跟妇幼保健院也就是现在的妇幼医院有过合作,如今也加深了合作内容,不过重点是优生优育和儿科的中西医结合诊疗。”
曾庆国听到这里,歪下头,故意不看魏忠仁,“田院长,那你计划跟骨伤的合作,用什么形式?”
“至于和贵院的合作,我们肯定会根据骨科治疗的特点,制定专门的方案。”
田建春继续说道,“收费方面,我们会实行分级定价,基础治疗走低价保本,高端服务自愿选择,确保大多数患者都能承受;硬件设施上,我们计划申请专项资金,升级手术室和康复病房,后续还会引进先进的影像设备;人员调配和利益分配,我们可以签订详细的合作协议,明确双方的权利和义务,按比例分成,公开透明;至于医疗纠纷,我们会建立联合质控小组,规范诊疗流程,提前做好风险防控。”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里满是认真与笃定:“我知道,合作初期肯定会遇到各种问题,但只要我们本着‘以患者为中心’的原则,坦诚沟通、互相包容,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凤北县有庞大的骨伤患者群体,这是市场需求;中医有独特的治疗优势,这是技术支撑;贵院有品牌和技术实力,我们有基层资源和服务网络,咱们合作,是强强联合,既能造福乡亲,也能实现双赢。”
曾庆国端着茶杯,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却沉稳的院长,心里原本坚硬的防线,不知不觉间松动了几分。
田建春的话条理清晰、考虑周全,而且句句都落在实处,没有半点空洞的口号,尤其是那份想为乡亲做事的诚意,不像是装出来的。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深知合作之事非同小可,不能仅凭一腔热血就拍板,所以依旧没有表态,只是点了点头:“田院长的想法很好,也很有诚意,容我们再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