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被人拍下来，明天财经新闻头条写‘棠鼎总裁携神秘黄衣男子现身澳门街头，疑似恋情曝光’。”
棠姒面无表情地说，“到时候我还得花时间公关，麻烦。”
“曝光就曝光呗。”哪吒凑近了点，压低声音，“我不介意。”
棠姒没理他，径直往停车场走。哪吒乐颠颠地跟上，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火轮，路过影院经理时还特意挺了挺胸，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经理一头雾水。
到了停车场，哪吒从摩托车后备箱里翻出件黑色连帽衫套上，把亮黄色西装脱下来塞进包里，头发也随意抓了抓，瞬间从张扬的混世魔王变成了清爽的大男孩。他走到棠姒车旁，敲了敲车窗：“这样总行了吧？”
棠姒降下车窗，扫了他一眼：“上车。”
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傍晚的澳门街头已经亮起了霓虹灯，沿着海岸线蜿蜒的灯带像条发光的绸带。哪吒趴在车窗上，手指点着外面的建筑：“你看那栋楼，去年我在顶楼停机坪跟人比翼装飞行，赢了他三架直升机。”
“然后被航空管制罚了五十万。”棠姒头也不抬地接话，手里转着方向盘。
哪吒的手僵在半空，悻悻地收回：“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孙悟空在‘筋斗云’上发了视频，标题叫‘哪吒又作死，这次差点把自己摔成八块’。”棠姒瞥了他一眼，“点赞破亿，评论区全是‘求哪吒平安着陆，不然没人给我们的极限运动赞助了’。”
哪吒的脸涨成了番茄色，伸手去抢她的手机：“你还存着？快删了！”
“专心看路。”棠姒躲开他的手，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灵活地避开了一辆闯红灯的出租车，“再闹我把你扔下去。”
哪吒立刻坐好，双手抱胸扭头看窗外，只是嘴角忍不住偷偷往上翘。
他喜欢看棠姒这样，明明心里记得他的一举一动，嘴上却偏要装得满不在乎，像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刺猬，偶尔露出的软肚皮，比谁都可爱。
车子停在大排档街口时，一股浓郁的海鲜香味扑面而来。街口支着十几张塑料桌，穿花衬衫的老板正站在油锅前颠勺，火苗“呼”地窜起半米高，吓得旁边戴红帽的小孩哇哇叫。
“到了到了！”哪吒率先下车，熟门熟路地冲老板挥挥手，“张叔，留的位置呢？”
老板扭头看到他，笑着喊：“哪吒啊，里面那张桌子给你留着！今天的皮皮虾刚到的，肥得很！”
哪吒回头冲棠姒招手：“快来！”
棠姒锁好车走过去，看着油腻腻的塑料凳皱了皱眉。
哪吒眼疾手快地从包里掏出包湿纸巾，把凳子擦了三遍，又吹了吹：“坐吧，干净了。”
棠姒坐下时，旁边桌的几个年轻人偷偷往这边看，还拿出手机想拍，被哪吒一个眼刀扫过去，吓得赶紧把手机揣回兜里。
“点什么？”哪吒拿起菜单，笔在手里转得飞快，“椒盐皮皮虾、蒜蓉粉丝蒸扇贝、辣炒花蛤……哦对了，你不能吃太辣，花蛤少放点辣椒。”
他一边念叨一边划菜单，熟稔得像在自己家，棠姒看着他低头认真勾选的样子，突然觉得这吵吵嚷嚷的大排档，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要瓶可乐。”她开口。
“不行。”哪吒头也不抬，“碳酸饮料对胃不好，我让老板给你榨杯柠檬汁。”
“我就要可乐。”棠姒坚持，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倔强。
哪吒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坚定，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加冰？”
“嗯。”
老板很快端上来一盘椒盐皮皮虾，油光锃亮的外壳裹着金黄的面包糠，撒着鲜红的辣椒面，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哪吒戴上一次性手套，拿起一只最大的，三下五除二就剥好了，雪白的虾肉递到棠姒面前：“尝尝，刚出锅的，烫嘴小心。”
棠姒没接，自己拿起一只开始剥。她动作不算熟练，虾壳边缘划破了手指，渗出点血珠。
“别动！”哪吒立刻抓住她的手，从包里翻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手指上。
“跟你说了我来剥，非要自己弄，笨死了。”
他的手指带着点海鲜的咸腥味，动作却轻得像怕碰碎她，棠姒看着他认真包扎的样子，突然没了反驳的力气。
“好了。”哪吒把剥好的虾肉塞进她嘴里，“甜吧？这可是我特意让张叔多放了点糖。”
虾肉紧实弹牙，带着椒盐的香和淡淡的甜味，确实好吃。
棠姒嚼了嚼，没说话，却把另一只皮皮虾推到了他面前。
哪吒眼睛一亮，立刻心领神会，埋头剥了起来。
他剥虾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堆了一小堆虾肉，全推到棠姒面前，自己则抓起一只没剥的，连壳带肉嚼得津津有味。
“你怎么不剥？”棠姒挑眉。
“带壳吃才香。”哪吒含糊不清地说，嘴角沾了点辣椒面，“再说，剥给你吃我乐意。”
旁边桌的几个年轻人又开始偷偷看，这次还带着点起哄的笑。哪吒瞪过去：“看什么看？没见过情侣吃饭啊？”
年轻人吓得赶紧转过头，棠姒却差点被刚喝进去的柠檬汁呛到：“谁跟你是情侣？”
“不是情侣我给你剥虾？”哪吒挑眉，理直气壮，“你给别人剥过虾吗？”
棠姒被问得一愣，还真没有。从小到大，都是别人伺候她，别说剥虾，就是递杯水都有人抢着干，更别说像这样坐在油腻腻的大排档里，吃着别人亲手剥的虾。
她没接话，默默拿起一只虾肉塞进嘴里，柠檬的酸混着虾的甜，在舌尖漾开，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的舒服。
吃到一半，哪吒突然掏出手机，对着桌上的虾拍了张照，又偷偷拍了张棠姒低头吃东西的侧脸，点开微信发了条朋友圈，配文：“澳门的虾，比西游世界的好吃。”
棠姒瞥见他的动作：“发什么呢？”
“没什么。”哪吒赶紧把手机揣起来，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就拍张照留个纪念。”
其实他刚发出去三秒，孙悟空就发来条评论：“哟，这不是小棠总吗？在哪潇洒呢？带上我呗。”
后面还跟了个奸笑的表情。哪吒直接把他拉黑了，顺便把杨戬也拖进了黑名单，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