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额，温湫，你先别砸了。”
陆易云站在原地，望着刚刚还气焰嚣张的煌昼学生，此刻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呻吟声此起彼伏，连爬都爬不起来，他只觉额角青筋直跳。
林然居然还会担心温湫她们在煌昼被欺负？
看看这现场吧！她们不去欺负别人都算谢天谢地了！
温湫神色如常地收回血迹斑斑的鼎炉，看向表情僵硬的陆易云，鼻尖微皱：
“你这是什么表情？然然临走前，应该没特意规定不准我们动手……吧？”
陆易云：“……”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一个个捂着胸口剧烈咳嗽的学生，声音都有些发干：“你……你这下手是不是也太狠了点？”
温湫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指着地上那群败将：
“谁让他们狗眼看人低，一口一个‘女生就该乖乖炼丹’，还让我滚远点别碍事，说我或许连锻造锤都拿不动。”
陆易云沉默了三秒，立刻用力点头：
“打得好！就该这样！让这群坐井观天的家伙睁大眼睛看清楚，他们究竟有多菜！”
*
“打得好！就该这样！让这群好吃懒做的家伙亲眼见识见识，他们和天才的差距！”
楚宴诀抱着双臂，站在场边，看着场中那道翩若惊鸿的身影，只觉得热血沸腾，甚至隐隐有些手痒。
他向来知道林然很强，可亲眼见她以一当十、甚至当几十，将同期弟子一个个掀翻在地，这般视觉冲击，依旧远超想象。
顾逢被掀到了场地边缘，勉强撑坐起来，环视周围倒成一片的同门，长叹一声，神色复杂：
“小师妹……以前也常这样指点你们吗？”
他以前更多的是作为旁观者，在林然的灵宫里看她如何用各种简洁的手段揍扁敌人。
如今身份调转，亲身体验林然的手段，心头竟浮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
又疼，又爽。
旁边的茨木晃了晃被精神力震得有些发晕的脑袋，言简意赅地答道：“以前不。”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然后非常认真地补充：“至少以前，我能好好站着观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躺在地上看。”
顾逢：“……”
另一边，慕烟月揉着快要失去知觉的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小师妹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惹她了？为什么要把我们往死里揍啊！”
昔洛瘫在地上，把昏厥的越弥当肉垫，神情癫狂：“哈哈，打也打不过，卷也卷不赢……脖子好痒，感觉缺了根绳子。”
霍卜行一把抱住林然的小腿，龇牙咧嘴地干嚎：“小孩姐，别打了！你是想毁了我们吗？！”
场中央，林然缓缓收势，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她环视了一圈横七竖八的师兄师姐们，摇了摇头，失望道：
“不太行，这么多人，车轮战，居然都碰不到我。”
话音一落，地上不少本来已放弃的人纷纷抬头，敢怒不敢言。
原因无他。
其一，林然虽未用剑，可灵力仿佛取之不尽，攻击精准度更是高得吓人；
其二，那些神出鬼没、层出不穷，时而困缚、时而攻击、时而扰乱的阵法，更是烦到让他们想吐血；
其三，林然的肉体已经强悍到难以言喻的境界！谁敢贸然挨她一拳啊！
眼见一番筛选，还是没找到符合心意的人选，林然略感遗憾地叹了口气，走到楚宴诀身边，拍了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
“大师兄，我知道你心疼他们，但你若是再这样下去，舍不得下死手操练，我担心……”
她有意一顿，如愿见到地上众人齐刷刷竖起耳朵，才慢悠悠接道：
“等到五峰会武，你们这第一，怕是保不住了。”
楚宴诀：“！！！”
什么？打不过林然，尚可归咎于她天赋异禀。
可若连那群练剑时都不忘借着剑身反光欣赏自己、整天找角度臭美的剑峰弟子都打不过？
那他这大师兄，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
林然前脚刚走，楚宴诀脸上最后一丝笑意瞬间消散，数十根布满倒刺的藤条自他身后浮现，凌空一甩，炸开“噼啪”刺耳的爆鸣。
他目光冷漠，扫过地上那些因为这声响而集体一颤的众人，声音低沉：
“还躺着？装什么死尸？不嫌丢人吗？”
“都给我滚起来！立刻！马上！要是在五峰会武，你们真敢输给剑峰……” 楚宴诀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
“那么，那从今往后，休息这两个字，就可以彻底从你们的字典里抠掉了！”
*
被林然单独拎出来的余暃仍有些懵，忍不住挠头问道：
“林然，你把我带出来是心疼我吗？我终于不用参加楚大师兄的特训了？”
说起来也是心酸。
他原本在剑峰跟着季空特训，可季空考察一周后，断定他剑道天赋“约等于无”，毫不留情就把他打包丢给了楚宴诀，还把他的软剑没收了。
而楚大师兄训了他一阵，也沉默了，最终评价
——修为进展缓慢，但逃跑保命的本事，堪称一绝。
林然沉吟片刻，才道：“因为接下来，我要去拉齐霖玉入伙，如果你不在场，他可能会犹豫，甚至拒绝加入。”
余暃听得更糊涂了，“什么意思？申请中译中。”
“意思很简单。”林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看向他，“我，你，齐霖玉，再加上陆易云和温湫，暂时是我们五个人，将在不久后的宗门大比上，以‘灵山宗’的名义参与。”
她稍微停顿，给了余暃一点消化的时间，然后继续道：“而我的目标，拿下大比魁首。”
但她有点担心人数不够，对余暃他们来说，或许会有些吃力。
余暃瞬间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惊恐：“啊？！我们是要被灭天宗逐出师门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林然被他这夸张的反应逗得嘴角微弯，摇了摇头，语气淡然：“那倒不会，只是在宗门大比期间，用灵山宗的身份而已。”
余暃这才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但随即又紧张起来，有些不自信地指了指自己：
“那、那你把我从楚大师兄那儿捞出来……我会不会拖你后腿啊？我和你们比起来，确实不太行。”
林然看着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鼓励的笑容。
可那笑容落进余暃眼里，却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放心。”
林然声音轻淡，“既是由我来训你，你自然不会拖后腿。”
余暃：“……”
他看着林然的笑容，脑海不受控制地回放出刚才师兄师姐们人仰马翻的惨状。
他……
真的能活着看到宗门大比开始的那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