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好说歹说,最终同意这件事之后,让李槐去酒吧好好放松一番,
然后让洛天河把所有的美女dj都列成一排让他挑选,他才勉强同意。
毕竟我们都几把哥们儿,总不能真强迫他去,一点好处都不给。
李槐对于这种地方是真的犯怵,如果不是为了陪我们两个,他是真的死都不会去的。
夜幕已深,我们开着面包车驶向城西,越走越偏僻,路上的灯光越来越稀疏,后来就连路灯都没了。
“他娘的,市政府每年收那么多税,钱都弄哪去了?连路灯也不搞一个!”
洛天河拍着方向盘骂道。
闻言,李槐弱弱的伸出手:“市政府有收税吗?我怎么感觉都没有交过。”
我不由的嘴角抽了抽,李这那小子可能还真的没交过税。
倒不是说他偷税漏税,而是他在精神病院打工的时候,也不算什么正经职业,应该连合同都没签。
至于发工资的方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绿泡泡转账。
而他现在虽然是跟着我们干,但是实际上也没签什么正式的合同,依旧是绿泡泡转账。
洛天河也斜睨了李槐一眼,这小子穷的跟蛋似的,的确没有交过税。
但是洛天河做的生意不少,虽然是混社会的,却是一点税都不敢漏。
“子时了。”我看了看表,指针恰好指上午夜十二点。
“晚上十二点鬼门开,你们说那些摊主,不会都是鬼吧.....”
李槐嘟囔道。
“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在拍鬼片呀。”洛天河没好气的拍了拍李槐的肩膀,一点儿没收劲,拍的他踉跄了几步。
我们三人下了车,带上必要的家伙,我背着小布包,里面有雷击剑,还有黄符,朱砂粉铁砂粉等东西,还有我们刚搞到的鸡喉骨粉以及坟头土。
洛天河则背着一个不起眼的帆布袋,里面装着的是强光手电和应急用品,吸取了上次的经验,他还装了点压缩饼干和水。
城西这边极其荒凉,野草都长的半人高,被风一吹,发出呜呜的怪响。
而且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城区低了好几度,阴湿潮冷,阴风还直往骨头缝里刮,李槐打了个哆嗦,挨我们更近了。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废桥方向走去,这边的泥土湿滑松软,走起来很费力。
四周还没有灯光,只有我们手中的手电,能够找出前方扭曲晃动的草影和残壁断痕。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座黑黝黝的石桥轮廓。
桥洞下,本来应该是绝对的黑暗,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些光亮。
那种光亮不是电灯的光,更不是火光,而是一种惨白色幽幽的冷光,朦朦胧胧,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投过来的。
冷光中影影绰绰,似乎有人在走动,有摊位在摆放。
我们不由得咽了口唾沫,这鬼市,看起来还是点说法的。
离得近了,那冷光更清晰了一些,像是某种会发光的苔藓或者是石头散发出来的,光线很怪,照在人脸上皮肤都显得青白泛绿。
我看一下李槐与洛天河,他们两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孔,此时竟然显得有些陌生起来。
但是下一刻听到李槐熟悉的声音,我就知道他还是他:
“言哥,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下个月来也行啊,我突然肚子疼,”
什么肚子痛,这小子就是怂了。
我跟洛天河没理他,自顾自的朝前走,他也不敢一个人停在那里,只能苦着脸,跟着我们往鬼市里面走去。
踏入冷光范围,温度似乎又降了几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空气粘稠潮湿,还带着一股子陈年线香,混合着腐烂草药的气味。
路的两旁,都是没烧干净的纸钱。
我不由得挑挑眉,纸钱这东西是给死人烧的,万一烧不净,容易引诱他们回来拿,一般被视为不祥的兆头,而这里竟然随处可见。
应该只是巧合吧。
我在心里嘀咕一声,也没跟李槐与洛天河讲,说了也是让他们徒增恐惧。
过去的人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一些,大概有二三十个人,分散在各处。
他们穿着各异,有穿着上个世纪老旧中山装的,也有戴着较为时尚的鸭舌帽的。
而且最离谱的是,还有人穿着t恤,有人裹着大棉袄。
大部分人都很安静,或蹲或站,在自己的摊位面前,
还有的人,应该是来买东西的客人,在各个摊位前慢慢的移动,打量着商品。
这里的摊位基本上也很简陋,大多数就是一块深色的塑料布,或者是一个破麻袋,就那样铺在地面上,然后在上面摆着要卖的东西。
还有几个人,根本都不像来卖东西的,连塑料布都不准备一块,就把要卖的东西搁在泥地上。
我们几个的出现似乎是引起了一些注意,几道冰冷的目光投过来,让我有些皮肤发寒,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识的紧了紧衣服。
我回过神来,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沿着边缘慢慢走动,观察着。
第一个引起我们注意的摊位,卖的是香药。
摊主是个穿着件洗的发白蓝色工装,头发花白的老头。
他面前的塑料布上摆着七八个敞口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粉末。
老头手里拿着个小木仵,正在一个石舀里慢悠悠的捣着,不断发出哆哆的声响。
他动作很稳,神情专注,嘴里还低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听起来像是几十年前的老歌谣,调子幽幽的,在这环境里有些渗人。
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还戴着口罩,将整个脸都挡住的年轻人蹲在摊位前,用手指捏起一点暗红色的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然后低声问:
“西山的?”
老头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
“东山的,西山的上个月就没了,那地也不太太平。”
年轻人点点头,也没再多问,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袋,掏出几张大钞,放在塑料布上。
我眼睛尖,一眼就看出,他给的似乎是冥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