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金瀚子

首页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九叔:简化金光咒,晒太阳就变强 顺其自然的人生 重生伪装者 军嫂又茶又勇,七零军官哄得头痛 七零:知青宿舍通现代 我的幼驯染不可能是琴酒 四合院:刘光天的幸福生活 重生七零逆袭小胖妞 快穿炮灰要福寿安康,功德无量 快穿:蛟龙她万事顺意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金瀚子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全文阅读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txt下载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89章 寸寸柔肠 迢迢春水

上一章书 页下一章阅读记录

第八十九回

寸寸柔肠 怜爱心心绪如丝

迢迢春水 理解情情深似海

快一个月了,天空没有一刻开晴,太阳爷或许看腻了,或许是不忍心再看人间的冷暖炎凉,也不知躺到哪睡大觉去了,连个面都不肯露一下,仿佛是无私的大地对它大不敬或是恩将仇报了,它一气之下似乎再也不肯回来了。天一直是灰蒙蒙的,满天都是云,却又满天不见云,整个苍穹象似罩上了一层色彩均匀没有缝隙的巨大的黑灰色帷幕。这黑灰色的帷幕在向人们宣示:“我就是天,我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为了显示它的威风,晚上六点多钟,它一改几天来的沉静,忽然卷起风来,接着是大雨如注,好像这巨大的帷幕被撕裂了,所有的雨水都无拘无束的尽情地泼洒到大地上来。

吕向阳站在窗前,看着屋檐瓦楞流下的雨的珠帘,自言自语的说:“关门雨,下一宿呀!下吧,暴风雨过后也许就晴天了。”

吕刚屋里屋外的在踢一个破篮球,把整个屋子搞得一塌糊涂。五岁了,懂事又不懂事。吕向阳说他是一半畜牲一半人的时候。其实呢,人类也是动物,不管低级动物还是高级动物,终究还是动物,每个人,不仅仅是孩子,甚至包括那些顶尖的人物,都是一半畜牲一半人的。从这个角度说,控制好兽性的一面,那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控制不好兽性的一面、甚至有意识的放纵兽性,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疯狂残忍、无恶不作的嗜血野兽。

自从叶亚芬去世、吕艳艳出事后,叶亚男是明显地见老了,其实她不过才四十九岁,可是,她那憔悴苍老的外貌和萎靡不振的精神,看上去有五十九岁了。

她烧好饭说:“艳艳该回来了,每天都是五点就回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一眼三匣桌上那台多年的老座钟。

吕刚可不管谁回没回来,抢着上桌子就吃了起来。

叶亚男抱怨的说:“咱也不知道吕明修他啥心事,快点找个合适的结婚呐,可把孩子接回去吧,一天天的这么捉闹我可真是受不住了。”

吕向阳气愤的说:“说不定他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呢。明天把小刚给他送回去,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眼不见心里也净些。”

叶亚男听着那老式座钟滴答滴答的响声,象坚硬的小锤子一下一下的有力的敲击着她的心,她挂念着女儿艳艳。

她对吕向阳说:“你也吃饭吧,一会都凉了,我去学校看看艳艳。”

吕向阳看一眼窗外,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只听得哗哗的雨声:“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去呀?她不会有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别去了。”他虽然这样说着,但却不停的看着窗外,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不去找,叶亚男又怎么能放心得下呢?她知道吕艳艳没回来不是因为下雨,她一定又是跟白雪峰在一起,这么多天来,她就发现吕艳艳总是心神不宁;女孩子,一旦经历了那种事,再想控制住是很难的。她想到自己年轻时被队长诱骗后,当时本来是很珍惜自己的女儿身的,可一旦被队长得逞了,有时自己往往主动去找队长——那种煎熬的滋味是很痛苦的。她拿把雨伞走出家门,她想,应该找个机会跟白森谈一下孩子的事。

吕向阳在屋子里喊着:“别去了,雨下得这么大!”

叶亚男想,老丑不知道女儿已经怀孕堕胎的事,当然他不会把女儿想象得怎么严重。在他看来,不过就是晚回来一会儿而已。

吕向阳知道拦不住叶亚男,只好叮嘱说:“路上小心啊!”

叶亚男冒着雨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六里多路,来到白森家大门旁,她站在居安门前,想起死去的妹妹叶亚芬,不由得流下泪来。就这么姐妹两个人了,又走了一个,自己连个说点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假如亚芬活着,她一定是跟白森成为夫妻了,或许小艳艳和白雪峰也就不会出这种事了。叶亚男用手抹了一把泪,伸手敲门。

有一阵子,白雪吟出来了,问:“是哪一位啊?”

叶亚男说:“雪吟吧,我是叶阿姨呀。”

白雪吟开了门:“哎呀,是叶阿姨,这么大的雨,天又这么黑了,快进来吧!”忙拉着叶亚男的手往院子里走。

叶亚男说:“这孩子长这么高的个子,可长成大姑娘了,看看,比阿姨高半个头了。”

白雪吟笑着说:“长个傻大个子,有什么用啊,穿衣服还多费几尺布票呢?”说着开了正房门,让叶亚男先进了屋。

叶亚男进了客厅,心呼的往起一揪,仿佛是被人抓了一把。客厅里摆放整齐的红梨木雕花靠背椅、正方形的茶几、东面墙上的壁画……这一切还都和解放初期自己跟吕向阳结婚时那阵子,在这房子住时一个样子,她自然也就想起了跟吕明修在这里的一些隐秘事来。如今艳艳这样,难道是报应吗?

白雪吟见叶亚男呆立在客厅里,暗想,叶阿姨可能又想起了我亚芬阿姨了,忙把叶亚男雨伞接过去放好,又去拿毛巾给叶亚男让她擦脸。

叶亚男说:“雪吟哪,别忙了,一会儿阿姨就走了,阿姨来有点事儿。”她压低声音“雪峰在家吗?”

白雪吟说:“在家,他跟雪莲一块写作业呢。”说着,白雪吟从东边已经剥落的壁画右下角的门走出客厅,推开雪莲的卧室门:“雪峰,叶阿姨来了。”自从白雪莲下了林场后,白雪峰就搬到东头南屋原来白雪莲的卧室住了。

白雪峰来到客厅,见了叶亚男先是一惊。忙拘谨的说:“阿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来的?”

叶亚男有些失望,她知道艳艳一定不在白森家了,对白雪峰说:“快去写作业吧,阿姨也没事。”回头跟白雪吟说“你看,我们还能不老吗,你看雪峰也长成大小伙子了,就让你们这些孩子把我们撵老了。”

叶亚男心里着急,站起身:“雪吟哪,我就回去了。”

白雪吟觉得奇怪,这么大雨,又是晚上来,难道什么事都没有吗?她问:“阿姨,你来有事吧?要不要叫我爸爸呀?我爸爸感冒了,早早的就睡了。”

白雪吟拿起一把雨伞,和叶亚男来到院子里老槐树下。

叶亚男见白雪峰没有跟出来,拉着白雪吟的手说:“不,别叫你爸爸了。雪吟哪,我小艳艳一直到现在没回家,我原想是跟雪峰在一起,才想到这来看看,那这孩子跑哪去了呢?”叶亚男只好说明自己的真实来意。

白雪吟劝慰着说:“阿姨,别着急,艳艳那么大孩子了,可能在哪个同学家。一会儿我跟雪峰也出去帮着找一找。”

“这黑灯瞎火的,你们可别出去找了,离城里这么远,说不定现在艳艳已经回到家里了!”叶亚男说。

叶亚男出了白森家院门,拐过八角亭,她有些犯难了,还到哪里去找呢?也没有谁家可去呀。她决定到裘五妹家看看,顺路再到吕明修家。

冒着雨水,叶亚男又回到县城。

叶亚男来到裘五妹家,虽然在一个县城,叶亚男这半年多在家看着吕明修的小刚很少出门,跟裘五妹也有半年没见了。裘五妹的弟弟裘兴隆也在这里,裘五妹自从孟景范这特残军人去世后,看上去反而好些了,又白又胖。

叶亚男说:“裘姐,发福了,你现在也省心了,两个孩子又都有出息。”

裘兴隆插嘴说:“我姐姐操了多半辈子心了,现在又跟我操上心了。”

叶亚男疑惑的说:“你不是挺好吗,听说也成了家。”

“唉,别提了,结婚才半个月就跟我吵了几次架了,你还不知道那彭婕,独生女,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加上她精神上受了一些刺激,脾气大着呢!在咱们县又有点不好的名声,我姐当时就不太同意。不过,彭婕是个有个性的好人,她很有正义感。”裘兴隆说。

裘五妹报怨着:“人再好,你说没个正经脾气,这天长日久过日子,哪个能受得了呢?就是缺乏了解,才认识几天就结婚了。”

这时孟艺从自己房里出来跟叶亚男打招呼:“叶姨来了,我忙着给单位写个材料,你坐吧。”

裘兴隆有点为彭婕鸣不平。他说:“姐,你别总是戴着茶色眼镜看彭婕好不好?哪个人没有脾气?你就别为我这事瞎操心了,过一阵子,她心里平衡些就好了。”

叶亚男知道吕艳艳没在这里,她心急如焚,说:“我到明修那去就顺路来看看你,我得走了,明修的孩子还在我家里,一刻也离不开人啊。”说着匆匆走了。她想,也不会在吕明修那里,快点回家吧,说不定这时候艳艳已经回家了,自己还在外边瞎找。

白雪吟自叶亚男走后,她找弟弟白雪峰问知不知道吕艳艳到哪去了。

白雪峰歪着头,不高兴地说:“我怎么知道,她跟我也不是一个学校的?人家是一中的,我是八角亭中学的,这你也不是不知道?”

白雪吟拿这个弟弟也没办法,当然她也知道弟弟很苦恼,连个红卫兵都加入不上,心理上受到很大的伤害。白雪峰在内心里是埋怨爸爸白森的,他常常和爸爸白森顶嘴。至于爸爸白森呢,根本就不屑于再管他了。白雪吟既同情弟弟白雪峰,又为他的不孝敬老人而生气;她本来早就想好好跟白雪峰谈一谈,可每次刚说几句,白雪峰就十分不耐烦地走开了。她想,今天再不能退让了,她想起大年二十九那天,因白雪峰被民兵指挥部拘留,自己到吕明修家的事,吕明修说吕艳艳到南京坠胎……如果白雪峰知道吕艳艳或者跟吕艳艳搞什么鬼,那可是要惹出大祸的。

她说:“雪峰,你也十六、七岁了,该懂事了。这吕艳艳——”

还不等姐姐白雪吟把话说完,白雪峰说:“懂事不懂事怎么的?十六七岁也是我自己长大的。”

白雪吟被逼无奈,只好一针见血的说:“你跟吕艳艳的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你还写了东西留给吕明修了。还写上爸爸知道你和艳艳的事,要是让爸爸知道了还不剥了你的皮!再说,如果再出点儿什么事儿,吕明修就可以通知民兵指挥部,把你连爸爸都得抓起来。”

这句话还真起作用,白雪峰低头不语。

白雪吟趁势说:“如果这次吕艳艳不回家跟你有关系,你看老吕家能饶了你吗?那吕明修要是把你和爸爸抓起来,判个十年八年的,咱爸就活不下去了,你这辈子还怎么做人?你到底知不知道吕艳艳在哪里?要知道你就偷着告诉姐姐,我是你姐姐,总不能眼看着你掉进臭水坑里去吧!你想想,人家一个大活人没有了能不找啊,这事影响该多大啊!”

白雪峰知道事情要闹大,不得不实话实说了。他往白雪吟身边靠近一些,低声说:“吕艳艳在我叶姨住的屋子里边。”说着他把锁门的钥匙交给白雪吟。

白雪吟听了白雪峰的话,心里紧张得直跳:“哎呀,你可真是胆大妄为呀,这要让爸爸知道可不打死你呀!快回你屋去吧,我去把她送回去。”

白雪吟来到院里,雨依然还下个不停,外边伸手不见五指。白雪吟又回屋里拿了火柴,拿半截蜡烛,因为这两天发电厂检修,一直没有电。

白雪吟摸黑开开门,还没等她回手关门,突然被艳艳抱住,不住嘴的叫着:“雪峰,雪峰,我好害怕!”

白雪吟低声说:“艳艳,是我,我是雪吟姐姐。”

吕艳艳放开手。

白雪吟不敢点蜡烛,怕爸爸白森一旦出来解手看见,拉着艳艳摸到原来叶亚芬的床上坐下,说:

“艳艳哪,你们俩怎么这样糊涂呀?你不想想家里你妈妈该多着急啊,你妈妈冒着这么大的雨在到处找你啊!”

吕艳艳说:“我听着好象我妈妈到这来过了,我都哭了。”

白雪吟拉着吕艳艳的手说:“可别干这种傻事了,你看你多小哇,已经堕了一次胎了,还不吸取教训吗?”

吕艳艳奇怪地问:“雪吟姐,你怎么知道的呢?”

“你大哥找过雪峰了,还逼着雪峰把你跟他的整个过程都写下来了;艳艳,你跟雪峰都还小,等几年你们俩长大了,那时你俩真的都同意,就可以结婚呀,现在这么小怎么办哪?再说若把你哥哥惹恼了,他随时都可以把雪峰给关进牢里去的呀。”白雪吟劝慰着。

吕艳艳抱着白雪吟抽抽噎噎哭着,边哭边说:“姐姐,我喜欢雪峰,几天见不到他,我就特别难过啊。”

白雪吟说:“艳艳,等以后有机会姐姐再跟你谈,现在得赶紧回家,你妈妈可都急死了。回家怎么说呢?”

吕艳艳也想不出个说法来。

白雪吟说:“走吧,我送你回家,咱俩边走边想怎么跟你妈妈爸爸讲这事。”

这是个对面不见人的黑色的水的世界。黑色的天空,黑色的大地,被那疯狂肆虐的暴雨紧密的连接着,天、地、雨融汇贯通成一个整体。浩大的水的天空,不停的欲把水全都抛洒到大地上,铺满水的庞博大地欲把全部的水抛扬到天空中。这是个黑色的水的混沌世界,这是个随时都可以吞没一切的令人胆颤心惊的世界。

白雪吟和吕艳艳这两个孤立无助的女孩,就在这样恶劣的混沌世界里,艰难的提心吊胆的跋涉着、挣扎着……她们两个走到蓉东人民小学后院,在经过李莉家时,白雪吟说:“艳艳,我看这样吧,我把李莉叫来,李莉今晚值班到九点,现在早该回来了,你就说跟李莉在广播电台了,若不也没别的办法了。”

吕艳艳冷得全身发抖,答应着说:“行!”

白雪吟敲着李莉家的院门,她还得想出找李莉的理由来。

好半天,李成章打着伞过来问:“谁呀?”

白雪吟说:“李伯伯,我是白雪吟。”

李成章开了门,说:“这么晚了,又下着这么大的雨,什么事这样急啊?女孩子走夜路可要小心啊。我都睡下了,快进屋吧。”

白雪吟小心的说:“对不起,把你们惊扰起来了。伯伯,你让李莉跟我到广播站吧,我要写个评论,明天早晨八点播出,我还写不出来,我要和李莉一块商量一下。”

李成章有些为难,迟疑着,不过他还是表示同意去叫李莉,说:“唉呀,这么大雨,天又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可要小心哪!好,好,我去叫她。”

几分钟后,李莉打着伞出来了。

白雪吟对李成章说:“伯伯,你放心吧,我和小莉在广播站住,很安全的。”

李成章说:“不方便就回家来住,路上也要小心啊!”

李莉知道白雪吟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她安慰着李成章:“爸爸,放心的回去睡觉吧!”

李成章关上了院门。

白雪吟简单把吕艳艳回家晚了的事说了一遍,并讲了自己的意见。

李莉说:“行,走吧,艳艳家就在我们后边一趟街,也不远。”

她们来到吕艳艳家,艳艳上前敲门,立刻听到屋房门响,有人踏着院里的雨水噼噼啪啪的跑过来问:

“是艳艳吧?是艳艳吧?”

吕艳艳听出是妈妈叶亚男的声音,急忙回答说:“是我,妈妈。”

叶亚男开了门,用手电筒照了一下,见白雪吟和李莉来送艳艳,她又惊又喜,抱怨说:

“这么晚了还让两位姐姐送你,你到哪去了?可把人都急死了,你爸爸急得心脏病都犯了。”

白雪吟把那谎话说了一遍。

叶亚男说:“李莉,雪吟,你们俩也进来,今晚就住在这里吧,让你伯伯看到你们他也就相信了。”

白雪吟是个极聪明的姑娘,她知道叶亚男根本没相信自已编排的一套谎话。她和李莉进屋到吕向阳房里,吕向阳正坐在那里大喘气。

李莉说:“吕伯伯,都怪我,我今晚到九点值班,艳艳到我那里去了,让你着急了。”

吕向阳见白雪吟也在场,心里宽慰多了,说:“以后再有这样事,想着捎个信儿回来,家里也放心啊!”又问白雪吟和李莉说“你们两个现在工作还好吧?”

白雪吟说:“还好。”

叶亚男瞒怨着:“人家县里领导家都有电话,你可好,就你廉洁奉公,若有电话,孩子在外边联系也方便啊!”

吕向阳看了一眼叶亚男,摇摇头,又转向白雪吟说:“遇到啥困难来找我,我虽然说话不顶事了,但还可以帮你出出主意啊!你们俩就住在这吧,一会儿让你叶阿姨在艳艳房里安排一下。不早了,小半夜了。也该休息了。”

白雪吟说:“我到李莉家去住,李莉家就在前边不远,伯伯放心吧!”

“那就快回去吧,这么晚了。”吕向阳说。

白雪吟和李莉又进入了大雨滂沱的黑色的混沌世界。

李莉问:“雪吟姐,你讲实话,艳艳是怎么回事?”

白雪吟说:“等回到我家再讲吧,你看下这么大的雨,我现在好冷啊!”

李莉收起自己的雨伞,伸手搂着白雪吟的腰,两个人紧贴着身子:“这回不冷了吧,快交待吧,是怎么回事?”

白雪吟就把白雪峰和吕艳艳的事跟李莉讲了一遍,她再三叮嘱李莉千万不要跟别人讲起这事。

她说:“小莉呀,这件事真的是挺严重的,你知道就行了,我也害怕呀!真若闯出祸来可怎么办啊!”

李莉安慰着白雪吟说:“他们才多大呀,就知道干那种事呀?可能就是玩玩,你也别太认真了!”

白雪吟说:“那可不是随便玩玩的,艳艳都怀孕了,在南京引流的。我看生理书上讲,就他们这个年龄才危险呢,真的是不计后果;象咱们这个年龄,就已经成熟些了,反而还没事了。你想我若是男的,让你跟我睡一个床你会同意吗?你会想到后果的。”

李莉不服的说:“你若是男的我就嫁给你,我就跟你睡一个床,给你生一窝孩子。”说罢大笑起来。

白雪吟用另一只手搂着李莉的腰,说:“大姑娘不知羞,不跟你讲了,快走吧。”

叶亚男在女儿吕艳艳的卧室,既不感到疲劳,也毫无睡意。她跟艳艳躺在一张床上,她深知艳艳已陷入非常危险的情感境地,这个时候打骂都是毫无用处的,更何况叶亚男对艳艳从小到这么大连个手指头都没捅一下呢。

叶亚男搂着艳艳,她似乎这时才真的感觉到艳艳长大了,身上肉滚滚的:“我女儿长大了,妈妈都搂不过来你了。”

吕艳艳也感到对不起妈妈,三更半夜,大雨濠天的让妈妈到处去找自己,心里十分难过。

她搬过叶亚男的肩头,看着那日渐苍老的熟悉的脸,说:“对不起,妈妈,让你操心了。”

叶亚男紧紧的把艳艳搂在怀里,娘俩谁都不说话。叶亚男知道艳艳是个孝顺的好女儿,可是情窦初开,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又想起自己当年被队长诱骗行奸,本来自己非常讨厌跟那队长有那种行为,他胡子拉撒的,已经五十多岁了,自己那时才十六岁,可是,自己却难以控制了,让那队长一次次的得逞,甚至若不是队长有妻子儿女,自己还要嫁给他。俗话说,劝赌不劝嫖,是有道理的。

想到这,她问女儿艳艳:“艳艳,今晚怎么回事?告诉妈妈,妈妈能理解你,只是别跟妈妈讲假话就行了。”

吕艳艳把头使劲地拱在叶亚男怀里,没有说话。

叶亚男一只手抚摸着吕艳艳的后背,说:“艳艳,你得跟妈妈讲实话呀,妈妈也好知道我女儿是处在什么样情况下,只有妈妈才能帮你啊!你不讲自己苦恼不说,万一要再弄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哪?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吕艳艳把头更紧的靠在叶亚男的怀里,说:“妈妈,我喜欢白雪峰,今天是我找他,想跟他——下雨没有地方,他就偷偷地把我领到家里,锁在我小姨的屋子里了,本想等他姐姐都睡觉了,他到小姨屋里来的。”

叶亚男说:“艳艳,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呀?你们年龄还这么小。”

吕艳艳低声说:“我不知道。有两回我劝雪峰跟我一块到外边去,俩人随便生活多好,可以天天在一起。后来我们真准备外出了,可是没有钱,又不知道到哪儿去,也只好就先这样了。”

叶亚男抱紧小艳艳,似乎真的怕她离开自己,说:“艳艳哪,别干傻事呀,你们俩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呀!跑到外边靠什么生活呀?若是遇到坏人吃亏的不还是你们两个小孩子吗?妈妈现在能理解你的痛苦,妈妈象你这么大时就被一个快五十多岁的队长骗奸了,开始我很恨那个队长,可是后来我却离不开他了,若不妈妈也不会嫁给你爸爸这样丑的人啊。”心想,我女儿可不能再走妈妈这条路哇。

“妈妈,那我心里总是想着白雪峰,上课有时走神也是想他,一天看不到他就十分痛苦。”吕艳艳也是推心置腹地跟叶亚男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吕艳艳抬起头无奈的望着叶亚男。

“艳艳,妈妈能理解你,你看这样好不好,妈妈同意你跟白雪峰交朋友,妈妈也努力做你爸爸的工作,让爸爸也接受你这个朋友。这样雪峰可以常到咱们家来,你也可以常到他家去,但有一条你们两个必须做到,不能再发生关系了。你们都太小,你已经怀了一次孕,再怀孕怎么办?你身体还要不要?再说你女孩子若是总跟男孩发生那种事,到十八九岁时,你的身材都变得象妈妈这样又粗又胖,还怎么见人哪?”

吕艳艳沉思了一会儿,似乎考虑好了,说:“行,我答应妈妈”。一会儿又说“那雪峰要想跟我干那事怎么办?”

“这妈妈找雪峰谈,他要是真喜欢你,爱你,他就应该有责任心,不应该在没结婚时这样,会给女孩子造成终生痛苦的,我相信雪峰是通情达理的孩子。”

“妈妈,雪峰也很痛苦的,在外边,有些同学都骂他是‘黑五类崽子’;在家里他爸爸又总批评他不争气。他特别想念他妈妈,我陪他去他妈妈的坟地好几次呢?给他妈烧纸、上供,跪在他妈坟前哭得可伤心了……”艳艳讲到这也抽泣起来。

叶亚男搂着艳艳:“雪峰这孩子也怪可怜的,以后妈妈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吧!”

吕艳艳觉得自己轻松多了,似乎有很多杂乱无章、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房间,被妈妈一样一样的都归弄得非常有条理,清晰有序,她觉得心里透亮了:

“谢谢妈妈,我一定听妈妈的话,不让妈妈再为女儿操心了。”

叶亚男让艳艳好好睡觉,明天早起还得上学去。

白雪吟和李莉两个人边说着边走着,来到了七星河的安邦桥头。

李莉忽然感慨的说:“住在这虽然离城里远些,可是也有许多好处哇!”

白雪吟笑着说:“有什么好处哇?干什么都不方便。”

“有利就有弊,同样也是有弊就有利呀。第一住的房子宽敞,你看你们正房四间,东西两边还有五、六间厢房,院子也大;第二呢,没有左邻右舍的,静谧安适;第三是房后的地还可以种菜,补充家用;第四呢,在午夜新闻中要是有重要新闻,全城都得上街庆贺,你们这离城这么远,谁会来叫你们呀,安安稳稳的睡觉多好哇!第五——”

白雪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乐得蹲在地上。

李莉有些莫明其妙:“雪吟姐,你乐什么哪?也没什么好笑的呀?”

白雪吟站起身,搂着李莉说:“你可真成了方阿姨的接班人啦,说起话来也会一二三了!”

两个人走下安邦桥。

突然听到身后“叭叽”一声。李莉惊叫着:“呀,怎么回事?是什么声音啊!”紧张的抱住白雪吟。

白雪吟听到安邦桥头又是“叭叽”一声,好象还有人的哼哼声,白雪吟说:“有人,好象有人摔倒了!”

白雪吟和李莉大着胆子回头往安邦桥处走,白雪吟嗫嚅着问:“是谁呀?是谁呀?有人吗?”

听桥头有人回答:“雪吟哪,别怕,我是吕伯伯呀!”

白雪吟和李莉知道是吕向阳在暗中护送她俩,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安邦桥奔去。

吕向阳坐在泥水中喘息着。

白雪吟、李莉把摔倒在地上的吕向阳扶起来。

“没事,没事,老了,腿脚也不行了。”吕向阳站起身来。

白雪吟感动的说:“吕伯伯,你还有病,这么大雨来送我们,多危险哪!”

吕向阳喘息着说:“你们两个女孩子,这深更半夜的,我不放心哪!”

白雪吟说:“吕伯伯,走吧,到我们家住吧,房子破些,但有的是地方,你这样回去我和李莉也不放心哪!”

“咳,你们小姐俩就放心吧,吕伯伯没什么事,在战争年代,这样的夜路走多了!不过,我是准备在这住的,有些事想跟你爸爸白森谈一谈,临来时我已经告诉你叶阿姨了。走吧,别在这淋雨了。”吕向阳在白雪吟和李莉搀扶下走上安邦桥。

白雪吟把吕向阳请进客厅。

在烛光下,白雪吟见吕向阳满身是泥水,脸上也沾着黄泥。白雪吟对李莉说:“小莉,快去打盆水来让吕伯伯洗洗脸,我去叫我爸爸,再找身衣服给吕伯伯换上。”

吕向阳拦住李莉说:“不用打水了,我现在就到雪吟她爸 爸那屋去,你们小姐俩也该早些休息了。”

吕向阳跟着白雪吟来到正房西边白森住的卧室门前。

白雪吟轻轻的敲着门:“爸爸,我吕向阳伯伯来了!”

白森朦朦胧胧的早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以为孩子们在干什么,加之有些感冒,也就没起来。听白雪吟敲门说有人来了,问:“谁来了,雪吟?”

白雪吟说:“我吕向阳伯伯来了!”

白森听清楚了,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点燃了煤油灯,把房门打开,灯光下见吕向阳站在白雪吟身边。

白森惊慌的说:“是吕县长啊,是雪吟出什么事了?”暗想,吕向阳县长怎么会这么晚到家来呢。

吕向阳告诉白雪吟说:“你快回去跟小莉休息吧,我这里有你爸爸就行了!”

白雪吟告诉白森:“爸爸,快让吕伯伯进屋啊,找衣服让吕伯伯换上吧!”

白森醒过神来,连忙说:“吕县长,快请进,快请进!”

吕向阳进了白森的卧室。

白雪吟对吕向阳说:“吕伯伯,那我回去休息了!”

白森见吕向阳满身泥水,搬个凳子,请吕向阳坐下。然后站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很是拘谨。

吕向阳看了白森一眼,点点头说:“我今天晚上就住这了,天太晚了,又大雨倾盆,这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呀!”

白森明白了吕向阳原来是要住在这里,忙说:“好好,您就住这屋,我先找衣服您换一下。”说着,从床头一个裂了缝儿的柜子里找出自己的一套干净衣服放在床上。

吕向阳把身上那湿漉漉的脏衣服脱下来,换上了白森找出的衣服。

白森从地上捡起吕向阳的衣服想拿去洗一洗。

白雪吟过来了,说:“爸爸,把吕伯伯的衣服给我吧,我去洗后晾到客厅里!”

白雪吟从白森手里接过衣服走了。

白森说:“吕县长,您就住这屋吧,我到西厢房去住,那里还有亚芬住过的一张床。”

吕向阳感慨的说:“亚芬这一走哇,咱们两家这亲戚也没有做成!不过——咳,我们依然是亲戚啊!”

白森站在那里,低声说:“是啊,是啊!”

吕向阳见白森精神总是有些紧张,说:“白老师,我呢,现在也不县长了,咱们都是平头百姓,你不必这样毕恭毕敬的,坐在这,咱们哥俩聊聊天儿。”

白森听了吕向阳这平实而又真诚的话,精神轻松多了。他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说:

“吕县长,你累了就躺一会儿吧,我已经睡了一觉了。”又说“全县人民对你的口碑很好哇,人们都叫你吕青天;我白森也感谢您帮助我恢复工作!”

白森一直想找个机会当面表示感谢,今天才算把这意思表达了。

吕向阳站起身,拿起衣柜上的竹皮暖水瓶:“有水吧?”

白森急忙站起,从吕向阳手中接过竹皮暖水瓶,“你看我,哎呀,忘了给您倒水了。”白森给吕向阳倒了一杯水,“现在可以喝,这暖水瓶不保温。”

吕向阳端起水杯试了一下,是半温的水,吕向阳一口气喝干了这杯水。

白森又给吕向阳又倒满了杯子。

吕向阳说:“好了,一杯就解决问题了。”

白森又回到床边坐在小凳上。

吕向阳看着白森说:“白老师,落实你的工作是县党委研究决定的,说句冠冕堂皇的话呢,要说感谢,你得感谢党组织。但是,组织也是由人组成的啊,你就说当时的县委常委吧,就是七个人吗,各有各的思想,各有各的看法,所以,组织也不完全总是正确的。把你打成Y派的不也是组织吗,现在是谁也不敢说打成Y派是错误的,可是过几年呢?十年,二十年,会不会给你平反,说是当年划成Y派是错误的呢?假如真像我老吕预料的那样,那么不就成了组织上把你打成Y派是错误的了吗?我们共产党的历史上这类事情也不少吗!所以我说呀,不要动不动就说这也是组织决定,那也是组织决定。比如你当年打成Y派,当时假如党委是七人,就签上这七个人的名字,谁不同意把你打成Y派就签上不同意。如果有一天平反了,认为把你打成Y派是错误的,那就要追究签名同意把你打成Y派那几个人的责任,一定要追究的,这样才能防止草菅人命。现在可倒好,什么事都是组织决定,真的错了追究谁的责任哪,追究组织吗?怎么追究啊!组织不是成了别有用心人的保护伞了吗!”

听了吕向阳的宏论,白森有些毛骨悚然,暗想:这种论调若是在反Y斗争时百分之百是要打成Y派的,在今天,这种言论若是被报上去,甚至可以杀头。白森不敢对吕向阳的言论有任何一点表示赞许或感叹,他面无表情、麻木的洗耳恭听而已。

吕向阳发觉白森那恐惧的神态,笑着说:“白老师,今天这屋就你我两个人,我今年五十六岁了,你是四十六岁了吧,我听亚芬说过。咱们两个敞开思想说说你我的真实想法和看法,话呢,哪说哪了。我相信你白森不会去举报我老吕,你也要相信我吕向阳不会抓你白森的小辫子。你的Y派罪名是什么内容?也就是为什么被打成的Y派?听说打成Y派前你是党员,还年年被评为模范教师。”

白森相信吕向阳的诚挚和保证,压抑在心头的多年的沉重的巨石开始松动,一股股的怨气冒出。白森毛下腰从床下拉出一个竹编篮子来,篮里装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白森在这些杂物下拿出一个破旧的书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书包,从中拿出一叠信笺和材料。

白森找出一个破旧的信封,从中抽出一张纸展开来,说:“这就是我的滔天大罪呀,就因为这我被打成Y派的。”

白森念着“敬爱的党组织,我觉得我们党作为执政党,为保证党能真正履行党章关于党员宗旨和义务的要求,除现有的对党员干部的规范条例和要求外,我提一条意见:‘建立监督机制,监督检查党员特别是领导干部履行党章的情况;另外,任命干部要广泛征求广大党员乃至群众的意见,否则,从上到下层层任命,从下到上层层负责,长此下去,既脱离了群众,也容易形成不正常的上下级关系,甚至滋生腐败。’”白森抖着这页稿纸“我一九五七年八月二十二日交给党组织的建议就是这样的内容。就这么一条意见,我被划成Y派,当时我提出申辩,结果呢,把我打成极Y分子。不允许申辩和解释呀!”

吕向阳从白森手中拿过那张稿纸看了看,啪的拍在那破柜子盖上:“这是爱护我们的党吗,关心我们的党吗!怎么能说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Y派言论呢?”

白森气忿的说:“我拒绝了老校长想留我在学校带罪工作的好意,被下放到蓉阳县来了。到了蓉阳我就一直住在这顾家学堂,那时的心情苦闷极了,死的心都有哇!可是,死不起呀,死了就是叛党叛国叛人民哪。只好忍气吞生,苟延残喘啊!”

白森从书包中拿出个破旧的学生作业本,翻开后念着“‘半掩柴门荒院静,窗棱愁对月空。顾家人去迹无踪。掬贤安瑞,仁者无善终。庭树不知人事改,枝叶繁茂独自生,可怜当年植树翁。暗伤呕血,冤情何日平。’这是我在冷月下独自徘徊在院中老槐树下的感慨呀!”

吕向阳听了白森的这首词,他想起了建国初期的投毒事件,他想起了顾掬贤和周安瑞,想起顾家一家人的冤情。吕向阳咬着牙,暗恨自己当时无力回天哪!

白森自从打成Y派至今,从来跟外人特别是像吕向阳这样曾是蓉阳县最高领导这样敞开过自己的心扉。

白森感到了释放的一种轻松:“我在这种难以自拔的苦痛和哀怨中,给妻子吴琪写了四行诗寄出。这四行诗是‘欲把他乡当故乡,思念妻儿欲断肠。沉沉良夜与谁语?山水相隔两茫茫。’吴琪见了这首诗,考虑无法调转工作,就毅然离开工作,携儿带女来到蓉阳与我相伴啊!可怜吴琪呀,受尽了精神折磨和生活上的煎熬呀!”

白森流下泪来。

“白老师呀,吴琪很坚强,是一位难得的优秀女人啊!你呢,不要总是沉浸在过去的痛楚中。眼下呢,我建议你到八角亭中学去上班,落实你的工作是费尽了周折,你只要上班了,人们就会对你有了新的看法,你心情也会好些的。就这样在家成了养鸡人了,是一种荒废呀!这‘文化学习活动’以来,有多少人蒙冤含屈呀、有多少个家庭妻离子散啊!白森啊,我暗自统计过,我们县‘文化学习活动’开始至今,不堪忍受屈辱自杀的就有十三人哪!先后有五千七百一十五人被批审过。就咱们这样一个山区小县哪!连上边那些率领人民出生入死打下人民江山的老革命家都不能幸免啊,何况我们平民百姓呢?我吕向阳被打倒了几年,是可敬的小平政策才又使我站出来工作的。这‘文化学习活动’还会怎么发展哪,我吕向阳会不会再次被弄出来批审呀,都是个未知数哇!”

白森叹着气:“是啊,人心惶惶,朝不保夕,这算怎么一回事呀!”

“‘文化学习活动’这是史无前例的全国性的大破坏,就说县城围绕九华桥那青龙河两岸的古建筑吧,全都当四旧摧毁了。记得建国初文化科长周安瑞关于保护古建的报告中写着,这是不能再生的历史文化呀!这顾家大院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我硬是以当年新四军的住地、建国初县政府的住地名义算是暂时保护下来了。空前的大破坏呀!”吕向阳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的说。

“给人们心灵上留下的伤害永远都是难以医治的呀!”白森自言自语。

吕向阳揉着那只剩下的小眼睛:“我们这一代人就这么在‘文化学习活动’中挣扎了!有多少事情要干哪?不让干哪。动不动就是封资修!”

白森看着吕向阳揉着眼睛,忽然想到吕向阳脸上伤疤的来历,他说:“吕县长,我爱人吴琪开始对您看法很不好。说是你害了她的同学顾掬贤一家人。当然,后来她也认为你是一位真正的共产党的好干部!”

吕向阳皱着眉头:“吴琪的看法——无论是好看法坏看法,都是可以理解的呀!老白,在顾家的事上我也是有一肚子酸甜苦辣呀!说句心里的话,我当年是深爱着顾掬贤的——是我一厢情愿啊!顾掬贤为了摆脱我的纠缠提前和周安瑞结婚了。一次周安瑞找我汇报工作,顺便把顾掬贤叔父顾济财交给他的一暖瓶热水,带到我办公室。发电厂四位干部喝了这水被毒死了,我因为有喝冷开水的习惯而幸免。顾济财逃得无影无踪,在顾济民——顾掬贤的爸爸家收出了巨毒氢氧化铝。我是多次跑专区,坚持顾济财不归案就不能杀人,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呀,还是决定要枪毙顾济民和周安瑞。顾掬贤误认为我是想借此报负周安瑞,枪毙顾济民和周安瑞的前一天晚上,顾掬贤在我办公室用菜刀砍了我。之所以我说是顾济财砍的,一是希望顾济财尽快归案,也好使案情真相大白,为顾家翁婿伸冤;二是怕追捕顾掬贤哪,顾掬贤是一位很有才华和能力的女干部哇!”

白森相信吕向阳的话:“吕县长,你也是被误解了!”

“难以挽回的误解呀,我曾到九华山去找过顾掬贤,她确实是死了。逃到山上去不久就死了,可惜呀!我吕向阳将背着这罪名下地狱了啊!”吕向阳非常沉痛。

两个人谈得很投机,话题也越来越多……

有人敲门,两个人都停止了说话。

白雪吟开了门,见白森和吕向阳两个人并排坐在床上:“爸爸,你和吕伯伯都没睡觉呀,该吃早饭了。”

吕向阳站起身:“白老师,准备准备哪天就上班去吧,要相信我们的党,天会亮的,你看,这天头不是亮了吗?”他又对白雪吟说“雪吟,把我的衣服拿过来,我就不在你家吃饭了。”

白雪吟把衣服送过来。

雨还没有停,吕向阳撑着伞走出居安门,回头对白森和白雪吟说:“爷俩请留步吧!”转身刚迈步,脚下一滑,仰面朝天摔倒了。

白森急忙跑过去,不小心自己也摔倒了。

白雪吟就近去搀扶白森。

白森说:“快去扶你吕伯伯!”

吕向阳已经爬起来,笑着说:“自己摔倒了,还是要自己爬起来呀!”

早晨起来,叶亚男回到自己的卧室,却见吕向阳正脱下那湿漉漉的沾满泥的衣服,惊奇的问:

“你这是?刚回来呀!”

“咳,我去送送那两个孩子,这深更半夜的出事咋办呢?和白森聊了一会儿,一夜就过去了。”

叶亚男赶紧帮吕向阳擦洗身上,换上内衣。她在想,该不该跟老丑讲艳艳这事,想来想去,艳艳跟白雪峰发生关系的事绝对不能讲,只说俩个孩子恋爱吧。

吕向阳熬了一夜,再也打不起精神了。

叶亚男说:“你还睡吗,要不躺床上休息一下吧!”

吕向阳是感到很疲乏,躺在床上,见叶亚男犹犹豫豫的样子,他问:“亚男,心里有事吧?能跟我老丑讲讲吗!”

吕向阳把自己叫老丑还是第一回,他是想让叶亚男轻松些。

叶亚男说:“也没什么心事,就是——咱艳艳谈恋爱了,是白森的儿子白雪峰。”

吕向阳坐起身来:“亚男哪,恐怕不止是谈恋爱吧,昨晚如果艳艳在广播电台呆到九点,为什么李莉不直接送艳艳回来?你七点多到白森家,白雪吟不是在家吗?那时说艳艳不在她家,为什么白雪吟也参与了这件事?再说下这么大雨,送到家门口见了你,白雪吟、李莉就可以回去了,天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有意到我这屋来告诉我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联想那次吕明修领艳艳去南京看病,唉,我什么都清楚了。亚男哪,我年轻时当土匪、当国民党的兵,不务正业,特别是在国民党部队提为团长后,但我就是不乱搞女人;起义了,受党那么多年教育,才逐渐明白如何做人哪!孩子走了弯路,我能理解,你就别瞒我了,也好有个人跟你商量吗?咱俩也是一辈子夫妻了,这种痛苦和压力你就别一个人撑着了。”

叶亚男抽抽泣泣地哭泣着,她很感动,老丑老了老了更加能理解人了。她不能再瞒着老丑了,就一五一十把艳艳和白雪峰的事讲给吕向阳听,最后把自己的想法跟吕向阳谈了。

吕向阳表示同意。他说:“现在只能是因势利导,你的意见很对,否则会闹出大乱子来,都跟着丢人现眼不说,孩子真的外逃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啊。”说罢,他想到叶亚男的负担太重了,叮嘱她“你呀,有时间跟明修谈一下,让他把小刚接回去吧,有困难他自己想办法克服,这几年你操劳过度啊,应该好好养一养身体了。

叶亚男说:“我也不知道吕明修是怎么回事,这孩子他也不能不管呐!”

吕向阳叹了一口气说:“亚男啊,我总觉得形势不太对,我担心会不会又要出事啊!”

上一章目 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魔女先生的旅游日志 哇!我重生到了六零年代! 仙帝?蝼蚁罢了 轮回乐园之旅 斗破诸天:吾乃萧玄 玄鉴仙族 四合院之我是不一样的何雨柱 最强管家 左热巴右栗栗,中间还有大蜜蜜 快穿:绝版白月光,拒绝跌落神坛 刚继承家主之位,获得无敌修为 四合院:我的父亲是司令 快穿年代:享受生活 苏辰骆天妃全文免费阅读小说 我在异界有座城 悟性逆天:我在万界顿悟无敌法 魔门败类 穿书后爱豆对我穷追不舍 林羽江颜 刚成仙神,子孙求我出山 
经典收藏快穿:绑定生子系统,美人好孕 封神:我被众神偷听心声! 快穿之明明是炮灰,却有男人追 快穿:炮灰女配的黑化日常 好孕生子,被99个醋王疯狂宠 快穿:娘娘靠生子好孕连连 快穿好孕娇娇又美又撩被宠上天 快穿之女配她咸鱼了 快穿好孕,我给十个男主生孩子 快穿好孕,我乐意生子,怎么了? 快穿:在每个恋综当万人迷怎么破 一朝穿回80末我只想搞小钱钱 快穿好孕皇后,留子去父称霸后宫 快穿之绝色尤物超好孕 快穿好孕生子后我暴富又长命 好孕美人,靠生子拿捏天选之子 快穿生子:娘娘好孕,宠冠六宫 暗夜医心 花妖宿主太诱人,反派皆是裙下臣 修仙:就要抢男女主机缘 
最近更新动骨恢情 菜鸟修仙,我总是在喊师祖救命 御姐穿书之反派修仙路 带着空间穿八零,领着家人奔小康 重生二嫁,撩爆纯情禁欲王爷! 我是伏地魔!! 家族修仙:叶氏仙族 天地无暇 甜蜜边缘 斗战苍穹 清冷将军养妻日常 EXO之故事的恶女 思念如归 小马宝莉:马国女孩日落微光 姐姐乖,弟弟疼你 明日之后是末日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绝对旁观者:升灵 前头病树 潇潇暮雪寒山雨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金瀚子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txt下载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最新章节 - 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