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要走。
陈知森双眼弥漫痛色，心脏像是被针锥一般疼，疼得他喉咙里满是苦涩。
“……去哪？有我们的纪念日重要吗？不用我送你吗 ？什么时候回来？”
文岁雪脚下一顿，回头望向他，一半脸颊隐没在黑暗之中，让人看得不真切。
“你今天也很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她转头便走。
看着她模糊的背影，一行泪水悄然划过陈知森的脸庞。
泪花砸在瓷砖上，却好似砸在他的心上，凉凉的。
拿出手机，上面是10分钟之前，宁暮给他发来的一条消息。
「纪念日么？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她就会抛下你。」
上面是好几张照片和几段视频，还有几个文件。
照片是文岁雪闭着双目，盖着被子，露出光滑的双肩，安静地躺在宁暮的怀里。
还有很多很多，都是亲密照。
视频也是在文岁雪睡觉之后拍的，虽然没有暴露隐私，却也能让人看出都发生了什么。
陈知森和宁暮的好友是今天在颁奖典礼上加的，是对方含着笑意，说两家公司都有合作，那他们也应该有些联系，所以就加上了。
然后，宁暮就在刚才，文岁雪洗手的时候，给他发来了这些照片和消息。
其实他是不信的。
因为照片可p，视频可以p，说的话也会是假的。
可文岁雪真的留下他一个人走了。
对方连他问出的4个问题都只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眼眶模糊不已，他擦掉泪水，上滑消息，将那几个文件打开。
文件里有几张动图，上面显示了拍摄日期，正是在拍「魅魔」这部戏期间。
第一张动图，文岁雪被宁暮拉着手带上了保姆车。
第二张动图，保姆车在酒店的地下车库停下，司机自顾离开，车身却在晃动。
第三张动图，文岁雪衣衫不整地被宁暮抱下车，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手机，还是亮屏的状态。
看到这，陈知森知道，当时自己一直在打文岁雪的电话。
第四张动图，文岁雪醉醺醺地靠在房间门口，面对宁暮的吻，主动抬手抱住了他。
随后就是一段录音。
「相隔两地，他应该很想你吧，和他好好说会儿话吧~」
他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岁岁，你终于接电话了！」
接下来的对话他很熟悉，只是多了很多隐忍的喘息和宁暮之间的对话……
「不听话？」
「什么我都听你的。」
「那你跟他说，说你现在在跟我做。」
随着一声娇哼，他当时就已经怀疑出声：「岁岁？你在干什么？」
「今天喝得太多，有点难受。」
宁暮：「这就不行了？」
「还是说，因为这种紧张的氛围，你更开心了？」
「我和陈知森，谁最让你开心？」
「你。」
之后便是各种暧昧声。
泪水再次模糊了陈知森的视线。
原来他那次的怀疑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原来他们在那时就已经躺在了一起。
下面的几个文件都是差不多的时间点的动图和录音。
「你说，他明明把你看得这么紧，却还是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他要是知道了，他会不会疯掉？」
是啊，他不想相信这些是真的，如果文岁雪没有走，他根本不会相信的。
他很想拦下文岁雪的，可是，对方的神色和语气都太过平静了，让他一时间没有勇气去拦下。
「把麦克风打开，说你想他了，让他听你开心怎样？」
「我……我想你了。」
「我也想你。」没人知道他当时真的有多开心和激动。
可这却是他们寻找刺激的一环。
他想起文岁雪拍完戏回来的那一天，他特地放假在家里等她，他取笑她变害羞了。
可惜当时没注意，现在想来，真是处处都是有迹可循的疑点。
还有他生日那天……
「给他打语音，说你要玩。」
呵呵……就连那天，文岁雪都忍不住去和宁暮密会，还让他听。
他还沾沾自喜。
回到家后，他装作严肃地质问文岁雪有他还不够吗，当时文岁雪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只是他却没注意到。
再下面的文件是文岁雪去宁氏集团拍摄平面广告那天。
第一张动图，文岁雪和宁暮站在空间狭窄的隔间内相吻。
第二张动图，文岁雪那身高定裙鼓起一个包。
「10分钟，你能开心吧？」
陈知森红着双眸，死死盯着第二张动图，手机都已经快要被捏爆。
他清楚的看到，文岁雪眼里是兴奋和开心。
奋力靠在墙上的背脊，昂起的脑袋，迷离的神态，微张又压抑声音的唇。
「这么快？10分钟还没到呢，继续。」
第三张动图，文岁雪神态是说不出的媚，就要站不住脚，浑身都在瑟缩……
呵呵……那天她出了这么多的汗，原来不是蹲厕所蹲的。
再下面的文件便是他们炒cp官宣的那天。
她被醋意大发的自己折磨得下不了床。
可她却还是去了宁暮指定的酒店……
动图里，她的双腿都在打摆子，走路都需要宁暮搀扶。
「这么会种草莓，那就把我整个脖子都种满。」
那天吃完晚饭，是自己把她抱回房间的。
当时只以为真的是自己太过折腾她了，没想到，是她又去寻找刺激了。
都已经那样了，她还是忍不住找宁暮了……
自己有这么差劲么……
草莓是真的，她却平淡地说是宁暮让化妆师画上去的。
为什么？
为什么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却还能这么淡然……
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就因为刺激？
刚才又为什么着急拿出5千万帮他还债？
对啊，他怎么会想不通……
文岁雪这是知道要东窗事发了，所以用5千万作为偿还，再作为封口费是么……
心好疼啊……
眼眶好像被灌满了水，取之不尽……
明明一切都很好，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段感情，可却依旧出现了裂缝。
咚……
宁暮：「自觉点，别对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事物再抱有期待。」
下面附带几张现拍的动图。
镜头里的文岁雪，穿的正是刚才还没换掉的那身礼服。
陈知森反反复复看着动图里的两人，他们亲密无间，就好像那些cp粉们说的那样般配。
哒哒……
两滴豆大的泪水相继砸在屏幕上，恰好点开宁暮恰时发来的语音。
暧昧声此起彼伏。
「回去就和他提分手，懂么？」
「……嗯。」
「叫老公。」
「老公。」
「宝贝好棒。」
「你喜欢这个姿势吗？」
「喜欢……好喜欢……」
哈……
陈知森满脸泪水，自嘲地笑了。
他就是个任人欺骗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