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
白连云面无表情的对着人喷了一脸消除喷雾。
然后虚脱地倒了下来。
他伸出手在枕头边上摸索，四处找着自己的手机，哪儿都没找到。
又望了眼石林晚，径直伸出了手。
石林晚愣了愣，这回倒是看懂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老实实把手机交了上去。
白连云眨眨眼睛，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拿着石林晚的手机扭过身子。
刚打开屏幕，就看见了锁屏上的日期。
四月一日。
白连云一顿，又翻了个身，拽住了石林晚的衣服。
轻声犹豫道。
“……生日、快乐？”
石林晚叹了口气。
“为什么是疑问句？”
“因为，好像快不快乐，不是我说了算……”
白连云看着那时间迅速的流逝到凌晨五点。
算了算时间。
他突然就感觉自己做了件错事。
在石林晚生日这天，害得石林晚伤心了……
石林晚的手扣了过来。
他低沉着声，再次问道。
“非走不可吗？”
白连云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排不上用场。”
“我会是你的累赘。”
【怎么会呢？】
石林晚张了张嘴，却是没能将这句话说出来。
只是稍微闻一下信息素就会吐……
痛苦到要通过自残来伤害自己……
明明从客观视角看，白连云确实不再适合同他一起居住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白连云转过头，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临时标记的依赖性。”
他再次平静地重复道。
“石林晚，我不是你的必选项。”
“你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石林晚低着头喃喃。
“那你说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白连云道：“去找个契合度很高的omega，标记他。对他做这段时间你对我做的事情。”
石林晚沉默了。
白连云又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他扯了个笑容。
“不说这个了。”
“等天亮了，霍哥会过来接我。”
“趁现在还有点时间，说说你的生日愿望吧？”
石林晚依旧低垂着眼。
Alpha小声地祈求道。
“那我希望，天永远不会亮……”
白连云没有吭声。
而是伸出双手，将那人低下去的头，给撑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望着彼此，再也没有说话。
一直到太阳升起。
一直到白连云被霍青阳背走。
石林晚还坐在白连云的病床边，望向落地窗外的阳光明媚。
一包又一包的抽着烟。
王舟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颓废的景象。
少年沉默着按照白琉月的指示去收拾起床头柜的药物。
路过石林晚的时候，被石林晚冷冷地瞥了眼。
Alpha哑声警告道。
“我劝你别打白连云的主意。”
王舟莫名其妙的回头。
对上那人厌恶的眼神后。
他有些恼火。
“说实话，之前，我并没有想过要将学长抢过来。”
“毕竟学长结婚了，过的也很不错。”
“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
“石先生，既然你结婚了，就应该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
“你不仅没有保护好学长，还和外边的omega不清不楚的！”
“既然学长和你在一起只会受伤，那还不如由我来——”
少年话还没说完，石林晚径直一拳打了上去。
“你这个狂妄的小屁孩，你懂我们之间的什么！？”
王舟捂住自己的右脸，冷笑一声。
“你大可继续打，我待会儿可是要去学长那里。”
“毕竟，学长最是心软，最看不得别人受伤了。”
“你猜猜学长会怎么想你呢？”
石林晚刚挥起的拳头又放了下去，面上极力压抑着什么。
王舟瞧他不动手了，倒是起身慢条斯理的活动了一下脖子，继续收拾起药物。
“我可不会像你，结了婚还让他这么痛苦。”
“和你在一起，白连云是不会幸福的……”
石林晚的信息素迅速暴走起来。
王舟只是淡淡的瞥了眼那人暴怒的神情。
“我是beta，可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你压制不到我的。”
石林晚愤怒的咆哮着。
“我他妈知道！”
“快滚！”
王舟呵呵一笑。
“急什么，这不就要走了吗？”
走了两步。
王舟忽然又回过神，用怜悯的眼神望了他一眼。
随后捂着受伤的右脸，平静的走了出去。
被留在这个空病房的石林晚，终于把手头的烟全都抽完了。
这个时候，病房门被叩了两声。
萧远推着坐着轮椅的容曲走了进来。
萧远嫌弃的将两边的小窗户打开，通了通风。
又拿起室内的吸尘器吸走了一地的烟灰。
乌拉乌拉的声音，吵得石林晚心烦。
石林晚没好气的瞪了那瞎忙活的人一眼。
“找我干吗？”
容曲指了指石林晚的手腕。
“你撩开来看下。”
石林晚照做了。
这才看见那一处被烫的通红，起了好几个水泡。
疼痛似乎是突然才被他意识到。
石林晚皱着眉嘶了声。
萧远乐道。
“哦哟，二少爷，你还晓得疼呢？”
石林晚大骂。
“还不是这个癫子拿热水泼我？你们他妈都哪儿找来的omega，多少有点大病！自己不要命了，还要拉着我！”
容曲气的漂亮的眉毛都拧成一团。
“萧远你看看，我早说了别管他死活了，妈的，这傻逼活该被烫死——”
萧远站在两人中间，依旧是笑眯眯的。
嘴上安抚着容曲，身体又熟练的掏出一个医药箱给石林晚进行了细致的上药包扎。
“曲儿，你这嘴硬的毛病真该改改。”
容曲一巴掌拍到了萧远头上。
“去死——”
萧远傻笑一声，继续给石林晚包扎完。
又当着石林晚的面，宣誓主权似的，亲了一口容曲。
挑了挑眉道。
“懂？”
石林晚无语。
“所以那检测报告，真是老爷子查出来的？你只是被迫协助？”
萧远撇撇嘴。
“老爷子态度强硬的很，谁能熬得过他啊？再怎么老，那也是曾经石家的掌权人。捏死我跟捏死小蚂蚁又啥区别？”
石林晚：“……意思是，老爷子早就料到白连云会变成这样了？他是故意找来的容曲？”
容曲咳嗽了几声。
“别说得好像我是拆散你们小情侣的恶毒女巫一样好吗？”
石林晚愣了下。
“谁是小情侣？我和白连云只是……”
只是，协议婚姻……？
他嗅了嗅空气中容曲的信息素，眉头紧皱。
突然就产生了一个很奇妙的疑问。
对自己而言，白连云究竟是什么？
是趁手的道具？
是自己很喜欢的画师？
是很合拍的上床对象？
临时标记随着白昼的降临已经消失。
omega也已经离开。
失去了利用价值，没办法动笔，也没办法上床的白连云。
为什么自己还是需要他？
为什么还是想要陪伴在他的身边？
……
意识到真相。
一切变得豁然开朗。
石林晚无力的坐到了凳子上。
大声骂了句脏话。
这根本就不是白连云所说的依赖啊。
他喜欢白连云……
他现在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