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慌乱狠戾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宫人们瞬间乱作一团,下水的下水,捞人的捞人。
秦岁初遥远望着那边,李承泽居然不顾宫人劝阻,径直跳入了水池里。
这一举动,场面愈发混乱了。
辛右有些担忧地上前,这李国贵妃为了抢走皇帝真是疯了,居然以身试险。
“皇后娘娘。”
秦岁初收回视线,语气冷漠。
“派些太医过去候着,本宫身子不适先回去。”
“是。”
贵妃落水,皇上亲自跳下去将人救起。
荷花池里的植物一片东倒西歪,而锦歌也浑身湿透,妆容花的干干净净。
她死死抓着皇上的龙袍浮出水面,咳嗽着眼神惊恐不已。
在水下,浑浊的看不清一切,她差点被幽暗窒息。
好在,她赌对了,皇上来救她了。
锦歌颤抖地依偎在李承泽的胸膛,余光却注意着远去的皇后背影。
以为她受到惊吓,李承泽心疼极了。
他紧紧抱着她,大声安慰:“快!太医来了吗?歌儿别怕,朕在。”
锦歌埋着头,感受着皇帝抱着她不停奔走,想到还没好完全的脸,心里就有些慌乱。
“有皇,皇上在,臣妾不怕。”
锦歌被皇上一路抱回了景仁宫,太医们都挤在门口。
李承泽发火过后,才知道皇后也叫了太医过来。
想到有孕的皇后,他的脸色才缓了下来,“此处不用皇后操心,你们去瞧瞧皇后吧。”
贵妃被太医们轮番检查了一番,确定只是受惊需静养,并没有其他问题,李承泽才放下心来。
“歌儿。”
李承泽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头发下面是贵妃苍白无助的小脸。
锦歌虚弱地露出浅笑:“皇上,臣妾没事了。”
她低下头,十分懂事的模样。
“臣妾落水前听闻,皇后娘娘有孕,皇上,您还是去瞧瞧皇后吧。”
锦歌抿着嘴巴,拼命压抑眼泪,“臣妾顶着如此容貌,臣妾自己都瞧了害怕。不敢奢求皇上留下。”
李承泽愧疚不已,“歌儿!”
“朕从未嫌弃你。”
李承泽大声喊道,忽地伸手抱住了她。
贵妃越是这样懂事,皇上心里很是沉重,和心如刀绞。
从前她多傲娇热情,若是遇上委屈半点藏不住事也要和自己诉说,眼下居然也学起来嫔妃们情绪不外露的的模样。
李承泽放柔语气,“朕知道自己最近冷落了你,爱妃,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能明白吗?”
如今皇后突然有孕,也算解了他的一桩心事。
若是皇后顺利产下皇子,他再想办法让皇后病逝,皇子就能交给歌儿抚养。
李承泽的苦口婆心,锦歌却不能理解。
她挣扎的抬起头,开口质问:“皇上是因为圣女传闻?还是皇上不信臣妾能生下鸣儿?”
李承泽脸色顿时一变,贵妃都知道了?
锦歌哭着捶他的胸口发泄:“皇上,鸣儿真的是你的亲生孩子!您怎能放任不管?他还那么小。”
如果没有皇帝的授意,她又怎么会这么晚才得知鸣儿状态不好。
皇上到底是怀疑她了,锦歌心里有些恨意,她泪眼婆娑地倾诉,“鸣儿是被皇后设计了……呜呜……”
她有理有据开口:“皇上,臣妾和妹妹出自苗山,妹妹皇后更是医蛊双休!”
“那日皇后口口声声说臣妾的香粉引来毒物,其实是她用蛊术吸引毒物陷害臣妾啊!”
李承泽听着她说完脸色已经沉如锅底,他脑子里刺痛异常,面前喜爱的贵妃忽然变成秦岁初那张厌恶的脸。
他腾地防备站起身,红着眼暴虐地盯着贵妃:“贵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锦歌被他反常地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有些惊慌地跟着起身,“皇……皇上?”
李承泽见“秦岁初”步步逼近,他怒气反常,“诬陷皇后,可是重罪!”
李承泽望着锦歌的眼神充满了危险:“即便朕如此喜爱你,但污蔑皇后,朕不会轻易相信。”
锦歌的心脏都被逼停了,她一脸不可置信。
“皇上!”
皇上这是怎么了?
他明明在她的干扰下,对皇后厌恶至极,怎么她如今说出实情,皇帝反而不信。
甚至维护皇后?是因为皇后有孕?
锦歌眼底升起强烈的怨恨!
她红着眼睛,不甘心继续道:“皇上,臣妾发誓!臣妾所说的都是真的!”
李承泽忽地伸手,死死的掐住了“秦岁初”的脖子。
锦歌猝不及防被他掐住,死亡的恐惧充满了她的大脑。
“唔!唔!”
李承泽似乎看不到她流泪挣扎,而是恶狠狠地威胁:“闭嘴!你若执意不肯放弃,朕只能将你先杀了灭口!”
锦歌涨红了呼吸,她心里充满了害怕,身子僵硬地停止了挣扎。
她听到了什么?
皇上,居然要为了皇后杀了她?
李承泽见“秦岁初”屈服,才放手甩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锦歌跪坐在地,冰冷的地砖却不及她内心的凉意。
她抬手摸脸,泪水肆意,“皇上……”
怒气冲冲的皇帝径直来到了坤宁宫,秦岁初此刻刚脉诊完,见李承泽状态不对,秦岁初收回手起身迎上去。
“皇上,太医已经给臣妾察看过来。”
说着,秦岁初眼神示意。
那太医上前一步,恭敬将秦岁初大致的情况说了一遍。
只不过,隐去了她有孕两个月的事实,而是说刚满一个月。
李承泽一听,顿时露出笑容,大手一挥。
“赏!”
太医意外地退下来,宫殿人一清,李承泽望着她喜爱的“贵妃”,神色柔情蜜意。
“皇后,朕有些累了,还是来你宫里,朕觉得舒心。”
秦岁初不动声色地哄他:“皇上若是觉得累了,不如早些歇息?”
李承泽点点头,秦岁初就带着他去了偏殿。
李承泽刚一挨着床,瞬间将睡死过去。
秦岁初皱眉靠近,用银针试探地扎了一下后脑,昏睡中的李承泽似乎很不安稳。
秦岁初瞧着针尖上的黑血,脸色毫无变化。
“幻蛊才种下一月,便入蛊这么深。”
李承泽是有多厌恶原主,喜爱贵妃?
才能让蛊虫快速占据,秦岁初敛眉。
她擦干净手,吩咐辛右注意李承泽脑子里的废水排干净了,就给他清理。
刚回到寝殿,秦岁初就听宫人说:“柳妃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