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北
壹芊酒店
最顶层的总统套房内，男子站在落地窗前，食指和中指间夹着根烟，红色的火光在夜色里幽暗闪烁。
与之相对的，不远处屋里唯二发着光的，是客厅的巨大显示屏。
声音静音，只有画面在不停闪动。
是一段循环播放的视频。
突然，门被推开，助理欠身，声音尊敬：
“莫少，一位自称司家的小少爷想跟您通话。”
窗边的男子浑身散发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阴沉的眉眼一扫，刚要出口一句“滚”。
被助理紧接着的一句话打断：“他说，是关于顾少爷的事。”
空气沉默了几秒。
“拿过来。”
烟雾缭绕，似是被狠狠吸了口，莫染毫不心疼地朝楠木桌面随意一捻，捻熄后直接丢桌上。
抬手接过电话。
对面，司畅的声音听来很是紧张，强作镇定的声音下藏不住的发颤。
“莫……莫少您好！”
“姓顾的怎么了？”抽过烟的声音嘶哑，明显没有跟对面掰扯的心情。
“我知道，您和顾南辞有仇对吗？之前还下令所有的律所封杀过他！请……请您帮帮我，明天的庭审上！我……我有顾南辞的把柄，一定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把柄？”莫染饶有兴致挑眉。
“对！他……他作恶多端！人品败坏，仗着一张脸勾引——”
砰——
对面好像有什么重物摔地上的声响。
司畅顿住，咽了咽继续道：“莫……莫少”
莫染起身，玩味的声音冷了几分，“觉得我很好骗？”
“我……我不是——”
“那姓顾的确实烂。”莫染深吸一口气，咔嚓一声，火星点燃，又一根烟夹在食指间，神情莫辨道：“可还不至于干这么没品的事。”
司畅急了，害怕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黄掉：“他——您不要被他那张脸蒙蔽！那就是个——”
“闭嘴，你还没资格说他。”莫染突然声音发狠，像头被侵犯领地后惹怒的狼。
气势凌厉，声音淬了毒的阴狠。
司畅被吓住，大气不敢出一声。
谁都知道，这位犯了混，整个临北都要抖三抖的莫家掌权人，就是个六亲不认的野狼。
敢惹怒他，不死也要被咬出血脱层皮。
空气陷入安静。
莫染胸膛起伏，盯着对面静音的屏幕，惊尘绝羡的少年伸开双臂，坦然平静坠落下台。
画面一黑。
一条新的消息提醒划过。
看着封面上的图片，莫染捏着烟的指尖没忍住一抖。
脸色沉黑地点开新视频。
发布没多久，播放量已经突破百万。
标题：＃记录第一次对崽崽说爱你，是人美可爱还害羞的宝贝啊啊啊＃
若是助理在，不难发现莫染原本漆黑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静音被关闭，见面会现场的嘈杂声响放出。
顾南辞那张一眼难忘的脸赫然出现在正中央。
拍摄的女生紧张道：“辞辞，我可以拍视频吗？想记录下来……”
“当然可以。”少年笑说，眼底满是温柔，看了对面女生几秒，点点头赞许道：“不错，上次过来骂我的人里没你。眼光很好啊！居然真是个粉丝，还这么早粉上我，有前途！”
紧张瞬间被化解，女生被逗得直笑，大大几个“记仇崽崽”的花体字后期环绕p在顾南辞周围。
……
后面的莫染已经看不下去了。
事实上，在看到顾南辞那盛满笑意，眼底全心全意只看着对面那自称粉丝的女孩子时候，他的拳头已经捏紧。
然后，在女生说出一句“辞辞加油！我永远爱你呀”的时候。
理智彻底哗啦一声原地崩塌。
啪地一声，遥控器砸过去，几十万的电视屏宣告寿终。
莫染气地胸膛起伏，原地深呼吸几秒，烦躁地重新接通：
“叫司畅是吧？”
“对！那个，莫少，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个把柄！顾南辞他有个叫顾骁的堂哥——”
司畅急急回答，只是对面完全没听他话的意思。
莫染阴晴不定兀自说着：“明天的庭审？行了我会派人，滚吧。”
虽然看不上司畅这种跳梁小丑。
但是，如果能挫到某个姓顾的锐气，何乐不为？
姓顾的不爽，他便开心！
说完，莫染懒得再听司畅一句话，直接挂断。
嘟——嘟——
被巨大的惊喜砸中，司畅整个人不可思议地呆在原地。
他……这就……成了？
居然真的请动了莫染帮自己？
反应过来的司畅开始狂喜，连连长笑，一天被顾南辞压抑的心情终于解脱。
想到刚才的见面会，原本属于自己的粉丝居然一个个都朝顾南辞那边瞟。
居然还有人问自己是不是对顾南辞误会了，会不会他没有那么坏。
……气地司畅差点当场绷不住发飙。
还粉丝，就一群没脑子的贱人，他能见她们都是恩赐，给她们脸了居然还敢站顾南辞那边帮着说话？！
不过，这次有了莫少的帮助，顾南辞绝对要栽。
还闹出这么声势浩大的一出，又是宣战又是舞台讽刺？
不过最后都是给他自己自掘坟墓罢了！
再也没有担心事情败露到失眠，司畅这夜极其好梦，甚至梦里都是顾南辞在法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自证失败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