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夏敏攥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屏幕上的烈士证明截图像烙铁，烫得她心口发紧。陈彬澈坐在对面，指尖搭在冰饮杯沿，眉峰拧成一道冷硬的折线：“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夏敏的哭声戛然而止，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我不知道……我当年就是听别人那么说的……”
“听别人说？”陈彬澈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所以你就拿着莫须有的谣言，把莫稚逼得在学校抬不起头？夏敏，这么多年过去，你除了造谣和哭，还会什么？”
他的话像冰锥，扎得夏敏脸色惨白。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陈彬澈，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当年在学校，我喜欢你那么久，你眼里却只有沈蓓薇和莫稚！我就是不甘心！”
“喜欢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陈彬澈的声音冷了几分，起身拎起外套，“这顿饭我买单，以后别再联系了。”
“你站住！”夏敏伸手想去拉他，却被陈彬澈侧身避开。她看着他决绝的背影，眼泪又掉了下来，心里又恨又悔——恨当年的自己太幼稚，更恨这么多年过去，陈彬澈对她依旧没有半分动摇。
刚走出餐厅，陈彬澈就接到了沈蓓薇的电话，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处理完了？没让她再作妖吧？”
“已经让她闭嘴了。”陈彬澈放缓了语气，目光望向沈蓓薇公司的方向，“你下班了吗？我去接你。”
沈蓓薇愣了一下，随即翻了个白眼：“不用，我自己开车了。不过说真的，夏敏那性子，估计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以后离她远点。”
“我知道。”陈彬澈应着，心里却泛起一丝复杂。他认识夏敏十几年，从初中到高三，她的喜欢炽热又直白，像夏日的太阳，让人无法忽视。可这份喜欢太沉重，带着占有和偏执，让他本能地想要逃离。
而沈蓓薇，是他年少时就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像带刺的玫瑰，外表坚硬，内心却柔软。当年为了保护莫稚，她敢当着全校人的面打夏敏一巴掌；后来他创业受挫，也是她二话不说借给他一笔钱，还陪着他熬过最难的日子。
他不是没暗示过自己的心意，可沈蓓薇总像没听懂一样，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干脆装傻。他知道，她是怕破坏彼此这么多年的友谊，更怕重蹈莫稚当年的覆辙——被谣言和偏见伤害。
几天后，沈蓓薇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偶遇了夏敏。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和上次在餐厅哭哭啼啼的样子判若两人。
“沈蓓薇。”夏敏主动开口，语气平静了许多，“我们能谈谈吗？”
沈蓓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到靠窗的位置。
“我知道当年是我错了。”夏敏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声音低了下去，“我已经给莫稚发了道歉信息，也跟我爸妈说了，我要留在这座城市工作。”
沈蓓薇挑眉：“所以呢？你想让我原谅你？”
“不是。”夏敏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像当年那样了。还有，关于陈彬澈，我不会放弃的。”
沈蓓薇嗤笑一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夏敏，你是不是搞错了？陈彬澈从来都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他是他自己。你要不要追他，是你的事，但我劝你，别再用那些幼稚的手段了。”
“我不会的。”夏敏坚定地说，“我会用正当的方式，让他看到我的改变。”
沈蓓薇没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她忽然觉得，夏敏或许真的变了。可这份改变，能不能打动陈彬澈，她不知道。而她自己，面对陈彬澈多年的深情，又该如何选择？
晚上，陈彬澈约沈蓓薇去看电影。散场后，两人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
“夏敏找过你了？”陈彬澈忽然开口。
沈蓓薇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她给我发消息了，说她跟你谈过，还说要追我。”陈彬澈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认真，“阿薇，我想让你知道，不管她怎么变，我的选择从来都没有变过。”
沈蓓薇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陈彬澈，我们……”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陈彬澈打断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当年的事情重演。阿薇，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沈蓓薇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她犹豫了很久，终于缓缓抬起头，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
而不远处的街角，夏敏看着这一幕，握紧了拳头。她没有上前，只是转身默默离开。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孤零零的，可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丝毫退缩——她既然选择回来，就不会轻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