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
这是甘棠。
顾月横想起这点后就展开笑容，柔柔地靠上去。
“棠棠，我好想你呀。”
甘棠什么话都没说，抱住顾月横后，把玫瑰放进她怀里。
这玫瑰蔫儿耷耷，没了刺，甚至还掉了不少叶子。
“这是给我的么？”
“你帮我拿着，我要把刺粘上去。”
顾月横不明所以，但是对甘棠的顺从让她乖乖地将玫瑰立着拿稳。
“这是我的宝贝，我要把她的刺，她的花瓣慢慢找回来，一点点补好她。”
顾月横委屈瘪嘴:“我不是你的宝贝么？”
甘棠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温柔又宠溺地说:
“你就是我的玫瑰。”
……
“月横，怎么哭了？醒醒，我们回家了。”
顾月横懵懵地睁开眼，发现甘棠捏她的脸，于是便轻轻靠进她怀里，拿脑袋蹭她，像梦里那样。
甘棠任由她蹭，手里也不闲着，把顾月横的尾巴整理一下，而后慢慢缠到自己身上。
虽然体能不行，但是抱个美人蛇还是可以的。
宋所长拿着满满当当的笔记本，笑容满面地看着两人互动。
但他还记得顾月横的肢体接触恐惧，所以没有贸然上前帮忙。
等甘棠终于抱着小蛇站起来，他才微笑着拍拍甘棠的手臂:“你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给你分享一些我们的研究成果，对你的精神体修炼有帮助。”
“不过你我都知道，真正的进步，是需要实战的。等过些日子我给你找些任务，你到时候挑着做。”
甘棠无法弯腰，只能点头致谢:“好的，谢谢宋所长，那我们先回去了。”
宋所长一看手表，都已经六点半了:“你们不在食堂吃饭吗？”
“家里有人做饭。”
“那好吧，路上小心。”
“嗯，再见。”
甘棠轻轻拍着顾月横的背，温声问她:“梦见什么了吗？”
顾月横的声音闷闷的:“梦见我变成了玫瑰花。”
甘棠笑了:“那不是挺好的吗？哭什么。”
“可是我变成了玫瑰，却没有刺，就没办法保护你了。”
甘棠的笑从揶揄变得温柔，她看着前方明亮洁白的走廊，抱紧了怀里的爱人。
“你一直在保护我。”
回到家里，上官霁已经做好了饭。因为甘棠两人迟迟不归，便放在了锅里，自己则在顾萃的指导下写作业。
敲门声响起，顾萃连忙把门打开:“你们再不回来，等雨齐作业做完我们就自己先吃了。”
顾月横从甘棠身上下来，尾巴一甩就跑进了厨房。
她可是一进门就闻到香味了。
顾月横从顾萃手里抢过菜盘子，看着盘子里模样奇怪的蔬菜，不由得呆滞了一下:
“这些是能吃的么？”
顾萃嗔她一眼，帮上官霁回答道:“当然能吃了，味道还挺好的。”
但是，但是，这个菜它是蓝色的啊！
不过，不做饭的人是没有资格挑剔的。甘棠将她带去洗手，让顾萃能安心布置餐桌。
“居然真的好吃诶。”顾月横纳罕，“雨齐你越来越厉害了啊。”
上官霁害羞地低下头。有妈妈在，怎么不可能不好吃。
甘棠也夹了一筷，吞下肚后朝顾月横点点头。
好吃！
“新食材就是不一样，样子虽然怪了点，但是真的好吃。”
顾萃疑惑地看着这两吃货:“你们没在研究所吃饭吗？”
甘棠举手:“没有。”
顾月横附议:“睡过去了。”
“那你们在研究所干了些什么？”
这让甘棠的表情沉重下来:“也没干些什么。我俩特殊，都做了很多检查。”
“这些应该算正常吧？难道……”顾萃停顿了一下，“里面又是像襄江生物科那样？”
她没说完，但大家懂得都懂。
甘棠摇摇头:“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还算和谐。只是，我担心我们会被云京基地控制，毕竟现在我和月横的实力，还不足以保全我们。”
“但就算是这样，你也依旧配合他们工作了。”顾萃重新起筷吃饭，“控制我们这件事不用担心，这是肯定会发生的。”
“你想想，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月使，有着直接和神对话的权力，同时还是个实力低下的爱国青年。基地会放过你我都不信。”
甘棠想了想:“也是。国和家总得守一个吧。只要不把我和月横送上实验台拆了，一切都好说。”
正在埋头苦吃的顾月横听到这话猛然抬头:“棠棠，这是有可能的。”
顾萃震惊:傻白甜还能说出这话？
不知道自己在顾萃心里已经被贴上傻白甜标签的顾月横认真地说:“我去办身份证明的时候，研究所的人都在看我。那种眼神，就是想拆了我的眼神。”
甘棠没有质疑，反而苦笑着摸摸顾月横的耳朵:“我会保护你的。”
“我也会。”
“顾萃，你想好去哪了吗？”
突然被cue的顾萃咽下嘴里那口饭，然后慢条斯理地说:“谷岸说基地里生命进化者很紧缺，每天都有幸存者团队在招募生命进化者。还有就是基地医院开设了专门治疗师部门，只招生命进化者。”
“跟团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打算去医院上班。在襄江基地那干过，也有点经验。再说，我一个生命进化者，不可能没地方要。”
甘棠还有些不放心:“那万一人家看你是新人，招你进去欺负你怎么办？”
顾萃把目光锁定在顾月横身上:“有顾月横在，谁敢欺负我？”
“你傻呀，这里人生地不熟，别人根本就不认识月横。”
顾萃想了想，决定摆烂:“也是噢。这里不是襄江了。有人欺负我的话，那我就不干了，回来做家里蹲，反正你们又不会少我吃的。”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起床出门。
这日子会越来越难过的，必须抓紧时间提升自己。
冬天快结束了，太阳也渐渐暖和起来。
植物们不再跟着季节生长，都枝繁叶茂的，看着格外的清新。花朵迎风招展，花香阵阵沁人心脾。
顾月横却没有心思看花，只朝着摘花的甘棠目不转睛。
笑着的甘棠散发着可爱的芬芳，肌肤的粉色在光洁的脸庞上若隐若现。鲜妍美丽的花朵也比不过甘棠此时的娇美，目光拉扯之间，两人腻歪得蜜都快流了出来。
“你好，有人在吗？请问这是南羽的家吗？”
甘棠牵着顾月横，礼貌地在房子外敲门。
这里是基地分配的居民楼，大多都是小单间，人来人往的。
“你们找南羽有什么事吗？”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回答。
“我是受宋所长的推荐，前来拜访南羽先生的。”
“有推荐信吗？”
“有。”甘棠说着，便将推荐信从门底塞了进去。
里面安静了一会，那女人开门将两人迎进来之后便迅速关上了门。
这个家很简陋，客厅很小，只放了沙发和茶几。
女人没有接待她们，只冷漠地问道:“南羽出去训练了，你们找他干什么？”
甘棠把身边的顾月横往前送了送:“这是我爱人，也是高度融合进化者。宋所长说，关于她的训练可以找南羽咨询，所以我们就来了。”
“身份证明给我看看。”
甘棠从口袋摸出两张身份证明递了过去。
“才到？”
“嗯。”
女人将证明还了回去，拿上茶几上的手枪和帽子:“你们跟我走吧。算你们幸运，刚好赶上了我在。”
“南羽不住这吗？”
“偶尔。”
“那你是？”
“他前妻。”
甘棠不作声了，顾月横还困着，只知道跟着老婆走，也安安静静的。
“这两个找南羽的，有，宋所长推荐的。”
女人朝甘棠和顾月横招招手，示意她俩过来:“这是空部的负责人，也是南羽的上司，她带你们去，我就先走了。”
女人走得干脆利落，一副女强人要外出打拼的凌厉模样。
甘棠不是个有好奇心的人，但奈何这负责人是个热心肠的，就几分钟的路程，居然就把南羽和他前妻的爱恨纠葛给抖得干干净净。
“凌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可温柔了。”负责人以非常崇拜的口吻描述着这位“前妻”。
“她和南先生是青梅竹马，大学毕业就结婚了，两个人郎才女貌，事业有成，婚姻又美满。”
“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南与凌，长得特别可爱。”
“只是那孩子命苦，明明遇上了两个都是进化者的爸妈，结果还是死了。”
“嗯？你问怎么死的？”负责人抿了下唇，声音都小了下去，“当时凌姐被派出去做任务，小孩儿就交给南先生带。
“那时候基地还很不安全。南先生做清理任务的时候，那孩子偷偷跑了出来，就在南先生面前被变异兽给拖走了。”
“凌姐回来之后，两人就……”负责人叹了口气，“一会儿到了南先生面前可千万别提这事儿啊。”
甘棠微笑点头:傻逼才会主动提这事。
“到了。”
负责人推开一扇门，走进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训练场。
“这里是所有融合部门的成员的训练场，分为了水陆空三个部分。南先生是空部的战力top，所以平时除了任务和训练，也会来这里教教新人。”
顾月横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大部分都是特征之后再训练，所以整个训练场全是奇形怪状的人在群魔乱舞。
显得她的蛇尾非常之普通。
赞！
等等？那是什么？
顾月横扯了下甘棠，让她看自己视线里的那个人。
甘棠看完倒吸一口凉气，忙捧住自家老婆的漂亮的脸蛋疯狂给自己洗眼睛。
“顾月横！你越来越坏了昂！”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很神奇嘛，想跟你分享。”
“谁想跟你分享一个脑袋开成四瓣的神奇东西啊！”
顾月横委屈脸:“对不起嘛。”
“快走，再慢一秒我都觉得他会爬上来把我吃了。”
负责人小姐不赞同地看了甘棠一眼:“甘棠小姐，请不要歧视任何一位融合进化者。这是进化，不是东西。”
她眨了眨眼:“而且，难道你不觉得这种融合特征，一旦特征光是精神上就已经赢了大半吗？”
甘棠憋出个假笑来:“这精神污染谁扛得住？”
“既然如此，那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水部。你知道的，大部分的鱼，都不太在意长相。”
“请你告诉我水部在哪，我好控制自己这辈子都不要踏进去。”
负责人意味深长地笑笑:“那可不一定。而且里面有真的美人鱼噢。”
顾月横忍不住歪头询问:“所以水部在哪？我不怕，我还有手机，可以拍给棠棠看。”
甘棠一把捏住顾月横的腰:“给我乖一点！”
“南先生！”负责人朝天空大喊了一声。
然后，飞下来了一位，中国版天使。
天使一头白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他背后生有一对巨大的羽翼，顶端的黑羽衬得其他的洁白充满神圣的气息。扇动时气流涌动，落地的瞬间，却连草叶也没有踩塌。
“中西结合还能这么操作吗？”
甘棠又捏了顾月横一把。
负责人笑着解释:“南先生的融合特征是丹顶鹤，又是非常特殊的增生特征。看起来可能确实有点西方，但你不觉得，仙人才更符合他的身份吗？”
顾月横点点头，对方实力比她强，她说是仙人就是仙人。
“南仙人，不不不，南先生你好。”甘棠也被影响得嘴瓢了一下。
但这位南先生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也没有怪罪:“你就是甘棠吧？宋所长跟我说起过你。”
“是的，我是甘棠。这位是我的爱人，顾月横。”
南羽仙气飘飘地走过来，认真地看着顾月横。
顾月横能感觉到有一股精神力扫了过来，她看了甘棠一眼，没有反抗，乖乖地任南羽观察。
“你的蛇尾收不回来吗？”
顾月横有些诧异:“你这都能看出来？”
“那倒不是，宋所长给了我你的资料。特征收不回来没关系，只要学会如何使用。”南羽将翅膀收回，草地上的脚才踩实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