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叶零的声音太过沙哑，以至于少年根本就没听清，少年抱起叶零缓缓起身，身上的黑雾尽数散去，露出一张让人心动的脸。
少年脸上满是迷茫，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条小蛇那么亲切，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里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叶零再一次询问，声音很轻，就像是一根羽毛划过耳朵，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这个少年，还是怕惊醒了不敢相信的自己。
真的会是他吗？叶零反复的在心里问自己，又一遍又一遍的否认，这怎么可能呢？
可真的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面容，气息，包括给他的感觉……
“我？”少年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简短的发丝随之摇晃，显得人有些呆，“我不知道我是谁。”
“但是，我好像认识你。”少年看向叶零的眼眸蓦的变得清亮，迷茫散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少年此刻却无比肯定。
“我感觉你很熟悉，想要亲近你。”少年亲昵地蹭了蹭叶零的身体，但他比叶零大太多了，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推搡一个玩具。
叶零没有介意，任由少年亲近自己，思绪纷飞。
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齐云清，一样的脸，一样的气息，甚至是身上异样的装束，无一不显示着他就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也是，当初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明明是人类，身上却又有着不属于人类的气息，现在看来还真的就不一般，竟然也能跨越小世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都能偷偷溜进小世界，那别人能进也就不奇怪了，如此想来，叶零也就释怀了。
叶零看向齐云清的目光带了一点怜悯，就是不知道这孩子咋搞的，偏偏落在这么一个连个魔气都没有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嗯，我们确实认识，那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少年听到这句肯定，眼眸里瞬间蹦出欣喜的光，脸上满是笑意，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欢快。
“我在这呆了好久了，有一百，两百，三百……，三百多年了。”说着，少年像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脸上的笑意渐渐变的委屈，“我在这儿谁也不认识，外面的空气也好讨厌，每天都在挨饿……”
说着少年眼里渐渐飘出一层薄雾，委屈的咬了一口叶零的尾巴尖，“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
牙齿摩擦在尾巴上，不疼，少年没下重口，更像是薄唇轻轻的噙着，不经意间就擦过两片温软的触感，叶零现在却是浑身别扭。
尾巴动了动，想要抽出来，却又动弹不得，这家伙怎么回事，之前有这么……变态吗……
他一路爬过来的，这孩子不嫌脏吗！
“嘴下留情，你先松开，你想要干什么好好说行不，先放开我的尾巴，脏。”叶零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见到故人的欣喜有，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确实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少年听出来叶零的抗拒，但他却倔强的没有松开，声音呜咽模糊，透着不乐意，甚至心里因为对方抗拒他闷闷的。
“我不想松开，明明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之前还亲了我好多次……”
“你是不是现在另有新欢不喜欢我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齐云清眼眸低垂，清凉的眸子里逐渐爬上红血丝，散开……
齐云清压抑地克制自己，身体紧绷却没有伤到叶零一分。
为什么不愿意让他靠近了，为什么，他的世界里只有零零了……
是不是吃掉他，零零的眼里就再也不会去看其他人了，零零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吃掉吧，吃掉吧……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蛊惑着他，暗红的眼眸逐渐变的幽深，里面闪烁着暗光。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心动了……
“零零，我好想吃了你啊，可以吗？”少年松开口中的尾巴，眼眸彻底变成猩红色，没有杀意，却满是执拗与贪欲。
“我很快的，一点也不疼……”
叶零一个激灵看向少年，正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感觉更发毛了，这家伙是真想吃了他。
他现在就是一个弱鸡，要是真的打起来他绝对是被按在地上揍的那一个，不过，怎么这孩子越发的喜怒无常了。
之前只知道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没见过他变脸这么快的啊。
刚刚还一脸的欣喜的说想要亲近他，好家伙一个转身就想吃了他，关键是还一脸认真的询问。
他能说不吗？
叶零笑得有些僵硬，不过现在他就是一条蛇，表情也看不出来。
“怎么……好好的就想吃了我？我暂时还想活着，不想被你吃。”叶零一时有些心梗，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商量自己自己的死活了。
“哦，那好吧，听零零的。”被拒绝了的少年脸上带着沮丧，眼眸逐渐恢复黑色。
乖乖的玩叶零的尾巴，仿佛刚才的疯意从未出现。
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息退去，叶零惊讶这个少年这么听他的话，一方面想要吃了他，一方面又好像还挺……亲近他的，这是怎么个矛盾心里？
“你不吃我了？”
少年缓缓摇头，双手把叶零抱得更紧，“你不想，那我就不吃。”
“你……为什么喊我零零，你不是不记得我了？”
“不知道，我想这么喊你，我……喊错了吗？”少年脸上再一次出现迷茫，呆呆的看向叶零，求证。
“……没有。”叶零心里又是一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都还能记得他，叶零面色更加复杂，他还真是深感荣幸啊，怕不是这家伙一直都想吃了他吧。
叶零不想再与他讨论这吃不吃他的话题，这洞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如若长鱼霁醒来发现他不在了，等回去了，恐怕又得好一会儿唠叨。
“这森林里的黑雾是你弄的？小动物包括一些人也是你弄晕的？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嗯，嗯，随时。”
叶零：“……”
“行吧，你……”叶零卡住了壳，他走了，齐云清该怎么办？
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孤寂百年或者更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