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顾妙音嘴角轻扬，高高举剑，对着四道垂天大门奋力斩下。
“出来！腾蛇！”
化龙蛇影再次凌驾虚空，腾蛇张着深渊巨口扭动着擎天蛇身向四道垂天冰门撞去。
霎时间，守在冰下的四位老人身体消散，冰门也在一瞬间化作晶莹剔透的雪花。
冰门口，九千弟子剑刃夺光。
拓跋云峥万没想到都被逼成这样，顾妙音还能一剑破天门。眼看着峡谷里，少年们满腔怒火长剑出鞘，拓跋云峥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长夜萧瑟。
安娘挥舞长枪，震声怒吼，“桃源弟子何在？”
“弟子在！”
“犯我桃源者？”
“杀！”
“诛我手足者？”
“杀！”
安娘眸中燃着怒火，嘶声道，“杀！今日我们多杀一人，来日便会少一日屠害我们的族人。剑出鞘！刃照霜！自古功名属少年！杀！”
一声杀，带着滔天的愤懑与不甘。
“杀！”
桃源弟子倾泻而出，他们是桃源千挑万选的武境天才，虽不能与顾妙音作比，但亦是惊艳绝伦之辈。这些年，桃源厉兵秣马，兵不在多而在精，故而即便对手是胡人铁骑大军，桃源弟子也丝毫不逊色。
经过一天奋战胡军已经呈现出了疲态，而桃源弟子一鼓作气，气势如虹，战势很快被扭转。
拓跋云峥在铁甲的围护下且战且退，刚入后地顾婉婉推着木椅上前。
“殿下，此战已败，咱们必须赶紧撤离。”
“你说什么？”拓跋云峥勃然大怒，“当初本王带着三万大军入晋，族人都是知晓的，若本王就这么回去，你让本王如何向大王和族人交待？”
顾婉婉神情淡然，“殿下，现在退还能守住一半，若再迟疑，只怕一半都保不住。”
拓跋云峥脸色铁青，“当初可是你给本王出的主意，如今出师不利，你是不是该给本王一个交待？”
顾婉婉抬眸，目光平静，“殿下，我以为以殿下的才智定不会以一场无关轻重的战局做最后判断。殿下，除了失败我们并非完全没有收获。”
拓跋云峥微微眯眼。
顾婉婉继续道，“比如，现在所有人都相信……您是长生天选定之人，趁此时机，殿下不如先回去把王座坐稳，等您成为了大胡王储，便会有更多兵马，等春日发兵再一雪前耻也不急。”
拓跋云峥眸光微凝，盯着顾婉婉细细打量，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顾五似乎有些不同了。不过眼下也没时间琢磨这些了，拓跋云峥吐了一口浊气，弯腰扯过顾婉婉的手腕将她甩上马背。
“传本王命，撤退！”
话落，拓跋云峥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向后方腹地狂奔。
顾婉婉被拓跋云峥当成挂件挂在马背上，马蹄烈烈颠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任视线起伏旋转，她都死死盯着雪地里的青衫。直到后来视线被完全遮挡，她才慢慢闭上眼，紧紧抓着身下的鬃毛。
*
“君上！拓跋云峥的兵马往咱们这来了！”
夏侯一脸亢奋，大喊着冲进司马昱的王帐。
彼时司马昱正在假寐，闻言，眼睑微动，狭长的凤眸慢慢挑开，“孤方才好像听见了雷声？”
夏侯笑容凝固，小心看了司马昱一眼，规规矩矩跪地参拜，“回君上，的确有雷声，好像是冲着那位顾家小娘子去的。”
司马昱皱了皱眉，坐直身子，“蠢材！孤要你有何用？重要的事不说尽挑些废话禀奏！”
“……”夏侯无语，拓跋云峥可是大胡最有可能成为王储的王子，他难道不比那个顾家小娘子重要吗？
司马昱起身，取下君王佩剑，冷声道，“点兵，擒敌！”
“诺！”夏侯顿然又来了精神，赶紧起身屁颠跟在司马昱身后。
“君上，正如您所料，拓跋云峥的三万大军被桃源那些贼人打的落花流水，如今领了五千残兵想从嘉峪关退出北境，末将已经下令埋伏的大军准备随时拦截。至于桃源那些叛贼，他们杀红了眼，定会跟着胡军一道入嘉峪关，末将以为此时恰是最佳时机，北洲城还有十万虎贲军，三万可入桃源坐收渔翁之利，另外七万随后包抄，如此便可将胡人铁骑和桃源叛徒一网打尽！！！”
司马昱翻身上马，“仙仙在哪？”
夏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