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流畅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渐渐凝固。
桑挽的手就这么被周迟抓在手心里。
熟悉的薄荷味再次围绕在她鼻尖，但这次她早已没了当初心悸的感觉。
只剩下厌烦。
桑挽挣了挣手，在纠缠一番后，她还是没能从他手心里脱离出来。
她有些恼了。“我真挺想勒死你的。”
周迟听见这个回答并不意外，漆黑的眼眸暗了暗，他低下头，忽地笑了一声。
就在，周迟欲说什么的时候。
他面前的桑挽突然向他凑了过来，周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以及那双满是嫌弃的眼神。
她依偎在他耳边，一字一顿。
“可惜，脏手。”
轰隆。
周迟有一瞬失神，他下意识松开了禁锢桑挽的手，好一会没缓过来。
许久，他像是被气笑了。“咱俩谁脏？”
这次，轮到她僵住。
桑挽喘了口气，她无视掉周迟，一心的把手下的纱布缠完。
可她越想装作平静，手上的动作却将她一一出卖。
桑挽的手本来就留下后遗症，现在被周迟这么一气，整个人就像是失了魂。
忽地，哐当一声。
她连人带着手上的纱布直直落地，右手抖的不行。
一瞬间，地上一片狼藉。
房间四周散落着各种医疗用品，那卷没缠完的纱布滚落到周迟脚边。
“有意思吗？我问你有意思吗！”
桑挽坐在地上，她抱紧颤栗的自己，嗓音低哑而沉闷。
她话音刚落，周迟就抬起头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眷恋，爱惜。
他冷着张脸，似还在因为刚才的事生气。
好半晌，周迟动了一下身子，他弯下腰，伸手捡起地下那卷纱布。
好歹当刑警这么多年，一点伤口不会处理是闹着玩的。
他边缠，边跟桑挽分着心说话。
“你给我拉黑了，我找不到你人，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找你。”
“两件事，第一个，明天法院出结果。”
“第二个，我觉得你赢不了这场。”
说着，他缠完纱布，眼底平淡如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不管在哪，他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而她永远也触碰不到。
桑挽肩膀微颤，身侧的拳头渐渐收紧，这一刻，心底起了一场无声的海啸。
她不去找他，他反到来刺激她了是吗？
这一趟来，所以是为了告诫她，让她明天在法院上认输，好让桑思思赢吗？
桑挽想到这心里顿时抽疼一下，她鼻尖发酸。
“周迟，你不用来特意提醒我。”
“你为了桑思思做什么我不管，我也不想管。”
她说到一半喘了口气，声音哽咽着继续开口。
“你离我远一点可以吗，我不想再看见你。”
寂静，四周安静的可怕。
桑挽说完一直低着头，她不敢去看周迟。
她怕她忍不住，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守不了。
这一天，来的注定悲哀，悲剧。
周迟从沙发上起身，他脸色平静，大步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临走时，他转过身，一双黑眸直直凝视着她。
几乎是咬着牙，他说。“明天见，桑挽。”
周迟走了，门被他摔的很响，整个楼过道的声控灯都亮了起来。
窗外寒风作响，月光也随之变得暗淡下来，一如她现在的心情，糟糕至极。
桑挽站在原地愣了神，看着紧闭的房门，她脑海里浮现出离别时他那双恨意的眼神。
随即，她眼角缓缓掉下一滴泪。
明天周迟也会去法院吗？他是要去看她笑话吗？
可惜啊，他可能不会如愿了。
·····
这一觉，桑挽睡的并不安稳，每一次进入睡眠，她都会被噩梦惊醒。
而每一次的噩梦里，都会有周迟跟桑思思的身影。
就像个魔咒，不管她怎么挣脱也甩不开。
次日，清晨六点。
桑挽收拾完准备下楼，在进入电梯时，她给云晚棠发去了短信。
【电梯上了，马上到。】
发完后，她困的打了个哈气，眼底下还映着淡淡的黑眼圈。
要不是她今天化了妆，这黑眼圈是彻底盖不住了。
叮，就在桑挽伸了个懒腰的瞬间，电梯门开了。
此时，彼岸景院楼下。
云晚棠今天开了一辆LaFerrari（法拉利），她懒散的坐在车上，等桑挽等的无聊，她索性拿出手机自拍起来。
当她拍到一半的时候，她无意瞥过楼道一眼，正好看到向她迎面走来的桑挽。
云晚棠脸上浮现出笑意，她一把摘下鼻梁上的墨镜。
“挽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