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又不是刚诞生的小鬼魂了。”
江宴清这么说，却还是起身为鬼王递上了一张纸巾。
“该杀的全杀了，该解决的也解决了，鬼王大人应该没这么多心中积郁吧？”
听出江宴清在讽刺自己的鬼王却没有那么生气。
“人是会变的，鬼是会变的，神也不例外。”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想通了，但还是觉得对不住你。”鬼王第一次这么直面的坦白自己的想法，视线落在江宴清的身上。
“你不必对不住我。”
江宴清顿了顿：“你对不住的，是江念。”
“不是我江宴清。”
“不要自欺欺人了，鬼王，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的。”
“我明白，你也明白。偏偏这天道不明白。”鬼王叹了口气，随后抬起眸子，看着自己身侧的江宴清。
“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江宴清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刚刚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鬼王一愣，然后轻笑一声。
“这封城大典，恐怕得交给你了。”
看着紧闭的城门，鬼王喃喃道：“自从你回来，天道给我的压力更大，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九汐转世是你搞得？”
江宴清没理会鬼王的问题，缓缓开口问道。
“除了我鬼界谁有这个能力？”
看着鬼王逞强的样子，江宴清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又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鬼王。
“九汐他……在人界过得怎么样？”
鬼王虽说装作不甚在意，但却还是打听到九汐的消息。
“不知道，我就和他见过一面。”江宴清如实回答，“你搞青火使者是想要干什么？听说你还培养了很多我的代替品？”
说到这里，江宴清轻轻挑眉，看向一侧的鬼王。
鬼王有些心虚。
“我都快死了，你还问我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什么？是想让我死了都不得安宁吗？”
“你抓四大圣卫又是为了什么？”
江宴清低头品了一口茶，鬼界的茶味道还是不错的。
“还有，为什么苛待我的子民？”
面对江宴清的连环发问，鬼王承认自己好像看到了当前的江念。
看江宴清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自己恐怕是推脱不了了。
“你也知道，我有病。”鬼王解释道，“发起病来，我什么都控制不住。”
“这不是你的理由。”
江宴清瞥了鬼王一眼：“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什么像样的理由，我希望在你离开之前，出一则告示。”
“什么告示？”
“深渊之城成为鬼界第一城，且永远有效，永远成立。并且允许混乱三角的人进入深渊之城。”
“前面那个我可以理解，后面那句……”
鬼王笑了笑：“你还记得那之前说只收老年鬼的事情吗？”
“滚。”
就算被骂了，鬼王也是开心的。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自己可能确实不是一个称职的神吧，临死之际才懂得一些道理。
“江宴清，我走之后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
鬼王正了正神色：“相信你，可以胜任的。”
“放心，鬼界我会好好管理。”
“关键是你。”江宴清放下手中的茶杯，“别几年后回来还是那个死样子，赶紧把你那病治好了再投胎。”
看着江宴清的侧脸，鬼王视线有些模糊。
面前的人好像和百年前的江念重合。
自己也算是……
了了一桩心事。
鬼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低头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