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虞鹤的衣襟，那副一贯清冷的面庞上泛起些许薄红，但语气还算镇定：
“殿下，虽然这对你来说可能很突然，但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我的真实性别是omega，并且我现在因为没有抑制剂快失控了，我请求你给我一个临时标记。”
虞鹤已经18岁了，司遥越来越红的脖颈就在他眼前晃，这副身体处于什么情况再明显不过。
队友当场变性的冲击力不小，他脑袋有点发懵，开口：“……你怎么会是omega？”
他对omega并没有偏见，但是omega跟alpha的生理差异是客观存在的，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司遥这么能打的omega……
“说来话长，”司遥叹了口气，“所以殿下，你咬不咬？”
虞鹤：“……”
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不缺爱慕者，这些人引起他注意的方式各种各样，但像司遥这种扯着他衣领问他“咬不咬”的，还真是第一个。
破天荒地，他心里出现了一种名为“尴尬无措”的情绪。
虞鹤没说话，司遥等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解释：“只是个临时标记，你可以把他当作一种应急手段，我不会因此对你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想法。”
能让我对你有想法的只能是系统任务。司遥默默在心里补充了后半句。
虞鹤抬起眼睛，看了司遥一眼，不知是不是司遥的错觉，他似乎从虞鹤的眼里看到了谴责。
司遥浑身麻得难受，甚至……
于是失去耐心，开始拉光脑通讯屏：“抱歉，是我失礼，我联系闻颂让他——嘶……”
司遥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虞鹤已经伸手扶住他的头，压上来咬住了他的后颈。
可能是缺乏经验的缘故，虞鹤的动作略重，弄得他有点疼。
属于虞鹤的海盐味信息素强势地闯入他的感官，信息素注入腺体带来的刺激让他忍不住轻轻抽气。
虞鹤的动作一下子轻了很多，但那只搂着他肩的手却收得更紧。
这种事中失控的不止是omega。
alpha也一样。
虞鹤俯在后颈，视线里是玉白的一片，他能清晰地看见司遥绷紧的肩颈线。
他在交缠的信息素里迷惑地想，明明是一个男孩，怎么能这么白？
最终他也没有想明白，慢慢阖上眼睛，阻止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
“叮——虞鹤好感度加15，当前好感度34。”
结束之后，司遥听见虞鹤微哑的声音在上方低低响起：“闻颂的信息素不够强，效期短。”
“……”司遥无语道，“我刚刚是想说让他给我找一支抑制剂。”
“抑制剂效期更短，”虞鹤理直气壮道，随后，他像反应过来什么，皱眉问，“他知道你是omega？！”
司遥摇头：“他暂时不知道，但他不会拒绝我的。”
虞鹤敏锐地捕捉到了“暂时”二字的言下之意：对于他，司遥是因为突发情况下不得不透露自己的真实性别，而对于闻颂，司遥则是认为这件事早晚都会被知道。
他想，司遥作为一个omega，长期用抑制剂抵抗发情期肯定不现实，跟闻颂形成稳定的伴侣关系，从而摆脱发情期的困扰，是直接有效的解决办法。
很合理。
可是他的心里却游走着丝丝缕缕的烦躁，让他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状似无意地、只是好奇似的问：“你很喜欢闻颂吗？”
司遥沉默了好久。
直到虞鹤都打算岔开话题时，他才轻飘飘地说：“不清楚。”
这算什么回答？
虞鹤有点生气。
空气里甜桃和海盐的气味交融缠绕，让虞鹤为自己的烦躁找到了原由——
alpha对omega进行临时标记后会对omega产生一定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刚刚也被本能驱使了，仅此而已。
“叮！虞鹤好感度加1，当前好感度35。”
这1点好感度加得莫名其妙，司遥抬头，想看看虞鹤的表情，虞鹤竟然下意识回避了他的目光。
司遥看得心中发笑。
他大大方方地朝虞鹤笑了一下：“殿下，你怎么苦大仇深的？总不能因为我是个omega就对我产生了意见吧？我保证这只是个意外，正常情况下，我能一直保持高效作战状态，不会影响我们任务进度的，别担心了。”
“谁说我在担心这个了？”虞鹤一口气噎住，他想问问司遥为什么一直以alpha的身份示人，又觉得没立场开口，最终只是闷声道：“别多想，在我眼里，所有性别一律平等。”
司遥一怔，随即倏地展颜笑开了：“谢了，虞鹤。”
他第一次在虞鹤面前露出这么不设防又真诚的表情，眉眼弯弯，既不故作高冷，也不客套虚假，就像最普通的少年那样笑得开怀。
虞鹤忍不住说：“你跟以前不太一样。”
司遥眨眨眼睛：“可能这才是我的真实面貌呢？毕竟殿下现在也算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了，总端着也不好吧。”
听到“救命之恩”，虞鹤挑眉，看了他一眼。
他笑着问：“怎么……”
话才说了个开头，余光瞥见什么动静，司遥略微偏了下头，看见鬼魅般靠过来的赵奚抓着一剂针管猛地扎向虞鹤，细长的针头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
而虞鹤面对着他，竟然对这一切毫无所觉。
司遥无法，电光火石之间，他狠狠推了虞鹤一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压在虞鹤身上，取代了虞鹤刚刚的位置。
虞鹤看清眼前景象，瞳孔紧缩，霎那间抬手，狠狠扭断了赵奚的手腕。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司遥的肩膀一阵尖锐刺痛，不知名的液体已经被注进了他的肌肉。
司遥愣了两秒，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这还恩也来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