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妤并不曾见过贺姝唯。但有关她的事却是多少听了一些。
不论她过去跟靳深有什么，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再来纠缠，吃相着实有些难看，让人难以喜欢。
傅妤没见贺姝唯，但贺姝唯却见过傅妤。
也知道她跟霍靳深的关系。
虽然不喜欢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可也不敢在她面前太过放肆。
毕竟，谁都知道阿深对他的两位姐姐极为尊敬。
“傅妤姐。”贺姝唯礼貌的打招呼。
傅妤轻笑着摆手，“贺小姐还是叫我陈太太吧，我们的关系叫姐不大合适。”
贺姝唯面色一僵，憋着一张难堪的脸，小声改口，“陈太太。”
傅妤满意的颔首，目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叫住你，是要替老太太带句话给你。”
贺姝唯看着傅妤，紧咬着唇，“陈太太你说。”
“晚晚是我霍家认定的儿媳，不论发生什么这是谁都取代不了的事。而你，不过是我儿子曾今翻过的一本书，这辈子也别想落到他的床头。”
贺姝唯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看向傅妤，像是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
傅妤暗自无奈。
最近老太太怕是电视剧看多了。
不过，又高兴的想，还是老太太厉害，打蛇打七寸。
贺姝唯紧咬着牙，看着傅妤，最后也只能心有不甘的离开。
谁也取代不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吗？
贺姝唯用力捏紧双手，她会将这一切都变成可能的。
“……嗯，你让人过来吧。”
霍靳深进来的时候慕念晚正同什么人打电话。
她很虚弱，靠着床头，眉眼间全然没有半点生息。
有那么一瞬间，霍靳深觉得好像自此她会一直这样。
但没有。
余光见到他，她挂断电话，没有前几天的冷漠，而是淡淡的开口，“你如果没事的话就坐会，我有话跟你说。”
她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跟他说话了。
霍靳深过去，在床沿坐下。
去碰她的手，可被避开。
慕念晚抬手拨开自己颊边的发丝，很平静的道：“有关离婚的事，我让人找了律师，也起草了离婚协议，他正赶过来，你等会看下，如果没意见的话，就把字签了吧。”
男人深谙的人像是打翻了墨砚一般，探出的手也僵硬了几分。
他看着慕念晚，好一会才道：“这件事我们可以等……”
“我不想等。”不等他说完，慕念晚就继续道：“霍靳深，你答应我的，我们离婚，庭审我会配合戚律师。”
霍靳深一下子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失控的拽住她，“是不是我不签字离婚，庭审你就会认罪？”
“是。”迎上他的目光，慕念晚回答得毫不犹豫。
看着他震荡的眸，慕念晚有着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她勾起嘴角低低的道：“我说过的，要躲你不容易，但监狱会是个不错的地方。”
“慕念晚，”男人低吼出声，那眼神愤怒的像是要将她给燃烧了，可偏又克制着，“我说过，不要再任性，更不要试图用伤害自己来惩罚我。”
他用力的将她圈禁在自己怀里，“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不好。”没有挣扎，但冷静的拒绝远比剧烈的挣扎更让霍靳深心慌。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她真的会那样做。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很快有人就推门进来。
对方显然没料到病房内会是这样一副光景，愣了下，抱歉道：“抱歉，我立刻出去。”
“不用。”慕念晚拦住，看向对方，“你是陈律师吗？”
对方点头，看了眼已经松开站起来的男人，那犹如实质的冰冷目光让他畏惧的缩了下脖子，“慕，慕小姐你好。我……我是乘风律所的陈旗陈律师。负责……负责……您的处理您的……离婚……官司。”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好像都想找个地洞缩进去。
可既然收了钱哪里能不办事。
顶着对面男人那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陈律师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有些颤抖的递给慕念晚，“慕小姐……这是起草好的离婚协议，你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慕念晚接过，翻看了一眼就递给霍靳深，“你看下，如果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霍靳深看着递到眼前那边标注着离婚协议几个大字的页面，脸色阴沉的难看。
他一把扯过，直接砸到了地上，低吼：“滚出去。”
陈律师自然知道让滚的肯定是自己。
有些害怕的看了眼慕念晚，后者点头，这才逃一般的离开。
心底忍不住嘀咕：以后接案子前一定要看清楚乙方是谁！
病房里——慕念晚的下颚被一把掐住，迎上男人如深渊一般的眸，听着他一字一句几乎从喉间蹦出，“不离婚，什么都可以但不离婚。”
慕念晚就笑，“可是除了离婚我什么都不想要。”
霍靳深跪在床沿，捧着她的脸，“真的没有余地了吗？”
他想过，就连爷爷都离开了的话她最先会做什么？
想过各种可能，却拒绝去想离婚。
可偏偏，她处理的第一件便是离婚。
慕念晚任由他抱着，但言语没有半分妥协，“我刚联系了阿玄，这几天我会住在她那里，等会她就会过来接我。”
扫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离婚协议书，她又道：“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联系陈律师，我已经全权委托他了。”
所以，她这是连之后再跟自己见面都不愿意了吗？
抚摸着她的脸，这一刻霍靳深无比清晰的认知到，他真的要失去她了。
“真的这么恨我吗？”
“我不恨你，有多爱才会有多恨。”
不爱了，所以也不恨了。
捧着她的手骤然一僵，眼底像是有什么裂开了，霍靳深捧着她的手由用力到无力脱落。
他起身，脚步似乎晃了下，弯腰捡起那份离婚协议，嗓音哑透了的开口，“好，等你从法院出来，我会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