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诛我九族吗？”
顾煜桉顿了顿开口道“本王改变主意了，不要株连九族，王妃大可将孩子生下来，本王还想留下一份血脉。”
”所以，孩子生完，我就没利用价值了，是吗？”
“不，不是的”顾煜桉沉默着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语气温柔，轻声道“本王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平平淡淡吗？你觉得可能吗？”慕苡晴嗤笑道。
顾煜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只要王妃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这样”
“如果这些事情没发生，也许……还有可能”
顾煜桉眼底闪过一丝痛苦，抿唇不语，伸手轻轻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他顿了顿，声音温柔，轻声道“过去发生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王妃还要执着下去吗？”
“执着？”慕苡晴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咬紧唇瓣，眉头紧蹙，然后又笑出声来“执着？!你在劝我不要执着？”
她歇斯底里的低吼出声“你究竟要我怎样你才肯放过我？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还想怎样”
顾煜桉看着她歇斯底里，痛哭流涕，内心一阵抽痛，伸手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脖颈处，闭上眼睛，感受着怀中女子身上淡淡的馨香，轻轻闭上眼，仿佛只要这样，一切痛苦便都消失不见了，声音沙哑，低声道“王妃，不要再纠结过去发生的事情了，好吗？”
“不纠结可以啊，放我离开王府，我必然不纠结。”
顾煜桉顿了顿，开口道“离开王府，王妃又能去哪里？”
“浪迹天涯，颠沛流离都可以，只要能离开你就可以”
顾煜桉沉默片刻，开口道“如果王妃执意要走，那本王只能让人将王妃绑回王府”
“啧……你执意不肯放过我吗？”慕苡晴咬牙切齿道。
顾煜桉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心中一痛，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硬下心肠，沉声道“没错”
“……”慕苡晴绝望的看着他。
顾煜桉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一丝绝望，内心深处仿佛被刀扎一般，疼痛难忍，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而出的情绪，努力控制住语气，淡淡道“王妃若是不愿意，本王只能强行将王妃留在王府”
“明明一开始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会放我离开的，如今又为何反悔？”
顾煜桉深吸一口气，抿唇不语，眼中满是心疼，声音沙哑，轻声道“本王一开始确实打算放王妃离开，可现在......”
“现在怎么了？现在你也可以放我离开，离开之后互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拥有你要的一切，我要我的自由，于你我而言岂不皆大欢喜。”
顾煜桉抿唇不语，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垂眸不语，良久，才缓缓开口“王妃可知，本王已经爱上了王妃，此生此世，非王妃不可”
“可……你爱的从始至终不是我”
顾煜桉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本王知道，可本王只想要王妃，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不是我，我也不是她。”
顾煜桉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妃就是王妃，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不是你的王妃，我只是长得像她被公主逼迫假扮她嫁给你的”慕苡晴咬咬牙，决定说出事实。
闻言，顾煜桉瞳孔猛地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之后便是滔天怒火，脸色阴沉似水，一把掐住她纤细修长白皙的脖颈。
“对，就这样，杀了我吧”眉头紧蹙，她果断放弃了任何徒劳的挣扎，眼睛安静的闭上。
顾煜桉看着她紧闭双眼，一动不动，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心中一痛，缓缓松开手，身体轻微颤抖，伸手轻轻擦掉她眼角残留的泪水，将她搂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柔软温暖的发丝上，声音低沉沙哑，似乎在安慰，又像是在叹息。“别这样”
“你都知道真相了，为何不杀我？”慕苡晴歇斯底里的怒吼，几近癫狂道“杀了我啊，快，快杀了我”
她握住顾煜桉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就这样，使劲一用力，我就死了”
顾煜桉松开手，双眼无神，死死盯着前方，手指紧紧握成拳，指甲嵌入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而出，眼神空洞而又绝望，仿佛失去灵魂一般，他转身离开厨房回到书房。。
“你应该要愤怒，然后杀了我，朝这里”捡起地上的剑跟着他来书房，把剑递给他，指指心口处。
顾煜桉接过剑，缓缓起身，一步步朝着她走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没有一丝光亮，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一步步靠近她，举起手中锋利冰冷的长剑，抵在她纤细修长白皙如玉般美丽无暇的脖颈上，却始终无法下手。紧握手中的剑，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微微颤抖，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最终还是弃了手中剑。
慕苡晴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你究竟要我怎样？既不杀我又不放我”
顾煜桉顿了顿，继续说道“本王只希望，我们能够一直这样，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已经没机会了，知道吗？没机会了，我对你失望透了”
“那……本王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顾煜桉退而求其次说道。
慕苡晴似下定决心一般站起身，擦拭去泪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处“终是庄周梦了蝶，你是恩赐也是劫，这辈子遇见你我承认我输了，下辈子我们还是别再遇见了，如果可以愿余生不遇你。”
看着她远去，顾煜桉没有挽留，也没有追上去，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许久，才慢慢回过神来，目光望向远方，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卧房走去，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一般，眼底满是落寞与悲伤，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脑海中不停地浮现出她曾经说过的话，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划过脸颊，流入口中，咸咸涩涩，苦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