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大奶奶之言提醒了一下自己。
花钱了。
当……听响。
府中内外必须有自己的好处，也正好将一些不长眼、碍眼的人收拾掉。
银子！
大太太直接张口就让自己填补五万两银子？她自己怎么不填补？若是觉得轻松她怎么不做？
为省亲别院，西府那里好不容易积攒的数十万两银子花完了，以后如何？
不过了？
府中进项有限，若非近一二年，自己将一些铺子的营生梳理一下，进项就更少了一些。
一年到头的开销？
都要超过进项了。
府中有剩余银子的时候，还无碍。
没有剩余银子？
那就……危险之事。
尤其今岁才刚刚开始，按照惯例……一年里一些固定的事情所需银子，都要准备好的。
那也是自己这个管家奶奶当做的。
蓉大奶奶。
就方便了，东府事情本来就不多，许多事情，还都能直接做主，自己？
再次一叹。
“……”
“开销！”
“进项！”
“西府的开销的确大了一些，省亲别院建成，娘娘肯定不会只省亲这一次。”
“一次，都花了这些银子。”
“多来几次，就……。”
“府中的公子小姐年岁也渐长，也需要银子。”
“欲要长久，唯有开源节流，婶子应也知道那个道理。”
“只是，西府的事情复杂，做起来……不会那么容易！”
“……”
长远如何？
婶子问自己长远如何？
答案，不难猜。
果然入不敷出？
那就是苦日子了。
开源节流是最常用的法子。
婶子也有施为，效果似乎不太好，同样的铺子，东府一年可以多赚数百两。
东府，的确好一些。
开销不大，岁岁进项增多，长远来看，倒是没有那个忧虑，两府一体，真到那个时候，东府怕是要拿出银子填补了。
真走到那一步，日子就更艰难了。
“……”
“管家奶奶！”
“我这个管家奶奶还不知道能当多久。”
“以府中情形，眼下还不至于如此。”
“罢了。”
“罢了，不提那些烦心事了，来你这里香汤沐浴，是来放松心情的。”
“呼……。”
“蓉大奶奶，还别说……这个香汤方子……效果很好。”
“沐浴之后，浑身上下都清爽了，入睡都安静许多，肌肤……也有变化。”
“你瞧瞧我的手臂……是否比先前白了一些？我还让平儿敲了，就是明显了一些。”
“身子……配合定坤丹服用，也更为康健了，以前的小毛病都没了。”
“一百两。”
“嘻嘻，也就小秦相公有那样的心思了。”
“今儿都二十八了，月底也就两日了，白石书院的惯例，月底要休息一日的。”
“明晚上，小秦相公就该回来了吧？”
由着某人的先前提醒，提醒自己这个管家奶奶当不长，凤姐如今也想开了一些。
果然一些事情做不了，就不做了。
免得裁剪一些用度，惹得天怒人怨。
将份内之事先做好吧。
白日里的事情有了解决之法，心中自然的散了一些瘀滞之气，再次坐靠在木桶里的软椅上，享受香汤的好处。
好处，很明显。
短短半个多月，就有这般好处，若是长久？
真的可以益寿延年？
真的可以养颜驻颜？
心中多为欢喜。
一日一百两，花的就值了。
小秦相公，也只有他有那样的财力、魄力了，算着时间，小秦相公快要从城外书院回来了。
“明晚上？”
“这个不好说，钟儿所言今岁就要恩科会试了，学业会紧很多，也许接下来一个月只会回来一次。”
“明儿，派人去城外落霞园问问，采星当知道，若是回来……当提前准备一下。”
“钟儿是一个喜欢美味吃食的，平日里待在城外，早上要么在书院吃，要么在落霞园吃。”
“午时，都在书院，晚上，也在书院。”
“落霞园的厨娘就算有技艺，钟儿也没有那个时间。”
“学业举业，还真是一个苦差事。”
“好在，还剩下半年多，等恩科会试的关卡通过，就能轻松一些了。”
钟儿？
瞧着婶子此刻心情和煦的模样，秦可卿也是多怡然，也是坐靠在软椅上。
静静享受香汤的好处。
钟儿临近二十才去书院，还没有多少日，大可能难以回来，然……还是希望钟儿回来。
瞧瞧钟儿。
正月里的事情不少，自己早上抽不开身。
等二月份的时候，就有空闲了。
若可！
早上早早前往，就能看到钟儿了，或者在落霞园过一夜再回来，也能够见到钟儿。
那个没性的。
那个无赖的。
那个坏心思的。
……
明儿若是回来，只怕又要捉弄自己了，思忖此，脑海中拂过诸多画面，粉面顿然红霞一片。
有香汤云雾遮掩，倒是不为明显。
“嘻嘻，还别说……小秦相公喜欢的东西不多，多为寻常，却也别致。”
“小秦相公身边的丫鬟，都是好颜色，我观之，小秦相公受用了几个。”
“晴雯那个丫头……似乎还没有。”
“美味吃食……万豪酒楼的药膳、锅子，可为京城一绝。”
“我向江南传信了，让兄长多收集一些医道孤本善本，还有一些菜谱之书。”
“希望小秦相公喜欢。”
“学业，举业。”
“是一个辛苦事。”
“府中的珠大爷……当年就是读书太过耗费精力，以至于……早早去了。”
“为此事，太太至今都有些埋怨珠大嫂子。”
“埋怨珠大嫂子没有将珠大爷照顾好。”
“小秦相公，蓉大奶奶当放心，小秦相公可是神医，对于身子当有知晓。”
“何况，身边还有采星等人，采星那丫鬟是一个极好的，将来一个管家的好帮手。”
“也就小秦相公读书厉害，珠大爷当年读书许多年，还没有取中举人。”
“小秦相公今岁……就要取中进士了。”
“实在是……上天钟爱的有福之人。”
凤姐不吝啬赞誉。
小秦相公。
做人做事，都没得说。
更何况，沾光小秦相公，自己去岁一年进项的好处都超过十万两。
那处两万两银子，有些心疼，勉强还能忍受住。
若是拿出五万两？
不可能。
小秦相公。
也是一个争气的。
读书很厉害。
更为相识京城许多顶级的贵人，有那些贵人扶持，就算小秦相公举业不成，将来也能有好出路。
爱好？
男子皆爱好颜色，就是府上政老爷，都有几房妾室。
只要不为影响正事、大事就好，能够克制住就好，很明显，小秦相公做到了，否则，学业不能够进益这般快。
晴雯那样颜色的小丫头，观其眉宇，观其身段，明显还是完璧之身。
小秦相公竟没有动。
若是如大老爷那样的性子，只怕夜夜都是新郎了。
“钟儿的身子，还好！”
“他通晓医道，我也能放心一些。”
“采星她们我也有吩咐，不要事事都顺着钟儿，尤其在那些事情了。”
“钟儿自己也有知晓。”
“爹爹离开京城的时候，吩咐我好好照顾钟儿，婶子，二月份的时候，咱们一起去落霞园走一走？”
“顺便泡泡温泉？”
“如何？”
婶子那般夸赞钟儿，秦可卿闻之也是欢喜。
钟儿那个没性的。
身子还好，很强壮。
很有力气。
自己……自己现在的力气都不如他了。
真是……该打。
至于学业、举业上，钟儿自己有心，自己叮嘱的也不算多，也是令人省心。
钟儿短短数年，学业如此，自己也是放松一口气的。
否则，真如珠大爷那般……又要多多担心了，不只是担心学业，更为担心身子。
听钟儿说过他在书院的一位举人老师，为了能够更为进益，每日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呸！
钟儿说的都是什么话。
道理，自己明白的。
结果……他那位举人老师的身子骨都快熬坏了！
能够早些将举业之事解决掉，也省却许多麻烦。
“落霞园？”
“泡温泉？”
“二月份的时间许多，自然可以。”
凤姐直接应下，自己也有好久没有泡温泉了，泡温泉也是有好处了。
落霞园！
自己也没有好好一览。
听闻今岁关雎的一些小场发布会会在定在落霞园，也不知真假，应该为真。
毕竟，
落霞园很大。
都和两府修建的省亲别院一样了，京城内外，也是有名气了。
“婶子，有你在身边真好。”
秦可卿嬉笑的拉着一条手臂，触手顺滑细腻。
东府。
多有些冷清。
因香汤沐浴之事，婶子前来东府的次数更多了，也能多多相聊，多多开心。
若无婶子，自己一个人在院中，就有些无聊了。
“你啊，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两府之中，有你在我身边，也是至美之事。”
“那里府上，我又能和谁说说一些心中之事？”
“近年来，若无你，我一颗心都要被火烧熟了。”
“咱们娘俩……是注定的缘分。”
“现在是这样，以后也这样。”
“果然将来我在那里府上过不下去了，嘻嘻，我可就真的来打扰你了。”
凤姐反手也是拉着好闺蜜的一条手臂，蓉大奶奶动心之言，亦是自己的心。
也是自己的话。
也是自己的真心。
这几年来，若没有蓉大奶奶陪着自己，和自己说说话，给自己出出主意，陪自己散散心……。
那些糟心事，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过去。
“嘻嘻，婶子说得对。”
“咱们娘俩是注定的缘分！”
秦可卿秀首不自觉的靠过去，似乎婶子也是如此，亲昵一处，四目相对，两对妩媚美眸闪烁，皆抿嘴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