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娇的笑，让清风散人心里发慌。
“大师，您……您笑什么？”命运被捏在别人手心，清风散人不得不低头，言语中尽是讨好的意思。
秦娇目光下移，蔑视着他：“我笑你害了那么多人，坏事做尽还如此天真，我笑你不自量力，竟敢攀附于我，我笑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所谓！”
清风散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你要杀我！”
“你不该死吗？”
清风散人不断往后挪，双腿无力的在地上蹬，他满脸惊恐，吓得脸色发青，语调干涩：“你不能杀我。”
秦娇嗤笑：“为何？”
清风散人吞咽了口唾沫，企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我师傅为我点了长明灯，你若杀我，他老人家不会放过你的！”
长明灯是被赋予术法的蜡烛，一人一盏灯，身死灯灭。
秦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好，我不杀你。”
清风散人面露喜色，以为秦娇怕了。
他双目放光，舔着脸跟秦娇商议：“你放过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放过你？”秦娇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清风散人一惊：“你……你不是说不会杀我吗？”
“我说的是我不杀你，没说你可以不死。”秦娇话说完，清风散人挂在腰间的布袋就突然掉落，无数的恶灵从布袋中飘出，数量之多，导致他的房间都显得拥挤了。
清风散人缩到了墙角，恐惧到嘴唇颤抖：“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娇没有回答他，只见她素手抬起，在虚空中一笔一划，房间里的恶灵们本没了神智，却在此刻又焕发光彩，与普通恶灵无异。
清风散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你恢复了他们的神智？你是如何做到的！”
被炼化的恶灵等同于已经魂飞魄散，根本不可能再有神智！
就算是秦娇，也不能做到让他们死灰复燃，但她可以赋予他们力量，暂时让他们拥有如神智清醒般的假象。
只是假象，但足够让清风散人付出代价。
恶灵们凶狠的盯着蜷缩在角落的清风散人，就是他让他们再也无法往生，就是他！
清风散人看到恶灵们朝他扑了过来，他破音大喊：“不！你不能这么做！他们杀我会变成凶灵，这不合道上的规矩！”
“道上的规矩？”秦娇冷笑：“我就是规矩。”
清风散人被团团黑雾笼罩，他凄厉的惨叫，绝望的求饶，但秦娇没有半分心软。
“你自己种下的恶果，好好品尝吧。”
秦娇来时已经隔绝了这里的声音，不至于打扰到别人。
清风散人惨叫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恶灵们才先后散开，他们一个个如行尸走肉一般，眼神空洞的飘在房间里。
时效过了，他们又变成没有神智的恶灵。
清风散人还没有死，但也人不人鬼不鬼了，他头发散乱，像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抓挠自己，哪怕脸上身上都被抓出血痕也不停手。
他抓着自己的长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清风散人彻底疯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阳台走去，嘴里还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冤有头债有主，还你们，我把命还你们……”
秦娇神色平静的看着，清风散人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从楼上跳了下去，秦娇这才跟出去看了眼，楼下是假山流水，他的头磕在假山上，鲜血顺着假山流淌下去，染红了哗哗作响的流水。
清风散人是自杀的，没有恶灵变成凶灵。
秦娇叹了口气，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可能往生了，等待他们的只有一条路。
或许很残忍，他们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落得如此下场，可该做的还是得做，秦娇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房间里的恶灵被八卦阵笼罩，最终化为灰烬。
秦娇离开之后，别墅里只有清风散人了无生息的倒在假山上，连半缕魂魄都没有。
与此同时，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里，一名身穿白袍的老者站在一排蜡烛前，脸色阴沉。
老者满头白发以玉冠束之，胡子发白，垂到胸膛，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
那一排蜡烛中有一盏灭了，老者盯着那盏蜡烛，眉头紧蹙。
“师傅！”五道身影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您找我们？”
来人都是身穿长袍，玉冠束发，好似古人。
为首的一名中年男人话刚说完就看到了那盏灭了的蜡烛，他脸色大变：“师傅，长明灯……”
他不敢再说下去，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脸色难看。
老者转身看向来人：“清风的长明灯灭了，他是你们的师弟，你们谁去查明他的死因。”
为首那人上前一步：“师傅，让徒儿去，徒儿是他们的大师兄，发生这么大的事，理应亲自前往查明真相！”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一个个扬言要找出真凶，为他们的师弟报仇！
老者看向他的大徒弟：“清河，你走一趟吧。”
名叫清河的中年男人高声道：“是！”
他说完就要走，却被老者叫住了。
“清河，此人不知什么来头，但他能杀了清风，想来实力不弱，待你查明莫要轻举妄动。”
清河应下：“徒儿明白。”
老者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去吧。
清河转身离开，他的几名师弟追了出去，叮嘱他万事小心。
老者背手而立，看着清河的背影陷入沉思，到底是谁？胆敢杀他徒儿！
——
清风散人住的是独门独栋，他的尸体直至第二天下午才被发现，警方赶到现场之后，查出他和精神病院的案子相关人员来往密切。
通讯记录以及交易记录，都能证明他也是犯罪团伙中的一员。
对于此人是自杀还是他杀，警方多方查证，确定是自杀。
清风散人住的是富人区，守卫森严，若是有人来找过他，门卫那边肯定会有访客记录，虽然他死的很奇怪，身上还有很多外伤，但经过法医鉴定，那些伤都是他自己挠的。
警方也只能猜测，他是畏罪自杀。
如今全民都在关注这件案子，警方将线索公诸于众，好让大家知道，他们已经有了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