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思窝生物实验室里，只见在培养箱里有两个直径20厘米的球体。“这培养箱里的球体是由两个半球组成，每个生化脑里有千亿数量级的神经元，上面显示的时间代表着球体的生命时间。思窝，连通生化脑1号、2号。”林森说完，只见空中浮现出了两个圆形生化脑的运行全息图像，在两个生化脑里出现了从淡黄到深红不同亮度纵横交错的密网，如同城市夜晚密密麻麻的交通网，上面显示着两行数字，一行是占用比例，一行是实时算力。
陈章面带凝重地说道：“在培养生化脑时，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
温琳察觉到三人显露出了担忧神情，问道：“是道德伦理问题？”
周芷琪面带严肃地回答道：“是的，虽然不少人可以打着研究残疾问题的高尚旗帜干这种事，但生化脑产生了意识，算不算是个人？如果以后有成千上万的这种生化脑被禁锢在这个球体里，被浸泡在这些培养箱里，就为了干计算这么一件事，是不是另一种奴役？另一种监狱？”
周芷琪话音落下，大家沉默了片刻，林森接着说道：“在对这两个生化脑的培育、研究过程中，我们大概了解了大脑的运算机制，也大概理解了意识的本质。先说结论吧：第一，大脑的开发程度不可能达到100%，受限于神经元细胞的极限、大脑器官的极限。第二，大脑的意识本身无法转移、无法复制。”
温琳听完结论略有所思道：“第一条从生物体的角度也能理解，毕竟如果生物电太强了，就真把脑烧熟了。”
“是的，我们在研究如何增加大脑的算力，有两个方法：第一、增加大脑的开发程度；第二、增加大脑的体积。不管是第一种方法还是第二种，都牵涉到神经元细胞的生物电极限、供能极限，大脑器官的生物电极限、供能极限。目前人类所公认世界上最聪明的人——爱因斯坦，大脑开发程度为13%，但并不是说爱因斯坦的大脑算力还有87%未开发。”
温琳点了点头：“确实，癫痫症便是大脑异常放电所造成的后果。”
“既然单个大脑有限制，那么我们能不能搞成脑矩阵？不过推敲一下，这个脑矩阵不就是群体效应吗？在现实生活中，多人分工合作提高了效率，但多人决策却是另一回事，实际上群策群力有时候会演变成螃蟹效应，我们的实验也证实了这点。”说着，林森指向空中的两个生化脑：“思窝，将生化脑1号、2号的左脑相连，右脑相连。”当两个生化脑连接完毕，全息图像里显示的运算力变得不稳定，“造成这种结果，是两个大脑的意识并不兼容，出现了人格分裂，并没有实现意识的合二为一，从而实现算力的1+1=2叠加，和现实中两人决策的情况一样。这便是我们得出的第二个结论，大脑的意识本身无法转移、无法复制。”
温琳略显惊喜地问道：“这么看来，你们是摸到了意识的大门？”
林森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人的意识，便是上百亿的神经元细胞在大脑皮层生长在一起的生态。”
周芷琪补充说道：“皮层就好比大地，神经元就好比长在大地上的树木，每一片森林，便如同一个人的意识。”
温琳此时明白了过来：“天下没有相同的一片树叶，意识无法复制；森林无法复制，意识无法转移。”说完叹了一口气，或许是一种释怀，或许是一种失落。
陈章说道：“思窝，将生化脑1号与算力集群1号相连，将生化脑2号与算力集群2号相连。生化脑1号设置为主控，生化脑2号设置为从控。”只见生化脑1号的总算力峰值远超生化脑2号的总算力，但数值变动幅度却远高生化脑2号。
“这个数值的波动，源于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