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聪明如周云成,又哪能不知道自己只身前往就是螳臂挡车,但他顾不了那么多,在他心中显然是将丁茯苓的安危自始至终放第一位。
男人驱车疾驰穿过市中心,半小时后赶到了一座废弃的厂房,破烂的瓦屋放停着两辆高级轿车,足以让他确定没有跑错地方。
丁茯苓还在被刘运恐吓当中,刘运以为自己抓到了对方的把柄,也就是女人肚子中的孩子,他不停地用伤害孩子的言辞去激怒她,迫使她同意。
然而丁茯苓不同于这个年代的女子,本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坚强独立且不畏强权,因此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中。
她一字一句,冷静地重复着刚才的话:“无论你如何威胁恐吓我,哪怕是要我们娘俩的命,我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容,那份秘方我索性带去黄泉路上!”
刘运气这个女人的固执,又不敢真的对她动手,毕竟他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死活,他唯一在意的就是秘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周云成猛地踹开了厂房的木门,轰隆一声巨响,是男人手持棍子重重敲打障碍物的声音。
包括丁茯苓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她愣愣地发声:“你如何找到了这里?”
下一秒,她急忙制止他的靠近,慌乱地大喊:“周云成,你是不是傻子,一个人跑来是送死吗?赶紧离开这里,别管我,听到没有!”
周云成一张脸冷若冰霜,声音凛冽却坚决:“虽然我知道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比起等待,我宁可飞蛾扑火,也要来救你。”
他望向女人的目光尤其柔情痴迷,丁茯苓又何尝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心意,这段时间他的默默守护已然搅乱她的心湖。
即便如此,丁茯苓却没想过让男人孤身来接,她慌张于他的安危,想轰走他,但周云成铁了心要英雄救美。
看戏状态的刘运哈哈大笑起来,眯着眼睛打量着只身一人的周云成,讥讽开口:“哟,这不是电子厂的周老板嘛,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和这个女人交情这么好,连马总都没找到这里,你却先一步发现了。”
周云成无视对方的挑衅,皱紧眉头质问:“她和你毫无关系,为什么要绑架她?你的目的是什么?”
刘运耸耸肩,回:“很简单,只要这个女人肯把珍贵药材培育成活率高的秘方交给我,我保证乖乖放人,只是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宁死也不给我想要的东西呢。”
深知心爱之人的坚决,周云成自然是站在妻子那一边,于是他也表示:“既然她不愿意给你,那你就休想拿到秘方,我同样不会让你如愿。”
见他形单影只的出现还大放厥词,刘运嗤之以鼻,抬手对手下们示意:“看住那个女人,别让周总靠近,有必要的话,你们可以动用武力!”
丁茯苓试图劝说周云成离去,偏偏男人固执已见,挥动着木棍就和彪悍大汉们斗争,结果毋庸置疑,他压根就不是壮汉的对手。
“你走吧,别过来吧,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你别插手这件事,他们不会伤害你,就当我请求你,你再被打下去真的会死的!”丁茯苓不忍直视被打得鼻青脸肿还见血的男人,默默地撇开了视线,可满脸都是对他的担忧,眼眶里也快噙满了泪水。
“我不会走的!就算走,我也要带你一起走……”周云成在回复这话时又被壮汉一拳击倒在地。
丁茯苓不理解他如此幼稚的行为,明明他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什么要不自量力自寻死路,为什么要对一个快要离婚的前妻割舍不下,她们已无复合的可能……
片刻工夫,周云成衣衫凌乱,浑身挂彩,狼狈不堪,却还妄想着一步步靠近她,又一次次被拳打脚踢。
“够了!都给我停手!”于心不忍的丁茯苓突然爆发。
刘运咧嘴猥琐一笑,让壮汉们退到一边,轻蔑地挑眉,说:“丁小姐,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了?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男人从而改变想法,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周老板的出现呢。”
丁茯苓满眼鄙夷地瞪着他,“是,我愿意说出配方,但你不能再对周云成动手了。”
刘运故作头疼地表示:“这个条件可太矛盾了,要不是周老板一意孤行要带走你,而你又不肯说秘方,我也不会动手。万一他又从中阻拦,我的人可不能保证不动手。”
丁茯苓想了想,抿唇开口:“那好,你们把周云成带出去,我单独和你说秘方。”
刘运将信将疑地询问:“你不会想使诈吧?”
“我挺着这么大肚子,还能怎么耍赖?你一个大男人还怕制服不了我这个孕妇?何况你们不把周云成放了,我怎么能确定你不反悔?”丁茯苓抛了个白眼给他。
刘运思索几秒,想着还是以拿秘方为重中之重,于是使唤手下把伤痕累累的周云成抬出去。
周云成不肯走,深邃的双眼紧紧盯着丁茯苓,吼道:“我不走!你别赶走我!我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不能保护你,就算拿刀子捅我,我也要陪在你身边!”
丁茯苓实在气炸,她好心好意地为他的身体着想,他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在这个节骨眼尴尬地表白,弄得她十分烦躁。
不过他的确受了很重的伤,要是再继续顽固不化,绝对有生命危险,丁茯苓为了让他走,只得说出难听的话。
“周云成,我们早就完了,从你出轨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也发现我的世界没有你,同样能过得很好。”
“你纵容白千紫几次三番地伤害我,我没有计较不代表我不会心痛,现在就当我求求你放过我,离婚吧,别再纠缠我了,无论你想去和白千紫结婚生子,又或是和其他女人,都和我没关系了。”
丁茯苓故意不去看他,故意风轻云淡地说出这些话,实则她的心在快速地颤抖着,被衣袖遮住的手掌冒着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