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京洛的蹩脚道歉，温絮强忍住想笑的冲动，道：“本来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
周京洛的表情更别扭了。
知道她那点过往的，现场除了沈砚本人，也就只有喻南舟和安宁之了。
沈砚和喻南舟自然是不会说，大概率他是从安宁之嘴里知道了点东西。
但，应该只是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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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安宁之也不会和一个外人说自家表弟的坏话。
“你会因为我有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去就瞧不上我吗？”温絮抬着眼，目光柔柔地望着他。
“不会。”
周京洛答得很快，没有半点犹豫。
“所以这哪值得你大动干戈非要和我当面说句抱歉。”温絮笑了笑，说，“我没觉得有任何不开心，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周京洛：“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温絮：“嗯？”
“我想验证一下。”
“验证什么？”
周京洛：“冒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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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伸出手，轻轻地触了一下温絮的手背。
电光火石间，他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了手。
预料之内的浑身不适并没有传来，周京洛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是偶然。
他验证了。
他对她的触碰并不反感。
周京洛回神的瞬间，温絮已经将餐巾纸的塑封打开，递到了他的面前。
“喏。”
“不用。”周京洛重又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开始涮菜。
温絮将纸巾放在桌角，又听见周京洛说：“下周有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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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温絮想了想，“应该不会很忙。”
“我下周回c市。”周京洛看向温絮，“一起走的话，我就帮你买机票了。”
“啊？”温絮有些愣。
“签合同。”周京洛说。
“好。”温絮问，“你周几回去？”
周京洛：“都可以，看你。”
看她？
这怎么还能看她？
搞得好像NEwbUY是她家开的一样。
“我晚上回去看一下工作安排再回复你。”温絮道，“机票我自己买就可以了，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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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锅温絮就回了公司。
一忙忙到了晚上十点。
等她结束手上工作准备回家的时候，这才发现周京洛在两个半小时前给她发了消息。
周京洛：怎么样？想好了吗？
她完全忘了这回事。
温絮：下周二公司有新品发布会，可能要到周三周四才有空出差。
周京洛：那我订周四上午的机票。身份证号给我一下。
他几乎是秒回。
温絮报完数字过去没两分钟，机票购买成功的截图就发来了。
她问：多少钱？我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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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京洛：不用了。
温絮：周总，虽然你不缺钱，但是一码归一码。
周京洛：睡了，晚安。
温絮：……
周京洛一句“晚安”说得潇洒，关上手机，却是许久都没能合上眼。
他从床上起来，走到酒店套间的隔壁房间准备开电脑打会儿游戏，结果发现书房的台灯还亮着。
“都快十二点了，你不要这么拼命吧。”周京洛看着还在办公的沈砚，道，“看你这样，我觉得我这个总裁当得特别摆烂。”
不过周京洛还算是有点了解沈砚的。
他这人就这样。
上学的时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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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物理题，就连老师都解不出来，他非要想到深更半夜，全校的宿舍就他们这间还亮着灯。
他专注的、想要做到的，不论有什么阻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可凑近看，却发现沈砚不是在处理公司的事，而是在修改论文。
专业性太强，周京洛连物质的名称都叫不明白。
他啧啧两声：“你还搞地质学论文呢。”
“不是我的。”沈砚改完最后一行，靠在椅背上舒了口气，“朋友的论文。”
“别人的论文，你逐字逐句标红给人家改？”周京洛瞠目结舌，“是他给的太多了？让你这一同熬。”
沈砚揉了揉眉心，道：“你还不睡？”
“手痒，打两把游戏。”周京洛把沈砚从电脑桌前赶走，“给我个酒精片。”
周京洛拿着酒精片把沈砚的键盘和鼠标认认真真地擦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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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靠在桌旁，冷眼看他这别扭的毛病。
等周京洛点进游戏，沈砚蓦地开了口：“你中午没在酒店吃饭？”
周京洛忙着选英雄，没空搭理他：“是啊。”
沈砚斜眸：“出去应酬了？”
“没有。”周京洛漫不经心地说，“和一个朋友出去吃饭。”
“朋友？”
“是啊，温絮，你认识的。”
沈砚的手一顿。
他佯装不在意地问：“你们很熟？”
“还好吧。哦对，说到她我想起来了。”周京洛的眼睛终于舍得从屏幕上移开一下，稍稍地在沈砚的脸上停留了几秒，“你俩今天在台上的互动，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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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直起身子，语气淡淡：“你觉得呢。”
周京洛是真的讨厌他这副道貌岸然踢皮球的样子。
反正只要是和沈砚说话，鼻子上多少都要碰点灰。
周京洛懒得再跟他多说。
他熟练地操控着键盘和鼠标，手速飞快，晃得沈砚的眼睛一阵生疼。
以往他们的对话都是以周京洛说最后一句话结尾，但这次反常，周京洛不说话，沈砚却还开了口：“你对她有兴趣？”
周京洛握着鼠标，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我说沈砚，你怎么对温絮的事情这么关心？”
他问这话的时候其实没怎么走心，连带沈砚的回答他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嗯，是。”沈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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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打到关键时刻，周京洛压根就没注意沈砚说的话，好不容易等他结束了这一把，沈砚已经走了。
赢了游戏，周京洛心情绝好。
困意袭来，他洗好手重又躺回了床上。
他点进温絮的朋友圈，把她的动态从头到尾都翻了一遍。
她的朋友圈很简单，大多都是工作上的内容。
从六年前在朝叶，到后来的简零，再到现在的暖舟。
等他翻到了七年前，看见了温絮学生时代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头发随风飘扬，阳光撒下来，照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周京洛定定地看着那张照片，一不留神就这样过了很久。
画面里还有一个人，在她身侧，但是只露出了一丁点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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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絮的肩上搭着一只手，是身旁那位白衬衫的手。
照片的背景，是一棵盛放的栀子花树。
周京洛：兄弟的女人就是用来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