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散修莫凡
河谷七国，赵国。
白鹿县中一座酒楼，传来悠扬而悦耳的歌声。
二楼一处包厢，两位青年一边饮酒聊天，一边透过帷幔，欣赏美人的轻歌曼舞。
“陈兄，那桃花坊市果真繁华，远非青木集所能比拟！此番还要多谢你的消息，我才能多赚不少灵石！”
说话之人乃是一位黑衣青年，脸庞清瘦，面色微红，看起来有几分普通，眸中偶尔闪过的微光，却表明此人的不凡。
“莫兄，我不过是和你交换了一张地图，这一路上艰难险阻，可都是莫兄独自克服的。”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正是化名陈柳，来到白鹿县历练的凌长清。
一年多前，他在调查一件连环杀人案时，偶然遇到了这位名叫莫凡的修仙者。
当时此人正在追杀一名邪修，而那名邪修，正是这桩杀人案的罪犯。
两人合力之下将邪修拿下，彼此倒也算是有了些交情。
据莫凡所说，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山村中，七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位老道士，发现他身怀灵根之后，将他收为徒弟，带在身边养老送终。
师徒两人居住在一处灵气微薄的小山上，靠着山上的几亩灵田勉强维持生活。
每年秋收之后，师父都会前往千里之外一座名叫“青木集”的小型坊市中贩卖灵米，再做上几个月工，来年春天再返回小山上。
只是在他十五岁那年，师父出门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这些年里，他和唯一的妹妹相依为命，几经查探之下，终于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正是此前追杀的那名邪修。
莫凡口中的青木集，在白鹿城北方约莫两千里的地界。
凌长清趁着休沐之时和莫凡去了一趟，对于凡俗之中修士的境遇，倒是有了更深的了解。
整个青木集不过是一条街道，灵气勉强达到一阶中级，由两位练气后期的修士把持。
集市最多不过几十人，基本都是练气初期的修士，练气中期寥寥无几。
即便如此，在方圆万里的地界，青木集作为唯一一个修士交易的场所，也算是颇有名气。
青木集的情况虽说令人无奈，凌长清却也清楚，这其实很正常。
河谷七国本就是凡人生活的地方，有灵气汇聚的地方并不多见，即便是侥幸找到一两处，也大多灵气驳杂，等级颇低。
一般小有修为的修士都会选择前往长青坊市或者是五大家族的地界。
留在这片凡人乐土的，要么是仙道无望想在世俗之中享乐，要么是修为低微畏惧一路上的艰险。
还有一种，像莫凡这般，眼界有限，无人引路。
对于长青坊市和桃花坊市的大名，莫凡自然是知晓的。
沿着母亲河长青河一路逆流而上，到了源头处再顺流而下，不久就能到达繁华鼎盛的长青坊市。
只是他的修为不过练气中期，再加上练气初期的妹妹，恐怕很难渡过这一路上的风浪。
至于距离更近的桃花坊市，因为无人引路，他也很难找到正确的方向。
凌长清得知之后，便是送上一张地图。
这让原本以为这位“陈柳”道友担任知县是为了在凡俗享乐的莫凡，改变了一些想法。
不管陈兄有何目的，能够拿出一张地图，比他这位只在方圆千里打转的散修要厉害多了。
在一番准备之后，莫凡带着积攒多年的灵物，餐风露宿，一路奔波，历时多日之后，终于找到了声名远扬的桃花坊市。
也是在那里，他才发现，平日在青木集花费五枚珍贵的灵石才能交换到的练气丹，在桃花坊市，十枚灵石可以买到三颗。
他手中那把陪伴他多年，经历许多次战斗，如今已是坑坑洼洼的中级法器青云剑，在坊市之中随处可见。
初来乍到，他本想将那个还是师父留给他的储物袋中的资源统统卖掉，换成散修之中极为珍贵的丹药、法器还有青鸾灵符，回去之后好好大赚一场。
不过长久以来的谨慎小心的性格，让他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选择好好打听一番消息再考虑如何行事。
在那个幽暗喧哗的酒馆之中，他听到众人议论坊市中的各类解毒和避毒灵物大规模涨价时，便清楚自己的机会来了。
青鸾凌氏那样的大家族，肯定不会将目光放到河谷七国这样的凡俗之地，而坊市中的这些高手，恐怕也不会在意他们这些低级修士。
只要他将身上的资源换成凡俗之地的紧俏灵物，再从青木集等小坊市收购价格持续上涨的解毒类灵物，一番倒卖之下，必然能够赚取大量灵石。
对于他这种不怎么起眼的练气中期修士而言，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很完美，不过还是有两个问题。
一来他的修为太低，一路上稍微发生些风险，很轻易就能将他摧毁。
二来像他这样往来于各大坊市和凡俗之地倒卖物资的修士不在少数，掌控青木集的两位练气后期修士便是。他能够得到消息，对方肯定也能得到。
这两个问题几乎可以说是无解，不过修仙一道本就如此，必然是要经历些艰险。
在往来两次，倒卖了不少资源之后，他感觉到可能已经引来了暗中的目光，这才打定注意，找到相谈甚欢的陈兄，想要一起合作。
“陈兄，你可想好了？对于我等志在仙道的修士来说，这样赚取资源的大好机会，实在是不容错过啊！”
莫凡语气有些激动，猛地站起身来，原本微红的脸颊，或许是喝多了的原因，已是有些涨红。
“莫兄，伱醉了！”
凌长清微微摇头，清冷的话语中蕴含着几分法力和神识。
莫凡蓦然清醒过来，沉沉坐下，而后长叹了一口气：“陈兄，刚刚多有得罪，抱歉了……”
若是一介散修，听到来往坊市和凡俗之地的利益，说不定真会心动。
只是凌长清不缺资源，来此也有着历练的目的，并不想参与对方的计划。
“莫兄的向道之心让人敬重，只是须知修为尚浅，恐怕难以承担未知的风险。”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说得上话的道友，凌长清也不想看着对方身陷囹圄。
“行事之前，莫兄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妹妹吧。”
想到那个在家中等待自己的身影，莫凡鼻尖微酸，明白自己有些太过急切，郑重一礼道：“多谢陈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