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薇薇开了一天的车,开的是腰酸背痛,而且是沿着山路走,弯弯绕绕,从现代化公路开到乡间土路,再开到没有路,整个车都在山间碎石和草丛里爬,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元宵,摇的馅都快出来了。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找了个适合露营的地方,好在这十万大山是热带季雨林,水源不缺,溪流还是很方便找的,挑了个溪边浅滩就地安营。和薇薇出门比和小范总好多了,女孩子到底心细,她还带了户外净水壶和药片。
先用二氧化氯的药片给泉水消毒杀菌,再用过滤壶过滤一遍,才能用炉子加热煮沸喝,顿时感觉精致了不少,之前和小范总出来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上次我们俩糙汉简直就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太邋遢了。
薇薇在旁边滤水,我在这边则用户外瓦斯炉煎了些牛肉,滋滋作响的肉香四溢,再煎个鸡蛋,搭配点新鲜的西红柿和生菜,用吐司一夹,正要开吃。
薇薇拿出了今晚的点睛之笔,竟然是一瓶法式蛋黄酱,抹上去一尝,那丝滑的口感简直不敢相信,我忍不住用剩下的牛肉又裹了个三明治给吞了,这不比上次和小范总一起蹲在蜀道上啃辣条美好多了。
吃饱了晚饭,薇薇在旁边给我煮了法式伯爵红茶,我拿着热茶坐在溪边树下听着潺潺的溪水声,看着天边的日落缓缓落下,薇薇把驱蚊虫的紫外线灯给悠悠点起。
别说,带个妹子出门到底不一样,这一刻感觉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别看着我天天喊着和鬼母玩命,真要是死了,我还是有很多不舍的。
吃完饭顺着溪边走走,还聊了聊很多近几年分开后的往事。期间薇薇问我那张表哥给的图纸的事情。
我如实相告,那张图纸也不知道是年代太久的原因还是怎么,上面字迹都模糊不堪,但我哥却告诉我这图是古代留下的越王宫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图纸上字迹和纹路根本看不清楚,我带着也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6月份的广西温度已经起来了,原始丛林中早晚温差还是有区别的,我们这个时候来此露营,一怕被蚊虫给分了,第二就是怕忽冷忽热忽下雨的气候。
薇薇在后备箱里还准备了户外蚊帐,就是落地式的一种蒙古包,足够大,把我们两张折叠床都容纳在里面,我看着怪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问薇薇:“那什么……妹妹啊,我们俩今晚睡一起吗?”
她正从车里把复合弓和箭矢都拿出来放进帐子里,我诧异的问:“你把武器带进来干什么?学曹老板梦中杀人吗?”
薇薇顽皮的对我吐吐舌头说:“是啊,我们和小时候一样睡一起,只不过现在我怕你半夜变成曹贼,所以带着武器,万一你有不轨动作,那明天我就要多个姐姐了。”
“你把哥哥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义正言辞的说,“像我们这种读书人最是知书达理守规矩了。”
结果话没说完三分钟,就感觉不大行,薇薇钻进蚊帐里把外面衣服给脱了,因为这里的气候湿热,所以只穿着短裤和背心,露出大腿,随意盖了一条毛巾被,我忍不住在心中惊呼一声:“真白”。
蚊帐只带了一个,我也在有些小紧张的情况下钻了进去。薇薇竟然还带了一个小电风扇,挂在蚊帐上方悠悠的转,保持空气流通,也让我冷静一点。
我别别扭扭的躺下,薇薇还不忘记提醒我:“这蚊帐可是四面透明的,和睡在野外没区别,天又闷又热,全是臭汗,哥哥你就不要多想了。”
“没有,我怎么会多想。”我躺着不敢动,连忙义正言辞的表态,“我们是正人君子。”
“那就好。”薇薇打了个呵欠,有些困倦了,支支吾吾的对我说:“哥哥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好些年都没听你讲睡前故事了……”
“啊?哦。”我躺在那左右看看,周围还全都是树林,就隔着一层帐纱,和睡在野外还真没区别,自己一点都不习惯。
薇薇让我讲故事,此刻我机械的应了一声,不知怎的,此刻我脑中能想到的故事大概就只有大官人和小金莲、吕布戏貂蝉和嫪毐转轮子这些“传世经典”,想到这里我都替自己感到脸红,这么多年书白读了,此时此刻我竟然只能记得这些。
难道我真如小范总所言是个斯文败类?不会的,不会的,曹贼绝对不是我自己,但我还是有些口干舌燥,不停的告诫自己应该冷静。
没想到“啪”的一声,薇薇一个翻身,一巴掌拍在我脸上,我吃了一惊,一回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正在打着小鼾,加上一身臭汗,不由得觉得很扫兴,自己也冷静下来不少。
算了算了,明天还要进山,正事要紧,睡吧睡吧,于是我拿开她的手,自己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是我第一次来热带季雨林,这气候实在太糟糕,闷热湿潮,真是一样都不落,睡前明明已经在溪边简单的洗过了,但我在睡梦中,不知不觉之间,感觉身上就出了一层汗,就好似一层泥浆壳,把自己结结实实的困在其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睡梦中被憋的又燥又热,迷迷糊糊醒来了,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头顶上的小电风扇在黑暗中隐隐约约还在不停的转,可就是不解暑,耳边还能听到溪水哗啦的流淌声,我心中默叹一声,翻个身,向外侧过来想要继续睡。
结果眼睛刚闭上的一刻,忽然感觉有些什么不对劲,怎么好像蚊帐外面有个好大的东西?
于是我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再看,发现黑暗之中赫然有个人影正趴在蚊帐外面看着我们俩个!我头皮一下炸了,大叫一声:“卧槽!”
全身和触电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那个黑影转身就跑,我拉开蚊帐光着脚就追。
没想到那个黑影在岩石和树木中闪转了几下竟然消失了,我光着脚踩着碎石跑不了几步疼的只好回来穿了鞋子,抓了手电返身再追,这哪里还能追得上?
我站在那个人影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在溪水边,于是打着手电光在四处照着,一无所获,又不肯罢休,找了半天,最后是被蚊虫给叮的不行,才惊魂未定的返回。
结果诧异的发现薇薇居然还睡着,被我拉开蚊帐放进来的蚊虫给活活咬醒了,迷迷糊糊抱怨我说:“哥哥,你起来上厕所不拉门,蚊虫全进来了。”
我一边用紫外线灯驱赶蚊虫一边擦着冷汗说:“刚才有个人在外面偷看我们。”
“什么?!”薇薇闻言一下激灵过来,立刻坐起来去摸旁边的弓箭。
我没好气的埋怨:“人都跑了,我没追上,妹妹你也是,抱着武器睡大觉,你也是空有个射箭技术。”
这话把薇薇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深责她,毕竟她之前没有和我去四川遗迹的经历,还以为这是普通的露营,警惕性没那么高。
我把蚊虫赶的差不多了,拉上门,坐下对她说:“看来我们必须要轮岗放哨了,这里的情况不大对。”
“这里怎么会有偷窥狂?”薇薇坐起来,惊愕的拿着户外手电向四周照去,黑暗中只有茂密的树林。
我给自己的被咬的胳膊和腿脚擦擦风油精,自语了一声:“偷窥狂?”
又暗觉不对,拿过手机一看,已经夜里两点了,而且导航地图显示我们已经进入十万大山比较深的地方了,这里距离最近的乡镇也有四个小时车程,哪家的变态会千里迢迢跑到这种恶劣的环境中来偷窥?直接回家买盘看好不好。
而且让我最纳闷的是为什么追到溪边人就没了,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他能跑哪里去?
“是不是你在做梦?”薇薇有些担心的在旁边问我,“或者鬼母又发作了?”
“不大可能。”我很清楚刚才在黑暗之中,记得我看到一团神秘的人影,蹲在地上,用手趴着蚊帐看自己,我吓得怪叫一声跳起来,那人影也跳起来拔腿就跑。
我怀疑的对薇薇说:“是不是那个黑矮老头说的‘野人’?”
薇薇低头沉思了一下:“深山之中野人传说一直都很多,比如神龙架野人,喜马拉雅山雪人等等,但谁都没见过,再说了,真要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刚才直接冲进来就把我们俩给撕碎吃了,还用得着等你醒来?到底是你怕他还是他怕你?”
“也许人家喜欢看现场直播呢?”我突发奇想接了一句。
“去你的。”薇薇嗔怒的打了我一下,“小时候看你挺正经的,没想到赵哥哥你长大也学坏了。”
“嗯?”她这话把我说的一愣,随即我也皱眉反省了一下,点点头说,“对,我也感觉最近变得越发的粗俗了,一定是近墨者黑,被你那个表哥小范总给带坏的。”
“你少跟他来往。”薇薇也很嫌弃的说,“跟着他学不出什么好来。”
虽然我和薇薇调笑了几句,但也不得不和她商量这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于是我和她上好闹铃,必须有个人值班放哨,两个小时一轮岗,她也在IpAd里下了电影,可以打发时间。
一夜就这么过去,第二天继续上路,我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还没到大山深处的目的地,这里就已经开始不太平了。
我们一路又颠簸了四个小时,最后实在是车开不了,拿出经纬度定位仪,对着纸质地图认真比对了半天,这个时候,手机上的导航地图已经不显示位置了,周围开始通讯信号时有时无,我就知道快到人迹盲区了。
而天边此刻隐隐有黑云压低,似乎热带季雨随时都有可能到来。
我和薇薇把车停在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免得被暴雨给淹了,在这里做了标记,打算立此处为大本营,吃了点东西,背上包裹和行囊继续步行出发,钻进了丛林,因为从地图上来看,我们最多还有两小时,就到老赵师傅所写的那个什么“五龙汇聚”之地了……(求收藏、求推荐、求投票,诸位的每次收藏,都是对本故事寿命的延续,在这里谢谢大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