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桂枝和陆墨渊同时瞪大了眼睛。
“之前的晴丫头，可会医术？我从小看她看到大，可是从没听说过。”陆赵氏沉声道：“还有她那些奇奇怪怪随手就能掏出来的药，你们谁见过？”
“那，那是咋回事儿啊？我之前可瞧过，她那脸皮儿啥的可都是真的，而且之前的事儿她都记得啊！”牛桂枝有点慌。
“倒不是说换了个人。虽然之前有啥借尸还魂的说法，但从没有人见过，而且若是真的借尸还魂，晴丫头就不会认的我们了。”陆赵氏缓了声音道。
“我之前听老人说过，有人经历一场生死，阎王殿走一遭后，若有债未还，会被阎王爷点化。我猜晴丫头更有可能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她还是她？”牛桂枝疑惑的问道。
“嗯。她还是她，又不完全是她了。所以我说人都会变，偏生你们还拿之前的老眼光看人。”陆赵氏淡淡道：“还不如我这个老太婆呢，一成不变的。”
“那她这是变好了？”牛桂枝追问。
“谁也说不准，所以且看着，起码现在她对孩子们，对我老太婆，对你们都是好的，不是么？”陆赵氏反问道。
“行吧。”牛桂枝勉强点了点头。
陆墨渊什么都没说，却是陷入了沉思。
“行了，都回去吧。我累了。”陆赵氏打了个哈欠道。
“那奶奶你好生休息。”陆墨渊上前扶着陆赵氏躺下，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陆赵氏摸了摸陆墨渊的头，陆墨渊身子一僵。
“若是可能，我还是希望你和晴丫头能好好的，毕竟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少时夫妻老来伴嘛。”
陆赵氏笑得慈祥：“若是你俩有这个缘分最好了，若是你真的不喜欢……也好好待她，她是个命苦的孩子。有娘家和没娘家没区别，你便把她当个妹妹照顾也成。星儿那丫头脾气那么差你都能宠着，也不差晴丫头一个了。”
“孙儿知道了。”陆墨渊沉默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站在屋外，陆墨渊听着屋内传来的欢声笑语。
夏天晴在哄着陆暖玉吃药，陆暖玉不愿意，软着嗓音撒娇叫娘亲。
这样的软糯小棉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现过撒娇的一面。
陆墨渊心思一动，迈步走进了屋里。
三个人同时回头看他。
气氛顿时就僵持住了。
“玉玉，你二奶奶给你拿了果脯吃，要不要吃？”陆墨渊绞尽脑汁，干巴巴的找了个话题。
“不要。”陆暖玉摇头：“娘说了，甜的吃多了会坏牙的，我今天已经吃了一个了，不能再吃了。”
陆墨渊哽住了。
“玉玉乖。”夏天晴摸了摸陆暖玉的头，笑着夸了一句。
随后她转过头，冷淡的看着陆墨渊：“今儿个让金铭和你睡吧，玉玉受了伤，我怕半夜会发烧。”
“不要！”
陆墨渊的话还没开口，陆金铭立马拒绝：“我要和娘一起睡。”
面对夏天晴和陆赵氏的时候，陆金铭是像小太阳一样的小暖男，可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一向是冷酷无比的。
“金铭听话，三个人睡小床会很挤的。”夏天晴哄道。
“可我就是不想和爹一起睡嘛。”陆金铭撒娇的抱住夏天晴的胳膊。
“和我睡怎么了？”陆墨渊无奈。
他这个爹当得，就这么被崽子们嫌弃么？
“我就是想和娘一起睡！”陆金铭转头看向陆墨渊，一秒变脸。
陆墨渊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不行，今天必须和我睡！”
“不要！”陆金铭的倔劲儿和陆墨渊如出一辙。
眼见着爷俩又要吵起来，夏天晴立马道：“好了，都别吵了。”
她转头看向陆墨渊：“昨日你晕倒过，就自己休息吧，我和俩孩子挤挤。”
“你这样惯着他们会把孩子惯坏的。”陆墨渊面沉似水。
“他们不过四岁，以后遇到的人生挫折还多着呢，我们是爹娘，惯着一点又怎么了？至少这么苦的人生，总要让他们有一点甜啊。”夏天晴振振有词道。
“随你。”陆墨渊绷着脸甩手进了屋。
“好诶！和娘亲一起睡。”陆金铭欢呼了起来，陆暖玉惨白的小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听着外面再一次传来的欢声笑语，陆墨渊只觉得内心一阵凄凉。
他随手摸起床边的书，想要强迫自己不去听，可那笑声却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
他之前在书院住，从未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有多孤独。
可现在却忽然感受到了。
陆墨渊紧紧的抿着唇，将书盖在脸上，躺在了床上。
夜幕低垂。
两个崽崽的床其实很小，夏天晴又胖，上了床也只能睡上去半个身子，她便侧过去身子，将两小只揽进怀里。
陆金铭和陆暖玉见她这样，便拼命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给她让了更大的空间。
夏天晴笑了笑，随后给两小只掖好了被角，现在已经是秋天了，晚上还是很凉的。
两小只从没有和夏天晴一起睡过觉，这还是第一次，都兴奋得很，折腾了好久都不睡。夏天晴只能轻拍着两小只的后背，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屋内的陆墨渊听着夏天晴柔和的讲着故事，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之前，他恍惚想到。
原来的夏天晴，好像从来不会给孩子们讲故事的。
半夜，陆暖玉果然发起烧来。
夏天晴一直注意着陆暖玉的状态，发现她发烧了，便胡乱洗了把脸，随后从空间里取出灵泉水和酒精。
煮开灵泉水，夏天晴喂陆暖玉喝了温热的水，又拿了酒精给她不适擦拭着手心脚心等地方。
孩子太小，物理降温的方式更合适。
足足忙活了大半夜，陆暖玉的高烧才退下去，夏天晴也是出了一身的汗。
两个孩子四仰八叉的睡着，夏天晴便坐在一边的凳子上迷糊了起来。
她太困了，虽然现在这样睡起来并不舒服，可架不住她累得不行，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鸡叫了几声。
陆墨渊披着外衣走了出来，想看一眼两个孩子，却见到夏天晴坐在椅子上，趴在床边睡了过去，一只手还放在陆暖玉的额头上。
陆墨渊伸手摸了摸，一边桌子上的帕子尚且带着潮意。
“夏……”陆墨渊刚想开口喊她，却被陆金铭捂住了嘴巴：“妹妹昨晚发烧了，娘才睡没多久，你不许喊她！”
陆金铭小小的脸上满是威胁。
陆墨渊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让她到床上去睡，若是就这样睡，醒来的话会浑身难受的。”
陆金铭为难的看了一眼趴着的夏天晴，抿了抿唇，不情愿的道：“你把我娘抱到床上去。”
“什么？！”陆墨渊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