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何立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发楞。
他们此刻好似从一个世界，误入进另一个世界。
这里似乎是坟墓组成的世界。
一丘丘坟茔间隔极近，向着无尽的远方延伸。
坟茔已经风华严重，没有完整的样子。
好一些的，还能保持着坟墓的基本外形。
风化严重的，已经只剩些许黄土。
但更让何立惊讶的是，每个坟墓前，都插着一柄长剑。
这些长剑在土黄色的世界里，极为扎眼。
远远望去，一柄柄长剑深入地下，密密麻麻，像是树立在坟前的一块块独特的墓碑。
长剑的存在不知经过了多久的时间。
坟茔都几乎被消磨干净。
但这些长剑，依旧清明透亮。
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风，缓缓漫过。
这些长剑缓缓摇摆，清亮的剑身闪烁出道道锋利的寒芒。
“铮~”
剑身摆动，发出极为微弱的声响。
但百柄、千柄、万柄、十万柄长剑的声响，盘旋回荡，最终汇聚到一起，在虚空中发出令人震撼的嗡鸣。
这一幕是如此震撼，即使是活过快有三百年岁月的代坊主，也不禁为之失神。
但在下个瞬间他就清醒过来。
反应过来后，他的背后一阵冰凉。
如果刚才不只是单纯的万千剑鸣，而是在剑鸣中夹着攻击手段。
那自己至少都是轻伤。
心中不禁提高了几分警惕。
他看向何立，只见后者双眼微闭，依旧静静听着万千长剑所发出的嗡鸣剑吟。
代坊主心中一动，但又强自按压下来。
他不知道这是何立真的被感染而出神，而是故意露出破绽，让自己掉以轻心。
数个呼吸后，何立睁开眼睛。
他看向代坊主，眼中有光芒闪动。
“多谢代坊主为我护法，让我能放心倾听这震撼的剑之铮鸣。”
他看起来极为兴奋，脸上满溢着喜悦的神色。
“我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某些东西，这次回去后，闭关体悟一段时间，有可能领悟天地之势。”
他的话让代坊主一惊。
“什么？！”
“你真的有了体悟？”
代坊主此时心中五味杂陈，脸色变幻。
他苦苦想要追寻和领悟的东西，一直想要追寻而不可得。
面前的年轻人，竟然适逢其会，在这个秘境之中，有了方向。
百岁的何立，只有他生命长度的三分之一，说是年轻人，并不过分。
但就是这个让他视为后来者的年轻人，竟然先一步对天地之势有了体悟。
这一刻，嫉妒、羡慕、心酸、不甘等等情绪，不断侵扰他的脑海。
他甚至有出手的冲动。
这是一种自己得不到所以想要摧毁的欲望。
又想要将自己的后辈嫁于他，让自己的后辈能够真正攀附到一颗参天大树。
但最终，代坊主只是嘴皮动了动，说了一句不咸不淡的恭喜。
何立惊讶于代坊主的态度冷静和平淡，但内心兴奋不已的他，也顾不得代坊主真实的心思。
默默体悟着刚才的收获。
这是一种无形的在心灵上的感知。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即使他讲出来，听到的人依旧难以理解。
因为人和人是不可能做到真正同心同意的。
一个人太过细微的经验，很难被另一个人感悟和领会。
因为人与人的境遇、性格、思维都是差别。
所以法象境才这么稀缺。
在整个大卫朝可以高高在上。
即使再严苛的法律，在面对一名法象境时，也不得不变通。
而其他人知道后，也只会羡慕，而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因为十一亿人口的大卫皇朝，法象境甚至不到百人！
在世间有名有姓的，只有六十多人！
上千万，差不多两千万人中，才能出现一名法象境。
足以说明关于天地之势领悟的难度。
而经过他人的领悟，再被另一人感悟，就会产生变动。
武道修炼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每个人的路，只能靠自己去走。
如果一名法象境的存在，后辈中没有一名能够靠自己领悟天地之势，那么等这名法象境作古后，这个家族自然而然就会落败。
一名法象境并不能让他人也晋升法象境。
所有万物楼才能有那么多曾经的法象境家族落败后抵押或变卖出的物品。
代坊主知道这种情况，因此他没有出声询问的意思。
只是原地沉默一会，就向前走去。
“走吧，我们要赶在方信得到宝物前，找到他，解决掉！”
“然后找到秘境中的珍宝，早早离去。
谁也不能保证总部会不会再派遣人来，也不能保证这里不会被他人发现。”
代坊主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他的话不断传来，惊醒了有些沉迷的何立。
何立面有不满，但又强自按压下去。
脚下加快速度，向着代坊主赶去。
他与代坊主隔着一座坟茔，一同向前走去。
向着四周望去，一望无垠。
视野中一望无际的坟茔，每座坟茔前的土地中，都插着一柄长剑。
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而这里也非常奇怪，走过的地方，根本留不下印记。
即使故意造成破坏，数秒后也会恢复如初。
没有任何分辨物。
何立曾直接拔出一柄长剑。
想要阻止的代坊主刚刚张开口，就看到何立手中明亮锋利的长剑，蓦然破碎，化为烟尘。
而刚刚被拔出长剑的坟茔前，同样的位置，空气扭动中，一柄长剑又出现在那里。
看到除了长剑粉碎又出现，并没有其他变故，代坊主才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有些怀疑自己，他对何立那么谨慎对待，是不是夸大了他的头脑。
不过他随即就将这些抛到脑后。
秘境中的宝物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何立口口声声想要杀死的方信，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两人都是聚气境。
看东西并不单纯依靠眼睛。
在他们的感知中，正前方的元气波动，明显要大于其他地方
于是两人加快赶路速度，向着感知中的地方快步赶去。
......
杨景信手中的红色长剑，正在不断震颤，发出微微嗡鸣。
而在他的前方，坟茔更加巨大，高足有数米，而坟前的长剑，即使不算地下的部分，也有两三米长。
这里仿佛远古的巨人埋葬地。
这些巨大坟墓，相比刚才，数量少了很多。
至少，杨景信能够看得到边界。
虽然也有左右都有百公里之远。
这一片疑似巨人的坟墓最中心，是一座高有五十米的巨大坟墓。
而坟前的剑器，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剑，
地面上显露而出的部分，目测足有六十米高，比坟墓还要高出一截。
宽足有五六米。
并不像其他剑器一般，闪烁寒光。
它有些黯淡，像是经过时间的消磨，逐渐锈蚀。
这柄巨剑，说是剑，称为门板或者柱子也无不可。
而杨景信手中红云剑不断震颤的原因，正是那柄巨剑。
那里似乎是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杨景信手中红云剑要飞跃而去。
要不是杨景信压制，已经脱手而去。
杨景信能够感觉到那里，正隐藏着有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
虽然能够感知到危险气息，但这股气息太过朦胧，杨景信并不能确定这股气息是在巨剑内，还是在坟墓中。
因此他停驻下来，思量能不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