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爷?那主位的应该就是钱老爷了,张廊眯着双眼看向发怒的李老爷,头悬邪气,一只黑色的蛇盘旋在其头上,不断的对着钱老爷吐着蛇信子。
似乎感觉到了张廊的目光,蛇头转了过来,盯向来人,张廊低下了头,避免了视线接触。
坐在主位的钱老爷揉了揉眉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钱大爷是跟随他父亲时的奴仆,他也有些打不得骂不得,毕竟下面的人还看着呢,只好就着方才的事妥协:
“行了,别嚷嚷,钱的事情我同意了,老杨你怎么说?”
说着钱老爷看向右边的老人,杨老爷摸了摸茶杯,无所谓的说:“钱都是小事,就怕事情解决不了,既然村长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决定吧。”
钱老爷笑开了花,他不差钱,要的就是面子,而杨老爷给了他面子,反倒是李家人不太给他面子啊。
“那村长先忙,我们先去准备了。”
两个老爷走了,路过两人时,李老爷看着大爷冷哼了一声,张廊借机抬起了头看向李老爷的眼睛,上眼白的中间部份,竖着一条深黑色的直线,当即明白了什么。
这是降头术啊,怪不得李老爷头上盘旋着条黑蛇,张廊没有揭穿而是让两人离开了,心里则默默记了下来。
事出有妖必有问题,可能李老爷就是关键点也不一定。
“过来吧。”钱老爷无奈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不过也是小事,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
大爷顿时眉开眼笑,只要主人家不追究那就一点事都没有,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给钱老爷倒了一壶茶,嘴里细声说:
“老爷,这是老张家的孩子,有户口和信件,不过这小子对村子里的事情都不懂,得查一查。”
说着递过一些资料,钱老爷接了过来后,看着上面的信息,脑海中回忆了起来,脑海中对这家人有了些印象笑呵呵的说:
“这小子不懂是正常的,当初他爸和我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后来是生病了,所以搬了出去治病,那时候还没这小子呢,能明白啥。”
钱老爷亲切的挥了挥手:“过来吧,坐下,你爸怎么没来?之前不都是他来的么?”
张廊顺势坐到了一旁眼神落寂的解释道:“我父亲在前些日子过世了,所以只能是我孤身前来。”
钱老爷紧皱着眉头,打开户口本,属于张廊父亲的那一页可还在呢,怎么就过世了?
“可这户口页可还在?”
可张廊也不知道啊,只能编了个借口:“钱老爷,这页面是我母亲拜托那工作人员留下的,后来拼接上去的。”
钱老爷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国外女人,有些疑惑,那女人会有这么好心?他不知道,也不关他的事,只好叹息道:
“你家屋子还在,不过太旧了,不嫌弃的话就在这住下来吧?”
张廊点了点头,看着钱老爷犹豫片刻后问道:“敢问钱老爷,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这次回来所为何事,我的父母亲并未与我提起过,想请问一番。”
钱老爷双眼微微眯起,这事情不是说不得,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张廊知道了也没事,后面也得让张廊知晓,不然那女人一定不会跟张廊说清,只能是他说了,不过不是现在。
“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们的财富由太爷爷那一辈而来,所以我们每逢祭日都必须回到村里进行祭拜,感谢列祖列宗,而这次有些突然,因为祖坟出了一些问题,所以我们请来了法师做法。”
“老钱,带他去换套衣服吧。”钱老爷也不愿多说,毕竟人还年轻嘴巴没个把头,说一些注意事项就可以了,就要转身离开。
见此,张廊连忙说:“不知钱老爷是否发现李老爷近期有所古怪?”
钱老爷的脚步停了下来,缓步走到张廊面前,不只是他,就连杨家的人也发现了古怪,不过都被李家解释通透了,也没法继续追究下去,毕竟人老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能发生。
“你,看出了什么?”
张廊没有明说,这么明说很难起到效果,思考片刻找了些忌讳问道:“不知李老爷近期是否进过祖庙或者神庙,并且不再饮米酒。”
此话一出,钱老爷眯起了双眼,人老了就好这一口,三家关系不差,所以常常凑在一起饮酒,时代讲究酒桌上谈事情。
但两年前李老爷就以身体为由以茶代酒,倒是祖庙一类的事情他并不知晓,转头看向老大爷:
“老钱,这两年李老爷有没有进入过祖庙或者八仙庙?”
大爷愣住了,这事情他怎么知道,他是钱家人又不是李家人,但人老成精,这么回答可不行,脑海中不断思考,最后想起了一件事:
“老爷,之前有过这么一档子事,李老爷将庙祭的事情交给了李少爷,说是为了培养后人的能力,好像就没进过庙里了。”
“哪时候!”钱老爷的面色严肃了起来,口气也严厉不少。
钱大爷被吓得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回道:“正是两年前。”
钱老爷松了口气,重新坐到了主位,挥了挥手:“起来吧,给张贤侄倒茶,还不知道贤侄现在从事何工作呢?”
来了,每逢亲戚必问婚嫁工作。
张廊端起刚倒的茶水闻了一口,清香扑鼻,和老爸家里的有得一比了,这一杯茶没有几百块根本买不到,喝了一口,喝不懂...
“钱老爷...”
“叫叔叔,我和你爸同辈,叫什么老爷?”钱老爷立即打断了张廊的话,语气中带着微怒。
张廊也明白对方为何态度转变明显,如果不是他提出来,可能在这个法事结束后就请他离开了更别说聊上几句:
“钱叔叔,我在岸那边的道观学了十来年,这不是刚好祭祀,就回来帮帮忙。”
“而李老爷...没错的话应该是被人下了降头。”
钱老爷直起了身子,张廊所说的话都一一验证了,由不得他不信:“该死!竟然是着邪术?可否有解?”
张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些严谨的说:“这降头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得让我再观察观察,如果可以找到下降头的人那是更好了。”
解降头有很多讲究,而李老爷中了那么多年可不好解,再加上各电影中用降头的大多法力高强,可不能打草惊蛇了,得好好布置一番。
“砰”
钱老爷当即拍了桌子,面露兴奋,他们三家关系甚好,再加上这几次李老爷所为的事情,导致争执起来,他能不知道是谁么。
对着旁边的人吩咐道:“你带上十来个人,把李老爷叫来的那个法师抓起来。”
“是!”
怎么就抓人了??张廊当即拦了下来,问了经过,原来这两年来,祖坟常常有异事发生,都有好几次的法事,都是由李老爷找法师弄的,而这两年来,这法师胃口越来越大,价格不断的涨,越来越高,而李老爷认为是值得的。
方才正是因为钱的事情争吵,但此时的钱比起之前给的,已经快达到十倍的价格了,但不得不说,这法师有些门道,事情也做得很好,但怪事也越发频繁了,结合此事来说。
那么很可能这些事情就是那法师特意弄出来的,毕竟最终受益的都是那位法师,虽然说是抓起来。
但张廊看钱老爷这大怒的情况,这法师要落到手上,很可能爬都爬不出去这个村子了,但绝对不是为了这钱的事情,毕竟这么大一笔钱眉头皱都没皱就答应了。
“既然有效,那就让他做一下,我来瞧瞧如何,毕竟这降头术我了解的也不多,如果能近距离观察一下他的法事,可以让我了解他的实力,免得贸然前去,可能会伤到自家人。”
张廊委婉的说道,这降头术邪门得很,别十来个人找法师去了,最后十来个担架回来,要让他去也不是不可,但得先了解对方实力如何,他也明确的表达出这个意思来。
钱老爷沉思起来,时不时看向张廊,村里懂道行的一个也没有,不然也不会被忽悠到这个地步,如果抓不到人,最后可能会拜托到张廊,毕竟是本村人还是可以信赖的。
不过看他这个年纪,从娘胎里学也不会太强,探探虚实才是主要的,如果不成在高价请个法师来,当即点了点头:
“行!那贤侄你得看看村里人,有哪些人中了降头,你跟我说,你先去换衣服,我们待会直接去现场!”
张廊点了点头,跟着钱大爷进了客房,这客房很是夸张,就差把梨花木全搬家里了,豪华程度可见一斑,就是不知从何发家。
钱大爷拿来的是白色的衣裳,和他身上的一样,似乎谁都要穿上这一件白衣,换上后,吃着端来的点心,生活过得还不错,不多时,就有人来喊他了,法事放在下午执行。
从村中走过,村里老老少少都穿着白色的衣裳,都朝着外面走去,其中并没有女性,全是男性,在一些地方,祭祖一类的东西,都是男性去做,女性前往的话可能犯了忌讳,也没没什么奇怪的。
看着钱老爷询问的面容,张廊照例朝前来的村民一一看了过去,摇了摇头,村民眼睛清明头上并没有邪气,这才让钱老爷放心下来。
一行人缓缓走到海边,又是鹅卵石沙滩,场面已经布置好了,有些宏大,一根一根的竹竿竖在最后方的土地上,十来个袒露上身,腰缠红布的大汉正敲打着大型牛皮鼓。
“砰砰砰”
顿时整个场面震撼了起来,而海面上也架起四根竹竿,中间支撑着一个圆形法台,一个身穿黄袍的胖法师在上面扎着马步,要没点东西这个体重可不容易站好。
这是海上做法?
在电视中很是少见,特征很是明显!张廊渐渐回忆起来,这不就是尸家重地么?里面的boss就是秦始皇,在影剧的最后,这僵尸还是没被解决。
不,不对,张廊想起了任务。
“秦二世而亡,多地纷扰,族亲混乱,冒名顶替之辈常有,郡王胆敢称帝,乱名,乱义,成天下笑柄,拨乱归正,正以秦名,惩恶:诛杀秦尸。”
冒名替代之辈,任务要他拨乱归正,这分明不是秦始皇的尸体,而是有人冒名顶替了,但的确是秦时的僵尸,张廊叹了口气,僵尸年份久已有些难办了,话说这该不会是秦始皇下的任务单吧?
这剧情很简单,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村民不从事任何生产但是生活很是富裕,引起了警长石春的注意,于是开始追查,最后怀疑上了来唱戏的戏团,认为是来运粉的,哪知得到了藏宝图,最后联手寻宝,放出了秦尸。
秦尸被几人放出后,杀害了几乎所有村民,石春得知钟馗宝剑就在宝藏库中,冒险取出宝剑,想铲除秦尸,历经苦难最后“消灭”了秦尸,没想到忽然秦尸一声大笑,并没有被消灭。
而这一切的起因就是在三百多年前,该村的祖先因苦难生活,截杀了一艘载着贡品的官船,抢夺了珠宝,谁知里面竟然有一具秦尸,好在有一名道长经过,以钟馗宝剑镇压了秦尸。
张廊有些头疼,这僵尸在剧中看上去犹如不死不灭,而且还有自我意识,而且这么多年了怨气反而加重,实力不知到了哪个地步了。
“跪下吧。”
钱老爷走到最前方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跪下,李杨两家老爷跪在稍微后一点的位置,而张廊为了不引人注意,来到人群中,单膝跪地,这也没人在意。
见众人跪下后,法师点了点头,双手二指并拢,不断的左右挥舞着,朝海面上看去,从桌上拿起一把桃木剑,将一张黄符刺在剑上,二指夹着,在剑刃上艰难的涂抹,将黄符的效果附在剑上。
符到剑柄,一把丢掉黄符,身躯微蹲,桃木剑在水面上划过,带起一丝波纹,归位。
将桃木剑放于胸前,剑尖对着一个金色小杯,二指自上而下,将桃木剑附上的海水逼出,装满了三个小杯,放下桃木剑,抓起一个如同呼啦圈的东西,四周由柚子壳代替,壳上刻满了符咒,一把丢到了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