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骁并不在意，轻轻抚摸着她的柔软发丝，“孤在你心里早就脏了……不是吗？”
“是，脏了的东西，我宁愿丢了，何必还要再捡起来，恶心膈应自己！”
盛姝闭眼安心享受着他的安抚。
也许此时，她才更需要安抚。
明明痛的是他，折磨的也是他，她却无端生出了些身心俱疲的倦意。
“既然嫌脏，为何还要与孤在深夜里缠绵悱恻难分难舍？你惯会口是心非，只怕根本就不舍得丢......”
盛姝依然闭着眼，“自以为是......”
燕北骁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别急着否认，孤知道，你爱的人定是当年那个与你相处四年，什么都没有的质子阿骁……
可你却忘了，如今即便孤成为了这南陈君王，可也依然还是阿骁啊！更是你的夫君！”
盛姝懒得跟他再争，“我也累了，你明白吗？”
“姝姝，累了就留在孤身边吧，孤的怀抱永远给你依靠，我们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燕北骁微微颤动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脸颊，触及之处一阵湿热。
盛姝睁开双眼，下意识看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一手抓起燕北骁的手丢去一边，噌然坐了起来。
“拿开你的脏手，全是血还来摸我！”
摸......他好像不止摸了她的脸......
盛姝似是又恍然反应过来，忙抬手抹了把后脑勺的头发，一片半湿感，再看手掌，都是血污，立时抬眸没好气地瞪着他。
“燕北骁，你就是故意的！”
燕北骁毫无血色的唇，显得伤口和血迹更是赫然，却仍然还要扬起浅浅笑容与她说上两句。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已经脏了，不如再躺一会，大不了等会一起沐浴，孤都帮你洗。”
盛姝一掌就拍在他胸口骂道，“去死！无耻小人！谁要跟你一起沐浴！”
燕北骁一阵咳嗽，整个胸腔都带动跟着起伏，好不容易才渐渐稳下来的气息又变得不畅起来。
他不得不侧身，一手撑着地面，费力起来一些，一头凌乱不羁的青丝飘落在两侧面颊。
盛姝看着他唇角的弧度就起来了，转而抬头神情里透着玩笑似的认真。
“姝姝，孤怎么忍心让你年纪轻轻就守寡呢？自得活得长久才是，我们多年夫妻，实不必害羞。”
“的确，不必害羞，那便一起来吧。”
盛姝冷笑，充满不屑和嘲讽，却也干脆顺着他，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会玩这种苦肉计，他要上赶着承受就随他去好了。
“姝姝，为夫起不来了。”
燕北骁一副病娇之态，恹恹的。
盛姝虽是难掩嫌弃，却还是很配合地将他费力扶了起来。
燕北骁顺势将整个身子都贴靠在她身上，轻嗅着她脖颈间的淡香，有气无力半垂着眼睑，柔声在她耳畔半开玩笑问道。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那般......如果为夫现在就咬你一口，是不是也一样的功效？”
“你知道？”
盛姝诧异地望着他。
燕北骁只抿唇笑笑，不置可否。
盛姝半信半疑，“那为何还不动手？”
“孤就不动手！孤说过不会伤害你的……
且这也是你亲手送给孤的折磨，孤就是要等着你主动接近，再看着你为孤心疼，这样的苦永远比不上你给你甜，孤愿意承受。”
盛姝只觉此时的他，面上那丝笑意都有些扭曲和疯狂。
心中既有被立时填满的充实感，又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束缚之感，激起她的逆反心，只恨不得立即远离他。
她也是如此矛盾的。
盛姝没有回答，只是当作没听到，扶着他进入寝殿邻边的暖阁中，内里俢有原木所制的沐浴小池。
“还不放手？还等着我伺候你？”
“偶尔替夫君宽衣解带也算不得什么伺候，为夫真的没力气了，姝姝……”
燕北骁抱着她不肯撒手，倚靠在她肩头，有意摆出柔弱姿态，细微的语气似还带着几分娇。
“没力气就去死！还需要什么沐浴！”
盛姝抖了抖肩膀，谁知他的脸就似粘在上面一般，居然还甩不掉。
“姝姝……为夫头也好疼，你再折腾下去，只怕你真就不得不守寡了……”
“求之不得，老娘马上找十个身强力壮的美男，就在你坟头寻欢作乐！”
燕北骁唇角的弧度瞬间消失，眉心紧成一团，抬头不忿地望着她。
“你待孤哪日解了毒，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寻欢作乐！”
燕北骁说完便捏了把她的腰，她一声轻呼，就足以让他眉间浮现了些得逞之色。
“寻欢作乐？你有本事就现在啊，过时不候。”
盛姝指尖顺着他的喉结轻轻勾勒着硬朗的男子轮廓，缓缓滑下至胸膛，倾身靠近他的脸，魅惑的眼神充满欲意。
燕北骁主动轻啄了口那抹樱红润泽，并不似刚刚的有意回避，一切好像又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一些变化。
“小坏蛋，面前这沐浴之所，难道就不算寻欢作乐了？”
盛姝有些迟疑，突然捧着他的脸凑了上去。
燕北骁还是会忍不住期待这样的甜蜜，眼里的迷离柔雾泛滥，可她的鼻尖却在下一刻低落而下，轻嗅了嗅。
“你服了压制毒性的药丸？”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我们家姝姝，正是！这药丸早都配制好了，却始终派不上用场，自从你来到这宫里，为夫便多了许多服用它的理由……”
燕北骁疲惫的神色中多了些许暧昧之意。
反正她懂医术，刚刚才服用的药丸，她就在他身边，总能轻而易举发现，他也不想再隐瞒她。
且此时这般，他也并不相信她会真的冲破她秉承的羞耻心，毫无顾虑地来促成那些大胆而放纵的香艳画面……
可亲近之举在所难免，他总不会白白服下这颗药丸的……
“哼，若是真有那么大用处，你刚刚又怎会如此丑态百出呢？”
盛姝轻笑间，两手并用就将他推了下去。
扑通一声，燕北骁整个身子都因为突然失去平衡而砸落入水中。
他并未说假话，身子也是真的没有多少气力来支撑了，盛姝眼看着他没入池底。
直到水花四溅又再恢复平静，燕北骁却依然沉在水底。
站起不过只到腰腹，可他没有任何挣扎起身，只是安静不动。
这一举动刺伤了盛姝的眼，强烈冲击着她心头的惧怕。
她突然开始慌了，腿脚有些发软，向着水池大叫。
“燕北骁！你这个混蛋！你是死了吗？好端端的做什么一动不动？你是臭王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