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被选中，参与了异类改造计划。”
见苏杭在一旁沉默不语，吴风继续说道：
“参与计划之后，我家算是鸡犬升天了。”
“没有训练师才能和天赋的妹妹，能去最好的护理学校学宝可梦护理。”
“父亲当上了厂里的领导，再也不用被豪力踢屁股。”
“卧病在床的母亲被送去了西方大域的医院，住最好的病房。”
“你知道吗……”
吴风停顿了一下，眼睛里流转着嘲讽和无奈。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真的有医院，能全心全意的调取医疗资源给一个人服务。”
“原来，医院不是像流水线一样的，几个幸福蛋一个接一个的使用生蛋技能治疗宝可梦和人类。”
“那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高级训练师，就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原来其他大域的高级训练师不用上战场，不用ptsd之后被送到军工厂让豪力指手画脚。”
“就在我送母亲去西方大域的第一天，我的信仰动摇了。”
“我一直以为，负重前行的我们，是在为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做贡献。”
“虽然苦点累点，但是我一直认为在这个大家生活生活水深火热的世界里，不算什么。”
“知道我知道了，原来是有人替我岁月静好了。”
吴风闭上了双眼，显得十分痛苦。
“不过，最让我恶心的是，当时的我，也只是动摇。”
“甚至，还有些许窃喜。”
“因为我感觉，我过上好日子了，我也变成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啊，既得利益者。”
此时的苏杭，已经撤下了精神力，将吴风放在了地上。
吴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说道：
“再后来，我真正的信仰崩塌，是在异类改造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
“你既然已经问了小田，那你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
苏杭没想到居然还有提问环节。
他那知道是什么。
不过，仔细思考了一下，苏杭有了个初步判断。
“嗯……是与宝可梦的交配吗？”
痛苦的回忆涌上了吴风的心头，他突然开始浑身颤抖，仿佛只是提一下这个事情都会让他崩溃。
尤其是刚刚经历了苏杭的san值打击，吴风一时间居然有要昏死过去的迹象。
苏杭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一发强制冷静打了过去。
强制冷静使吴风的san值稳定了不少，崩溃的迹象也慢慢消失了。
“一开始，还只是生活在一起。”
“我们也没有怀疑，虽说有些不适应，但是还是说服了自己去执行。”
“还有那个冥想，让我们自我催眠自己是宝可梦，我们也都听话的做了。”
“可是，再后来。”
“一直负责管我们的实验员，带着两只水精灵找到了我。”
“让我们，交配……”
“我自然是不愿意的，当时的我，有未婚妻，眼瞅着就要过上好生活了，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
“其他人也都是不愿意的，于是我们提出了自己的抗议，我们是人，不是畜牲。”
“管理员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本以为，我们也算是半个高层，七灾的身份，也应该是个保护罩。”
“可是，第二天，我父亲就被撤职了。”
“妹妹被老师和同学找茬，扬言要开除出学校。母亲那边的医院，也突然要一笔巨额的费用，否则就只能驱逐出院。”
“就在这些事情发生的同时，一直发的巨额补贴也都停了。”
“不过，我们七个人当时决定坚决对抗，那一股子青年热血仿佛在支撑着我们。”
“直到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我的父亲带着妹妹找到了我。”
“儿啊，嘿嘿，你看看，咱要不就听人家的吧……”
吴风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闭着双眼，回忆着那段时光。
“我看着我父亲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以及他局促不安的表情，看着妹妹根本不好意思看我的模样。”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办了。”
“我的父亲，曾经也是有自己尊严的人，他也知道，他的这个要求，对我来说，十分过分，我从未想过，我父亲这个老兵，会在这件事上成为我的阻力。”
“就在那时，我突然想起了，管理员临走前和我说的一句话。”
“人啊，很难反着活着，你要是苦一辈子，就还好，就是千万别好了又坏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不是水，是吧？”
“我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看着父亲卑微的带着的渴望眼神，我妥协了。”
吴风笑了，笑容着透露着苦涩。
“七人之中，我岁数最大，他们叫我一声吴大哥。”
“这次反抗行动，也以我为首。”
“我一动摇，行动就直接宣告失败。”
“现在想想，可能当时，其他人的家人也找了他们吧，要不然怎么我一提出来，就全员同意了。”
“在之后，就是管理员又找到了我们。”
“他还是那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还是那两只水精灵，还是那个房间。”
“苏杭你知道吗，那一天之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哪怕是经历了强制冷静，吴风在提到这一刻的时候仍然表现的十分痛苦。
“普通人是打不过宝可梦的。”
“那一夜……”
“好了，不说这个了。”
看了吴风一生的苏杭自然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
当时还是普通人的吴风，怎么可能是两只水精灵的对手。
宝可梦说到底，也是生物……
而那两只水精灵，很明显被催眠了。
苏杭不知道，那一晚上，在那两只水精灵眼里，吴风到底是什么形象。
苏杭只能说，那一夜。
水精灵才是男人。
苏杭自然不愿意再用这个事情刺激吴风。
虽然说他对吴风的一生还是蛮惋惜的，但是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问。
这也是为什么，苏杭会听吴风讲这么多的原因，就是为了顺理成章的在突破心里防线后，问这个问题。
“ph'nglui mglw'nafh cthulhu R'lyeh wgah'nagl fhtagn。”
“吴风，这句话，你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