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期限的最后一日，苏纳才将那份至关重要的东西，传递了出去。
消息反馈得出乎意料地快。
次日，苏纳便被传唤至张子坤一处极少启用的秘密据点。
室内烟雾缭绕，张子坤难得地没有阴沉着脸，指间夹着一支雪茄，眼角细微的纹路因压抑不住的兴奋而深刻了几分。
珍妮弗站在他身侧，看向苏纳的眼神复杂，掺杂着难以言喻的审视。
“你这次做得很好！”
张子坤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亢奋的沙哑。
他挥了挥手里拿着的一份文件副本，正是那军火布防图的复刻件。
“我们的人已经反复核对过了，印章、笔触、标注细节，甚至纸张的特定批次，都与我们掌握的情报完全吻合。是真的。”
他站起身，踱步到苏纳面前，目光灼灼：“这段时间施加在我们身上的压力，是时候连本带利地还回去了！”
珍妮弗脸上堆起虚假的笑意，声音依旧娇媚：
“坤哥的意思是，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你既然能拿到这东西，说明周先生对你……至少是未曾设防的。”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颇有不顺，含着不易察觉的嫉妒。
张子坤看向女孩的眼神郑重而信任：“所以，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你来完成。”
三天后，他们将会集合所有剩余的力量，集火突袭城西三号。届时需要女孩在内部，打开一条畅通无阻的通道。
“时间、地点、接应信号，稍后会有人详细告知你。”
他将这次颠覆局面的头功，以及最危险的环节，一并交给了她。
是奖赏，是利用，或许也是一次最终的试探。
苏纳垂下眼帘，遮住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冷芒，面色平静，轻轻点头。
“我明白。”
……
夜色浓稠如墨，只有库区几盏孤零零的探照灯划破黑暗，在冰冷的水泥建筑和铁丝网间来回巡弋。
借着地形掩护，有人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几个明暗哨卡。
一切似乎都异常顺利。
然而，就在先头队伍即将接近核心库房，按照约定信号等待内部接应之时。
“砰！”
一声清脆而突兀的枪响，撕裂了虚假的宁静。
不是从库房内部，而是从他们侧后方的一处制高点上传来。一名刚刚撬开一道铁网的地下党应声倒地，胸腔一点血红。
几乎是同时，原本漆黑一片的库区了望塔和厂房顶部，瞬间亮起无数雪亮的灯柱，将下方所有的身影照得无所遁形。
刺眼的白光如同审判，笼罩了整个区域。
“有埋伏！”
“我们中计了！”
惊慌的呼喊声刚刚响起，便被更密集精准的枪声打断。
一道劲拔如松的身影，在最高处的了望塔边缘缓缓显现。
青年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色军装，肩章在强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他没有佩戴帽子，夜风拂动他墨色的短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和那双冰冷料峭的眼眸。
微微眯眼，精致如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不是生死搏杀，而是一场无趣的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