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纳*小丧尸当初不经意间喝下的那瓶半成品疫苗也不是毫无作用。
误打误撞地，她能开口说话了。
当天程熙临依据消息追踪到了一处疑似于永生实验基地的废弃旧址。
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气息，墙壁上偶尔可见一些模糊不清的奇怪符号和涂鸦。
走着走着，两人来到了一间看似实验室的房间，里面摆放的仪器都被层层灰尘与杂物掩盖。
程熙临蹙眉在废墟里翻找着，试探性地问：“对这儿有印象吗，比如觉得哪里熟悉？”
这里的环境着实糟糕透顶，到处都脏兮兮的，回去必须得给纳宝全身消毒洗澡才行。
斑驳的墙壁仿佛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衰败。小丧尸静静站在实验操作台前，眼帘微低，融入淡淡的阴影中。
与以往的安静不同，她这次沉默得过于异常，明显带着细微的抵触情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程熙临蹲在女孩面前，抬手轻轻将她拉入怀里抱住，缓慢地拍了拍她的背，嗓音软了下来：“感觉不舒服的话，我们就走好不好？想不起来就算了。”
想必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或许他独自调查这件事会比较妥当。
程熙临从来都不希望她勉强自己。
女孩微微摇头，动了动身子，默不作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依据本能的指引推开资料室的大门。
里面满地皆是残缺不全的文件，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够隐约辨认出有关实验体编号以及相关实验的些许只言片语。
与孟教授的说法基本相符，丧尸病毒正是曾在一次实验中意外泄漏，从而导致了一场灾难性的后果。
那群疯子一次又一次地改变药物配比，在操作台上将锋利森寒的针头对准活生生的人体，不停地注射，切割……
一想到这，程熙临整颗心都被绞紧，深吸一口气犹如刀割般难受。
喉结在修长脖颈间滚动，少年冷白精致的眉眼笼着一层阴翳，垂着眼睫静静地看着毫无所觉的女孩。
“痛吗？”少年的嗓音哑的几乎要碎掉，长而细密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阖上眼感受着无法言喻的刺痛。
没等女孩回应，他突然轻声自答：“肯定很痛。”
语气努力克制着平静，每个字都紧绷着痛楚。
剧烈的难过与心疼压在心口，像是在摇曳的烛火上炭烤，几近维持不住而要破裂开来。
他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时光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纳不懂得他为什么没有声音，却好似在哭。明明都是过去的事，她早就记不得了。
如今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又怎么会痛呢。
女孩平静地摸了摸他的脸，小手碰到纤薄柔软的唇，慢慢在他唇边手动牵动起一抹微笑。
她同样不希望看见少年难过的样子，甚至反过来安慰他：“我不疼，你不要不开心。”
声音生涩而缓慢，却清晰地传达出来。
话落，两人皆是一怔。
程熙临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声线黯哑：“你……能说话了？”
浓密眼睫在眼睑上打下细碎的剪影，眼神变得复杂而微妙，一双深黑眼瞳倒映着女孩的身影。
苏纳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慢半拍地低下头，伸手抚摸着颈间轻微振动的地方，嗓音软软的：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