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琨：……
不，他没有，他并不想猜到。
“开矿的动静可不小，再说小宣山底下有雁小王爷的人守着呢，您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将铁矿弄走，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戚月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觉得要是让雁云深知道了这件事儿，燕云宵距离知道这件事儿还有多远？”
宋琨哑言。
以雁小王爷和摄政王的关系，雁云深这边前脚得到消息，燕云宵后脚就会知道这件事儿。
到时候这批铁矿会落入谁的手中他不确定，但长公主想要私吞这批铁矿肯定是没希望了的。
宋琨张了张嘴：“雁小王爷他……”
今日这场谈话中颠覆他认知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现在对雁云深也产生了怀疑。
虽说雁家历代都对大夏和皇室忠心耿耿，可现在不是出现了特殊情况。
有那样一层关系在，谁也说不准雁云深最后是会站在皇室这边还是会和皇室反目为仇。
戚月浅揉了揉眉心：“雁云深不会背叛大夏。”
但他同样也不会轻易去怀疑燕云宵。
宋琨会信了她的话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受到过燕云宵迫害的人，哪怕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但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总归还是会有些感觉的。
再加上他和燕云宵也没什么交情，还有余首辅的例子摆在那里，他才会暂时接受了戚月浅的那套说辞。
但是同样的方法，放在雁云深的身上可就没那么好用了。
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在雁云深面前诋毁燕云宵只会弄巧成拙，引起雁云深的反感。
若是消息传到燕云宵耳朵里，还会让他提前警惕起来。
宋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他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以后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皱眉想了半响，宋琨才叹了口气为难的开口道：“您想以苏家的名义买下小宣山不太可能，不过若只是单纯的弄到小宣山的使用权的话，倒是可以试一试。”
只有使用权的话，想在小宣山上做什么都得提前和官府商量，得到官府允许后才能动工。
各种限制比较大，很麻烦。
但相应的，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比较大一些。
见戚月浅没反对他的提议，宋琨才继续说下去：“因为小宣山的位置比较特殊，我这边给您办文书之前得经过雁小王爷的同意。”
“不然就算文书办下来了，守在山脚下的雁家军也不会允许您乱来的。”
就像那些入山采药的药农和猎户，他们在入山前也是提前办了相关文书，然后经过雁家军的层层检查后最终才能入山采集和打猎。
戚月浅的神情顿了下。
“麻烦。”
宋琨看着她不吭声了。
的确挺麻烦的，但谁让小宣山比较特殊，为了大夏境内的安全，再麻烦这也是不可省略的一步。
“雁云深那边本君来解决，之后的事儿就要劳烦宋大人帮着打些掩护了。”
想要悄无声息的将铁矿运离北域，这其中可少不了要宋琨帮忙。
宋琨严肃的点了点头。
想要背着雁云深将这批铁矿悄悄弄走，需要提前准备的事儿还有很多。
因此戚月浅也没再和宋琨一一交代自己之后的打算，只是和他透露了点自己之后会在小宣山上发展养殖场的事儿。
宋琨：……
殿下的脑回路，他有时候的确是跟不上。
小宣山虽然叫小宣山，但它的面积可一点都不小，里面豺狼虎豹一应俱全。
殿下在那里搞养殖，确定不是心善想给那儿动物们送口粮吗？
对于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戚月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等事情步上正轨后，宋琨大概就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戚月浅在巡抚衙门待了不短的时间，临走的时候宋琨原本是想亲自送她出去的，但是突然又记起了她现在需要低调，最后只能招来了亲随让人将她送出去。
戚月浅离开后，宋琨独自一人在书房内发了许久的呆。
一下子接收了那么大的信息量，长公主在场的时候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淡定平静一些，可面对这种事儿，谁能真正做到淡定自若啊。
长公主一离开，他那股子疲惫劲儿就上来了。
宋琨看着书案上摆着的信微微敛下了眸子。
这封信是戚月浅临走时给他的。
里面装着摄政王陷害他的部分证据。
只有很少的一小部分。
燕云宵做事一向缜密，这点东西都已经是戚月浅花费了很大心思才查出来的。
“难怪我托人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任何消息。”
是他的话，自己查不到任何消息也就不奇怪了。
不甘心吗？
当然是不甘心甚至是愤怒的。
但他更清楚，他一个小小的巡抚，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跟当朝摄政王叫板的资格。
宋琨闭了闭眼睛。
大夏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允许他再保持中立了。
于公于私，他现在都只有一个选择。
戚月浅被宋琨的亲随送出去后，就打算趁着这次来固南城顺道再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因此出了巡抚衙门后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牵着马儿在街道上闲逛了起来。
一个姑娘家，还是一身黑衣捂的严严实实的，走在外面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路过的一名士兵就多看了她一眼，然后朝着前面走的很快的红衣青年开口道：“将军，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有些奇怪。”
哪有人大白天的把自己包成那个样子的。
雁云深闻言拉住了马儿，回头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他转眸看向身边的亲卫，扬了扬眉峰开口问道：“那么多人，你指的是那个？”
“就是那个一身黑，还戴着个黑色帷帽的女子。”
“咦，人呢？”
亲卫一转头，却发现原来的地方早就没了他口中的那道身影。
他挠了挠头：“刚刚还在的，就在那个卖竹篓子的摊位前站着的。”
“行了，管她女子男子的，咱们还有事儿要找宋巡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