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
平坦紧致的肚子传来叫声。
秦源简单收拾一下，走出家门。
在附近找了一个烟火气十足的小吃摊，解决早饭。
老板是个女的，绰号豆腐貂蝉，有一种蓬勃的野生感，粗砺却纯粹，很迷人。
“客人，要咸豆腐脑，还是甜豆腐脑？”
豆腐貂蝉面带微笑询问。
没钱的小孩子才做选择。
有钱的成年人都是全都要。
“来两碗，一碗咸的，一碗甜的”
“好嘞”
秦源找了一个靠里的位置坐下。
免得被路过的人碰到。
地摊就这一点不好，太拥挤了。
“豆腐貂蝉，我来吃你的豆腐了”
新来的客人调笑道。
“吃你娘的豆腐去”
豆腐貂蝉非常泼辣，叉着腰张口就骂。
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地摊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京瑶新书《还珠公主》，京瑶新书《还珠公主》……”
有个脖子上挂着布包叫卖的少年边走边叫卖。
“小弟，给我来一份”
豆腐貂蝉要了一份。
没想到豆腐貂蝉也识字。
秦源有点意外。
这年代识字率不高，女人的识字率更低。
“这个京瑶名字起得真好听，肯定是个大美女。”
豆腐貂蝉一边翻书一边小声道。
秦源心说不但不是美女，还长满了腿毛。
没错，这本书，也是他写，划掉重来，也是他抄的。
“这位大哥，您要不要来一本？”
秦源扭头看向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卖书少年。
这小子眼睛没毛病吧？
后者神秘一笑，露出布包里书籍的一角，只见上面写着《丞相的囚妾》。
“黄蓉的”
少年凑近低声说了一句。
然后，又露出了一本书：“《女侠野史》，也是黄蓉的”
黄蓉知道了，想杀人。
秦源不动声色的问：“卖的怎么样？”
“老卖钱了，快赶上射雕英雄传了”
少年一脸羡慕的说道。
秦源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
自己劳心劳力，又是抄又是水字数，居然为别人做了嫁衣。
难怪有人说老色批是第一生产力。
辰时过半的时候，秦源来到岁月静好的左史院。
直接进了藏书阁。
先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以批判的态度认真的看了一遍《丞相的囚妾》，写的比他上辈子看过的《笑傲神雕》差了一些。
秦源随手扔进一旁的书堆里。
走到一排书架前。
专挑名人轶事，神仙怪谈，笔记。
哪怕有一点和仙缘有关系的都不放过。
半响后，秦源坐在一堆书前，翻开其中一本。
第一篇。
“宣和七年，西京市上忽然出现黑色异兽，有时候像狗，有时候像驴，夜出昼伏，被怪兽抓过的皮肤会生毒疮。某天夜里，一个百姓坐在屋檐下乘凉，忽然看到黑色异兽进了家门，这个人挥起棍子痛击，黑色异兽倒地。拿来蜡烛仔细看，被打死的是他的小儿子。”
秦源摸了摸下巴，如果故事是真的，应该是这个黑色异兽报仇。
第二篇。
“永州之野产异蛇:黑质而白章，触草木尽死;以啮人，无御之者……”
开头还算正常，越往后秦源看的越无语。
居然说什么一头百丈长的白色巨蟒，摧毁村镇，水淹城池，事后逃去无踪。
把书扔在一边，很快在一本游记上找到了一个故事。
“东海中有一巨岛，幅员千里，上有奇石，吸取日月精华，一日天崩地裂，石人出世，号圣灵，自称孕育数十万年才出世。”
秦源满头黑线。
特么的这些文人一个比一个能吹。
诅咒你们晚年不祥，身上长满红毛。
“你在这啊，找你半天了。”
挺着又大了一圈的肚腩从外面走进来的总编撰邵贵林说道。
“总编撰”
秦源瞅了一眼邵贵林的大肚腩，严重怀疑他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于三高。
“给你的”
邵贵林晃了晃手里厚厚的纸张。
不会又去天牢吧。
自己快特么成天牢的常客了。
秦源严重怀疑大家不想去天牢，故意把去天牢的差事推给自己。
“这次记录谁？”
“自己看”
邵贵林将纸张丢在桌子上。
然后，坐了下来。
“远达，听说你武功不错？”
“还行吧”
把武功展现出去，是秦源故意的。
太过不起眼，容易被人踩。
自从把武功展现出了一部分。
周围的人都对他客气了不少。
穿小鞋的几乎绝迹了。
“习武好，这年头武功不行睡觉都不踏实”
邵贵林说着，凑近了一些：“你真的不想往上进一步，我可以帮你。”
“不想”
秦源对现在风险不大又安逸的生活很满足。
“习武，又不想进一步，你是对时局不看好啊”
邵贵林忽然说道。
秦源暗道不愧是积年官场混子，眼光就是毒辣。
见秦源没有解释，邵贵林露出一丝苦笑。
“自古以来，王朝罕有超过三百年的，大浑立国至今已经二百五十多年了。”
秦源一脸正色道：“圣太后在上，大浑再延续个几百年不成问题。”
他早就养成了不和任何人说真话的习惯。
更别说面前的是一位官场老油子，今天说真话，明天说不定就被卖了。
邵贵林笑骂道：“我和你掏心掏肺，你和我虚与委蛇。”
谨慎到极点的，他见过，像秦源这么年轻还谨慎到极点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我一向和总编撰是一条心。”
秦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刚开始，说这种假的不能再假的话，他还有点不习惯。
现在已经是张口就来了。
邵贵林顿时没有了谈话的兴趣，费劲的起身，正要离开，想到什么，笑道：“远达，我有一个侄女。”
“我没有成亲的打算”
秦源神速拒绝。
他可是长生不老的人。
成亲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邵贵林剧烈的咳嗽一阵，吹胡子瞪眼道：“我侄女才五岁，我想让你做他的启蒙老师。”
“啊”秦源尴尬的笑了笑，婉拒道：“我不是教书的料，总编撰还是找别人吧。”
开什么玩笑，教孩子教出感情了怎么办。
前不久，才有一个大宗师被徒弟弑杀了。
屡次被拒绝的邵贵林不满的哼了一声，挺着大肚腩朝外走去。
擦身而过的一瞬，秦源才注意到他长了不少白头发。
时间啊，时间。
片刻后，秦源拿着纸张来到公房。
坐下，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慢悠悠的看了起来。